徐州牧陶谦去世,刘备遵照陶谦的遗言成了徐州的大当家。当时的刘备江湖地位是不够的,周边的诸侯没有几个把他放在眼中的。特别是西边兖州的曹操,南边扬州的袁术。曹操看陶谦死了,一看是个机会,准备倾巢而出,一举拿下徐州,结果被荀彧劝住了。看荀彧劝说曹操的话,没提一句刘备,可以想见在当时割据诸侯眼里,刘备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曹操没把刘备当回事,南边本来就狂妄的袁术,自然也不会把忽然冒出来的刘备放在眼中。更何况在陶谦没有去世的时候,袁术在成为扬州牧的时候,就又兼称徐州伯,早就将徐州看作了自己的地盘。如今陶谦死了,袁术自然觉得这是自己将徐州纳到自己势力范围的好时机,于是袁术出兵攻击刘备。刘备只能全力抵抗,两边僵持在盱眙(今江苏盱眙)、淮阴(今江苏淮阴)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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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这样的世家公子哥自然是不会亲自上战场的,而且当时袁术的手下兵多将广那用得着自己亲自动手。而且他此时也离不开当时扬州的治所寿春(今安徽寿县),他在寿县扣押了东汉朝廷派来的使节太傅马日磾(dī)。太傅可是比三公还高的职位,那太傅马日磾怎么会跑出来当使节呢?而且还被袁术扣押了起来,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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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李傕、郭汜等人把控了东汉中央朝廷之后,为了显示我们李傕这帮人和之前的董卓还是有差别的,还是打算与关东诸侯和解的,就派了一个高规格的安抚团前往关东各地安抚,抚慰各地割据的诸侯。李傕等人派出的这个安抚团的团长、使节是当时身为三公之首的太傅马日磾。马日磾不但是太傅,还总领尚书事,不但行政级别非常高,也实际掌管着东汉朝廷运作。副使级别一样不低,是九卿之一的太仆赵岐。

这个安抚团从长安出来,具体的行程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不过出发的日期是有明确记载的,是初平三年(公元192年)的农历八月,距离董卓被杀仅三个月,李傕攻取长安后不久。而资治通鉴上提到马日磾被袁术扣押已经是兴平元年(公元194年),从出发到被袁术扣押,算来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这个安抚团具体的行程史书上没有明确记载,不过两个地是一定去过的,一个就是袁术所在寿春,另一个就是袁绍和公孙瓒交战的幽州、冀州交界。正是在安抚团副使赵岐的调解下,袁绍和公孙瓒才达成了和解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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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日磾、赵岐一行来寿春,除了安抚之外,还肩负了李傕等人派给他们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正式加封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封完了袁术之后,马日磾他们却被袁术扣了下来。从扣押朝廷官员这个角度看,袁术还是挺喜欢扣留和从东汉朝廷出来的大臣的,之前汉献帝派刘和去找他父亲幽州牧刘虞前来长安迎奉自己,结果刘和路过鲁阳,就被当时还在鲁阳的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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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袁术故伎重演。袁术向马日磾借看朝廷给他的符节。古代使节的符节是自己身份的象征,是表明自己特殊使命的唯一标识,对一个使节极其重要。对使者来说,代表天子的符节是要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的。可马日磾,对拥兵一方、又是汝南袁家唯一在世嫡子的袁术却没什么戒心和回避,居然将皇帝给他的符节给了袁术。因为这一点,马日磾在注重礼法的东汉,被贴上了极不光彩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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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马日磾的符节被袁术拿过去之后,有去无回。之后,袁术死活就是不把符节还给马日磾,而是给了马日磾一个自己军中上千人的名单,要求马日磾按照名单,以东汉朝廷、以太傅的名义征辟他们。马日磾被搞的很无奈,苦苦的看着袁术说:“你生在四世三公之家,你们家诸公征辟掾属是怎么做的?你要催我征辟,难道公府的掾属可以靠劫迫得到吗?”马日磾看符节是要不回来了,那就告辞走吧。可袁术就是不放他走,逼迫马日磾留下来,当自己的属官。马日磾因为因为丢了符节,气愤、屈辱加上高龄,没多久呕血而死。

死了之后很久,一直到197年,马日磾的灵柩才送到了当时的都城许都。回到许都之后,朝中朝臣的一直看法是马日磾因朝廷使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朝廷应该好好封赏一番才是。可这时,身为少府的孔融提出了不同看法,特别说了马日磾屈就袁术、丢失符节的事。到最后,朝廷觉得孔融的说法在理,没有追认死在执行公务途中的马日磾任何荣誉。对身为上三公的马日磾来说,绝对是耻辱。孔融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当时的东汉朝廷,对已经死了三年的马日磾依然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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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看孔融的说法。孔融这样上书朝廷:“马日磾以上三公的尊位,拿着天子的符节,奉皇帝的命令去安抚东方。可是他却屈膝向奸臣谄媚,受其拉拢,所上任命官员的奏章,私自将袁术的名字放在首位,屈从于下而欺骗皇帝,以奸心侍奉君主。之前齐国上卿国佐出使晋国百折不挠,楚国的勇士宜僚面对白刃而面不更色。作为王室大臣,岂能以威胁作为理由?而且袁术有僭逆的行为不是一天两天了,马日磾更在他左右,至少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依照《汉律》,与罪人交往三天就可以算作知情人。《春秋》记载鲁国叔孙得臣死,因为他不揭发襄仲要弑君的行为,就斥责他不记录他具体死亡的日期。郑国讨幽公之乱,砍了子家的棺材。圣上怜悯旧臣,不忍追究也就罢了,怎能追加礼遇给他呢?”

197年的时候,曹操已经迎奉汉献帝到了许都,而袁术也已经公然称帝,所以才有了孔融的这段话。孔融是站在儒家礼法道德的制高点来看马日磾的,而这个角度也很长时间是中国传统史学的一个角度,更是几千年治国的一个根本道德基础。站在今天的角度看,孔融的这些说法未免太过苛求,但是在那样一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君臣之间的那条界限,是每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一界线。在君臣之道上,有任何不轨,都有可能被儒家的这条标准钉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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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日磾因没将君臣这条线高高的举过头顶,才轻易的将符节给袁术;可是正是心中有这条线,才忧惧呕血而死。逼迫马日磾时候的袁术,清楚的知道这条线的存在,并尽最大限度的利用着这条线,逼迫马日磾征召自己的属下,在朝廷使节的符节上做文章。可是在袁术心中,一直就没有这条线。他早就试图越过这条线了,从扣留刘和开始。不久之后,他就会迈出这一步。

不过,袁术眼前还有很多麻烦事要解决。除了徐州的刘备,还有丹阳的周昕,还有孙策。孙策在他父亲死后,过得怎么样?孙策是如何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