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安县何县令的儿子何纶,此时正站在丽春苑的三楼,俯瞰着丽春苑二楼的赌场。

丽春苑的老板老肖,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何纶的身后。

“郑泌荣,认识吗?”何纶道。

“认识,只是他不常来这里。不过,他只要来了,就会一直在这二楼赌上好几个日夜才会离开。”

老肖自然认识郑泌荣,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赌徒。

“他家又不缺钱,他又那么好赌,他怎么可能不常来?”

“我听说,好像是因为郑员外管得严,不准他赌。只有在郑员外外出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的来赌上好几个日夜。”老肖道。

正在三楼两人说话间,他们口中的郑泌荣,提着一袋东西,大摇大摆的走上了丽春苑的二楼。

来到了丽春苑的二楼,郑泌荣就摩拳擦掌的胡乱找了个场子,赌了起来。

开始的两把,郑泌荣的手气很好,赢得他眉开眼笑,好不欢喜。

只是在三楼的何纶注意到他,并派了好几个老千,到了他的那个场子后,郑泌荣就开始输了起来。

那几个老千是老手,他们先是让郑泌荣赢上几局小的,然后再让郑泌荣输上一把大的,如此反复。

于是,明明感觉自己在赢钱的郑泌荣,却已经在不知觉间,把自己的钱袋子输空了。

又开了一把,正当郑泌荣又要下注的时候,一个看场子的护院,却突然上前来提醒他,他已经没有钱可以再赌了。

郑泌荣虽然有些疑惑今日的银两为何输得那么快,但只想赶快再赌的他,并没有细想,他大喊了一声,“老肖,老肖呢?我要见他!”

三楼,正准备下去应付郑泌荣的老肖,刚抬脚就被何纶叫住了。

“老肖,我刚才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

“是!”老肖应了一声,就赶紧去二楼,应付那个已经在撒泼打滚的郑泌荣了。

“就你这么个家伙,也想娶我的妹妹?痴心妄想!”

何纶深深的看了一眼郑泌荣后,转身离开了。

“哎呦,老肖,你可算来了!你丽春苑的护院有点不懂事啊,他竟然不让我赌钱!”

旁边的护院本想解释一番,却被老肖挥手制止了。

“郑公子,不怪我丽春苑的护院,他是按规矩办事。倒是郑公子你,可知道身上没钱不能上赌场的规矩?”老肖道。

“我知道。我只是身上没钱,老肖,你知道的,我家有的是钱!”

“那这样吧,郑公子,要么你现在回府去取钱来接着赌,要么你就在我丽春苑借钱来接着赌。你说呢?”老肖道。

“哎,就在丽春苑借吧!”

画了押,得了银子后,郑泌荣就赶紧回到了赌桌上。

往后的几天,郑泌荣就一直在丽春苑的二楼赌钱。

他赌了输,输了借,借了赌,如此反复。老肖的那几个老千,便两两一队的,轮流陪着郑泌荣赌。

直到第三天,郑府的下人来告诉郑泌荣,郑员外将要回府之后,郑泌荣这才浑浑噩噩的返回了郑府。

半睁半闭着眼的郑泌荣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郑公子,贵府什么时候能把拖欠的工钱,结给我啊?”

“嗯?想要工钱?来,随我进府,我这就结给你!”

郑泌荣说着,就走进了郑府。

中年人连声道谢后,便跟着郑泌荣也进了郑府。只是郑泌荣并未带着中年人去账房,他带着中年人来到一间摆满了酒菜的房间。

“你喝一碗酒,我给你一文钱。”

郑泌荣一边说,一边倒了一碗酒。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

郑泌荣说着,便把那碗酒推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抬起那碗酒就一口喝了下去。瞧见碗空了,郑泌荣便又给中年男人倒满了一碗酒。

在不知喝了多少碗酒后,中年男人终于拿到了他和他工友们的工钱。只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中年男人在返回村子的途中,竟是不小心摔死了。

应付完来讨工钱的中年男人后,郑泌荣就回到了书房,装模作样的读起了书来。

不多时,郑员外就来到了郑泌荣的书房前。

在瞧见自家儿子是在用功读书后,郑员外便倍感欣慰的,走进了郑泌荣的书房。

“泌荣,书待会再读。你先随我来见一位客人。”郑员外道。

郑泌荣在应了一声“是”后,就随着郑员外来到了见客大厅。

来到见客大厅,郑员外便为郑泌荣引荐了一位白胡子老头,“泌荣,这位是弘一道长。”

“小子郑泌荣,见过弘一道长。”

“郑兄,你家这后生,有些龙凤之姿啊!”弘一道长恭维道。

郑泌荣恭敬行礼后,却瞧见弘一道长的身后,竟站着一位相貌姣好的女子。

于是,色心大起,不想错过这位美艳女子的郑泌荣,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弘一道长,您身后的这位姐姐,是哪家闺秀,竟生的如此好看!”

“泌荣,不得无礼!”郑员外有些生气了。

“哈哈,郑兄,不打紧!不怪这后生。唉,我身后的这位啊,是个快得道的行尸,她光靠那一双眼睛,就不知道诱得多少男人甘心让她吃下。不过你们别怕,她现在身上有我的符咒加持,哪怕是让她杀只鸡,她恐怕也杀不死!”

随后,郑员外与弘一道长便就郑泌荣的婚事安排,讨论了起来。只是作为当事人的郑泌荣,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那只行尸

这么漂亮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安县不远处的北阳观中,收拾好行囊准备下山的赵无寻,跪在了他师父北阳道长的身前。

“无寻,你此次下山,会有一件极悲之事在你身上发生,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最近你的师伯弘一道长会在安县住上一段时间,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去拜访拜访他。”

“是,师父,您的话,弟子记下了”。赵无寻在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后,就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而赵无寻一回到家里,他师父的话就应验了,一件极悲之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父亲死了。

外出学艺已未见父亲五年的赵无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眼泪纵横,直接哭晕了过去。

赵无寻醒来后,便一言不发的跪在他父亲的遗体前。

半夜时分,在郑府众人都已睡去了的时候,郑泌荣却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关押行尸房间的门前。

确认四周无人后,郑泌荣就偷偷的溜进了房间去。郑泌荣进了房间,就瞧见了美艳动人的行尸。

“后生,别掉进陷阱里去。这行尸虽美艳,可她却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坐在行尸旁边静修的弘一道长说着,就一挥手,把郑泌荣给推了出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

一天早上,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郑员外就带着弘一道长急急忙忙的坐着马车离开了。

确认自家父亲和弘一道长已经走远后,郑泌荣就在郑府里翻找了起来。

但就算他已经把郑府翻了个底朝天,他也还是没找到那个行尸。

“奇了怪了,明明没看见他带着行尸离开,怎么就偏偏找不到呢?”

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行尸的郑泌荣,就在心理嘀咕着,走去了丽春苑。

只是这次,郑泌荣并未去丽春苑的二楼赌钱,他是直接去到了丽春苑一楼的一间包间内。

郑泌荣一进包间,就有个瘦子上来迎他,“郑兄,许久未见,小弟真是想你的很啊!”

“唉,我也想出来和你们玩啊,只是我家老头管得太严,天天要我读什么狗屁圣贤书,不准我出来玩。”

“郑兄,别不高兴了!我告诉你,我最近得了一宝贝,靠着它,我最近可是十赌十赢!”一个胖子在郑泌荣的身边炫耀道。

胖子这一炫耀,周围人就都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但胖子却更加嘚瑟的道:“嘿,郑兄,你看看这些小子,他们这是和大师无缘,得不到宝贝,在嫉妒我哩!”

“什么宝贝?什么大师?”郑泌荣问道。

“郑兄,走,我先带你赌两把,让你瞧瞧那宝贝的威力。”

胖子说着,就拉着郑泌荣上了二楼,赌了起来。

在郑泌荣的见证下,那胖子大概赌了二十把左右,但那胖子却是一把没输过。

这可把郑泌荣给看兴奋了,他忙把胖子拉到一旁,问道:“你那是什么宝贝?哪里买的?我也要!”

“郑兄,宝贝不是买的,是大师送的。走,我带你去见大师!”

胖子带着郑泌荣出了丽春苑,然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巷子深处,站在了一邋遢老头的身前。

“大师,小子我又来了。”胖子道。

“老规矩,让你朋友把他的生辰八字说给我听,要是有缘,我就送个小耳报神给他!”老人道。

已经见识过那宝贝厉害的郑泌荣,不加思索的,就把他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

“嗯!这个生辰八字?胖子,你走远点,我有点悄悄话要跟你的这位朋友说!”老人道。

“叫你走远点,你没听见吗!”郑泌荣一边赶人,一边说道。

胖子走远后,老人才道:“小子,我与有缘。一般人我都只送小耳报神,你的话,我就送你一个真正可知天下事的耳报神。”

老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递给了郑泌荣。

“我再与你说些供奉耳报神的要点,你要牢牢记住!”

老人说罢,就悄悄的,把供奉耳报神的要点告诉了郑泌荣。

记牢要点后,郑泌荣就带着牌子回了郑府。

回到郑府后,郑泌荣就按老人所说的要点,用自己的精血,供奉了那块木牌三天。

在第四天早晨,郑泌荣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却突然闯入了他的耳中,“主人,快起床,你爹还有十天才回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赌钱了!”

“什么声音?是进贼了吗!”

那道莫名其妙的声音,把郑泌荣吓得坐了起来。

“主人,别怕,我就是你请来的耳报神!”

“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郑泌荣问道。

“我在你的耳朵里,主人,咱们快去赌钱吧!”耳报神道。

有了耳报神的催促,已经憋了三天赌瘾的郑泌荣便去账房取了银两,直奔丽春苑的二楼。

在耳报神的帮助下,郑泌荣便没再输过。只是赌得多了,郑泌荣也会故意连输上几场,以免赢得太多而引起注意。

毕竟有了耳报神就像出老千一样,郑泌荣还是第一次体验出老千的感觉,他有些心虚,怕被人逮住。

只是就算郑泌荣已经很小心了,他还是引起了三楼何纶的注意。

“老肖,今日那郑泌荣怎么赢得那么多?你没派老千去整他?”何纶道。

“派了的,只是我的那几个老千也赌不过他!”老肖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怎么会这样!”

何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老肖也想不明白,丽春苑雇的那几个老千,可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啊!

“哈哈,不赌了,你们接着赌吧,我下次再来!”

今日一直在赢的郑泌荣,竟是罕见的在傍晚的时候,主动离开了赌桌。

“主人,怎么不赌了?”耳报神问道。

“你不懂,赌钱要慢慢来。要是我今日赢得太狠,把丽春苑所有的钱都赢走了,丽春苑还会让我再赌吗?”郑泌荣道。

“耳报神,听说你能知天下所有事?”郑泌荣问道。

“当然。只要主人你给我精血吃,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能告诉你什么!”耳报神道。

“我想知道我府上的那个行尸,究竟藏在哪儿!”

“主人,那个行尸身上有禁忌,我还要再吃你三天的精血,才能找出来。”耳报神道。

一听耳报神能找到那个行尸,郑泌荣就赶紧回到了郑府,用自己的精血喂给耳报神吃了起来。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郑泌荣便让耳报神一直吃他的精血,直到它能找到那个行尸为止。

过了大概一炷香后,耳报神才告诉已经被吸得有点头晕眼花的郑泌荣,它找到那个行尸了。

在耳报神的指引下,郑泌荣终于左拐右拐的来到了自家的祠堂前。

“那个行尸在我家的祠堂里?”郑泌荣道。

郑泌荣上次把郑府翻了个遍,但他确实没到祠堂里去找过。

“对,主人你进去就能看见她。”耳报神道。

郑泌荣走进了祠堂后,果然看见了那个行尸,只是,当郑泌荣上前去触碰那个行尸的时候,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开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碰她!”郑泌荣道。

“是那个老头的符咒。主人,只要你再让我吃点你的精血,我就能找到破开这个符咒的法子!”耳报神道。

已经被耳报神吸的头晕眼花的郑泌荣,立马就拒绝了耳报神要再吸他精血的这个请求。

退出祠堂后,郑泌荣就回房睡了。

又过了两天,吸足了精血的耳报神告诉郑泌荣,只要用童子尿一泼,就可以将行尸身上的符咒破开。

但郑泌荣并没有着急去破开行尸身上的符咒,他又带着耳报神,去丽春苑的二楼赌钱了。

“你的那几个老千,有没有看出郑泌荣是怎么出千的?”在三楼的何纶问道。

“没有。”老肖道。

“你在这上面静观其变,我下去试试他。”

何纶说着,走了下去。

来到二楼,何纶就朝郑泌荣走去,站在了他的身后,说道:“哟,郑公子,手气不错啊!带我赌两把?”

“何公子,我的手气不行啊!你看,我这不又输了!”

郑泌荣装作一副输了钱,很恼怒的样子。

只是何纶像赖上了郑泌荣一样,此后的几次下注,郑泌荣下什么注,他就下什么注。

有何纶在身边,郑泌荣便不能放开手脚的去赌,这让他很不高兴。

“主人,这个人想害你!以前你在这家赌场输钱,多半都是他搞的鬼!主人,杀了他吧!”

耳报神开始在郑泌荣的耳中煽风点火,它甚至还怂恿郑泌荣杀了何纶。

刚开始的时候,郑泌荣还能控制自己的心神,抑制自己的杀意。

但渐渐的,郑泌荣的心神,就被已经吃了他许多精血的耳报神控制住了。

终于,在耳报神的又一次尝试下,郑泌荣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被耳报神操纵着,夺过了身边护院的刀,一下刺进了何纶的肚子里。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郑泌荣身边的那个护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要不是老肖一声怒喊,及时的惊醒了护院,让护院擒住了郑泌荣,否则郑泌荣很可能会再刺何纶一刀,直接将何纶杀死。

“快,把何公子送去张郎中那里去!”下到二楼的老肖,焦急的喊道。

“郑公子,你惹上大祸了!”

随后,老肖便安排护院,把郑泌荣送回了郑府。

安排完这一切后,老肖就赶去找何县令禀报此事了。

很快,郑泌荣捅了何纶一刀的事,传遍了整个安县。

不在安县的郑员外在得知此事后,便带着弘一道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逆子,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吗!要是何纶死了,你也得死!”

郑员外一见到郑泌荣,就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郑兄,这后生的状态不对!他的身上既有神气,又有邪气!”

弘一道长说罢,就掐指算了起来。

良久,弘一道长才又开口道:“郑兄,你家这后生怕是供奉了个邪神!”

“说,你供奉了什么东西!”郑员外质问郑泌荣道。

“我什么都没供奉!”

已经完全被耳报神控制住的郑泌荣,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郑兄,邪神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还是赶快去何县令那边吧!”弘一道长说道。

“弘一道长,我儿子就靠你了。要是县长令派人来抓他,你就收他为徒,带他走吧!”

“郑兄放心,我会尽力的!”

得了弘一道长的承诺后,倍感棘手的郑员外便叹了口气,离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又掐指算了一番后,弘一道长便也转身离去了。

河西村,此时的赵无寻,正披麻戴孝的跪在他父亲的坟前。

“爹,您放心,我会让害了你的那个小子,给您偿命的!”赵无寻道。

“师侄,好久不见!”弘一道长出现在了赵无寻的身后。

“师伯,您来找我是为何事?”赵无寻问道。

“郑泌荣供奉的那个邪神,是你送的吗?”弘一道长问道。

“是。”

赵无寻话音未落,弘一道长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我师弟是怎么教你的?我门方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师伯,我只是用我师父教我的方术来惩戒我的杀父仇人,这有错吗?”赵无寻怒道。

“你是说,郑泌荣杀了你父亲?”弘一道长问道。

“是!”

随后,赵无寻便把自己父亲去讨要工钱,却被郑泌荣为难,灌了许多的酒,不小心摔死的经过,说给了弘一道长听。

“啊,他竟有如此恶劣!但冤冤相报何时了?”

弘一道长说着说着,却突然就掐指算了起来。

“糟了,我的行尸被人放跑了!”

弘一道长说罢,就赶紧回身,往郑府赶去了。

原来,弘一道长刚一离开郑府,耳报神就操纵郑泌荣,带着童子尿去破了行尸身上的符咒。

行尸身上的符咒一破,她就一下咬住了郑泌荣的脖颈,吸光了他的精血,吸得郑泌荣变成了一张干瘪的皮。

郑泌荣死后,耳报神就顺势附在了行尸的身上。

等到弘一道长赶回郑府的时候,耳报神已经带着行尸逃走了。

“糟了,行尸一跑,这整个安县的百姓可就危险了啊!”

找到郑泌荣的那张人皮的弘一道长,很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师伯,是有行尸逃跑了吗?要不要我去请师父来帮忙?”匆匆赶来的赵无寻说道。

“不用,你先说说,你送给郑泌荣的,是什么邪神。”弘一道长道。

“我送给郑泌荣的,是耳报神木牌。”

赵无寻送给郑泌荣的木牌,其实里面装的是一股气。

之所以赵无寻会让郑泌荣用精血供奉木牌,是因为人的精血,再加上那股特殊的气,便会生成一种小鬼,也就是耳报神。

“唉,师侄,看来很有可能是你送的那个耳报神,操纵郑泌荣放跑了行尸!”

见赵无寻还有不明白,弘一道长便解释说,刚用精血供奉木牌生成的耳报神,就是像新生的小孩一样,供奉它的人是什么样,它就会学成什么样。

并且供奉给它的精血越多,它所学的模样就越会被无限的放大。

比如,它在郑泌荣身上学的贪婪以及暴虐,就让它操纵郑泌荣捅了何纶一刀。

它在郑泌荣身上学的对行尸的渴望,就让它操纵郑泌荣破了行尸身上的符咒。

“啊?如此说来,是我酿成大祸!”

听了弘一道长的解释,赵无寻便有些后悔送给郑泌荣耳报神了。

“师侄莫急,我自有高招,可拿下那只行尸和耳报神。”

弘一道长说着,便掐着咒,递给了赵无寻一张纸。

“师侄,照着我这张纸上写的去做,但切记,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要捏着咒去做,然后明天晚上的时候,你去安县外的城隍庙等我!”

弘一道长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第二天晚上,赵无寻按时去到了城隍庙里。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赵无寻便和弘一道长,一起走出了城隍庙,去了安县附近的一座深山中。

进了深山,弘一道长便带着赵无寻来到了一片乱葬岗中。

“喂,行尸,我和你商量个事呗!只要你肯答应我,你以后不再吃人了,我就把我师伯送给你吃,怎么样?”赵无寻大声道。

“好!”

有了耳报神,能熟知人心的行尸,很快就现身了。

“我师伯就在这里,你拿去吃吧!希望你吃了以后,能言而有信,不再吃人!”

赵无寻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恨透了弘一道长的行尸,没有任何犹豫,她一下上前,就把弘一道长掳了过去,然后她就掏出了弘一道长的心脏,生吞了下去。吃完心脏后,她就把弘一道长给撕成了碎片。

只是仅才过去了一瞬,行尸的脸色就剧烈变化了起来。

又过了一瞬,不知为何,行尸竟恼羞成怒般的,朝赵无寻冲了过去。

“哈哈,有了耳报神就真以为自己知尽天下事了?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谨慎啊,你说是吧,师侄?”

弘一道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他一下提起赵无寻,就往后退去。他这是以防赵无寻被行尸抓去,然后被行尸拉着同归于尽。

疯狂的挣扎了一会儿后,行尸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师伯,你真聪明,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赵无寻问道。

弘一道长解释说,已经吸足了精血的耳报神,确实是可以知晓眼前任何人的内心事。

只不过好巧不巧的是,本门派的入门静心咒,刚好就可以屏蔽耳报神。

于是,弘一道长便用自身的精血,做了一个他的替身纸人,并把赵无寻买的黑驴蹄子,塞进了那个纸人的心脏里。

然后,弘一道长再利用行尸有了耳报神,便以为能知晓眼前任何人内心事的这一心理,让赵无寻捏着咒,把纸人送给了行尸吃。

恨透了弘一道长的行尸,在擒住了弘一道长的替身纸人后,必然会掏出纸人的心脏吃下去,这样的话,行尸就会顺带把黑驴蹄子也吃下去。

吃了黑驴蹄子的行尸,都不用弘一道长出手,就自会灰飞烟灭。

“记住了,以后做事,先动脑筋,再动手。还有,你为父报仇是天经地义,但杀人就是不对,你先回北阳观受了罚,再回来守孝。”

在处理完郑府的事务后,弘一道长就带着赵无寻回了北阳观受罚。赵无寻在受完罚后,就回家守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