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导语
家族信托业务的发展正逐渐倾向于财富的保护、传承和管理，特别是在政府减少融资类信托的背景下。
债权家族信托，作为一种新兴融合家族信托与债权投资的工具，开始受到企业家的欢迎。
本文将详细讨论债权家族信托的操作模式，包括现金资产成立信托和存量债权转移，强调了其在风险隔离和税务规划上的优势。
同时提醒委托人，设立债权家族信托应避免不正当目的，如避债和逃税，并强调了规范操作的重要性。如果信托被认定为“虚假家族信托”，可能会导致税务风险增加。
引言
在当前金融环境下，由于政府对融资类信托的压缩政策，高净值客户通过家族信托进行信托产品投资的意愿有所减弱。相反，他们更倾向于利用家族信托来保护和传承家庭财富，并实现财富的有效管理。
根据中国信托业协会发布的最新数据，截至2023年第三季度末，事务管理类信托的规模占比已经稳步上升至38.43%。其中，债权家族信托作为一种创新的财富管理工具，它结合了家族信托和债权投资的特点，正逐渐成为高净值客户的新宠。它不仅能够满足高净值客户对财富管理的需求，还能提供稳定的收益，同时，所关联的家族企业也能获得更加灵活的融资支持。
一、民营企业主的新型投融资工具
债权家族信托的设立通常涉及两个主要步骤：
首先，委托人，也就是家族信托的创立者，会将现金资产或他们持有的对家族企业的债权转移到信托公司，以此作为设立家族信托的基础。这个过程涉及到将家族的财产正式转移给信托公司，由信托公司按照委托人的意愿进行管理和运用。
接下来，债权家族信托的运作有两种常见的模式：
- 现金资产成立家族信托：在这种模式下，委托人首先以现金资产设立家族信托。然后，这个家族信托会向委托人家族的企业发放贷款，形成新的债权关系。家族企业随后需要向家族信托偿还贷款的本金和利息。这种方式允许家族企业获得所需的资金，同时也为家族财富的管理和增值提供了一个平台。
- 存量债权转移：这第二种模式是委托人将自己持有的对家族企业的现有债权直接转移给信托公司，以此作为信托财产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家族企业对委托人的还本付息义务转移到了家族信托，由家族信托继续履行。这不仅有助于简化家族财富的管理，还能为家族企业的财务活动提供更大的灵活性。
债权家族信托的这些特性，使其成为高净值客户在进行财富管理和传承规划时的一个有力工具。它不仅能够提供稳定的收益，还能帮助家族企业获得必要的资金支持，同时确保家族财富的长期稳定和传承。
根据原中国银保监会发布的《关于规范信托公司信托业务分类的通知》（简称“信托三分类新规”），家族信托被明确归类为资产服务信托中的财富管理服务信托。根据相关规定，家族信托在运作上需要注意以下几个要点：
- 受托资金的使用
原则上，家族信托中的受托资金不得用于发放信托贷款。这一规定旨在防止信托资金被用于非家族财富管理和传承的目的，确保资金的使用与家族信托的主要目的——财富的保护、传承和管理——保持一致。
- 特殊情况下的贷款发放
如果信托公司基于委托人的合法信托目的确实需要发放贷款，那么必须参照《商业银行委托贷款管理办法》进行严格的审查和管理。这意味着，即使在特殊情况下允许发放贷款，也必须符合商业银行的贷款标准和管理要求，以确保风险的控制和贷款的合规性。
- 家族信托与专户理财的区别
如果设立家族信托的主要目的是追求信托财产的保值增值，并且具有专户理财的性质，那么这类业务并不属于家族信托的范畴。这表明家族信托更侧重于长期的财富规划和管理，而不仅仅是短期的投资收益。
通过这些规定，监管机构旨在确保家族信托业务的专业性和规范性，防止信托资金被用于不当的贷款或其他投资活动。同时，也明确了家族信托的核心价值在于为家族提供全面的财富管理和传承服务，而不仅仅是简单的资金保值增值。
而对于债权家族信托，信托三分类新规也给予了明确的指导和规范。以下是对新规下债权家族信托相关要点的进一步阐释：
- 信托目的的一致性
债权家族信托的设计和运作需符合家族财富的保护、传承和管理这一主要目的。这意味着，尽管涉及到债权投资，但这些操作依然要服务于家族财富的长期稳定和有序传承。
- 信托贷款的界定
当家族信托使用其项下的资金对家族参股企业进行债权投资时，这种投资行为被定性为信托贷款。这意味着，信托公司在进行此类操作时，需要遵循相关法律法规和监管要求，确保贷款行为的合规性。
- 利息收益的合法性
根据新规，债权家族信托在取得对家族企业的债权后，可以依据债权合同的约定收取贷款利息。这为家族信托提供了一种合法的收益获取方式，同时也为家族企业提供了资金支持，有助于企业的持续发展。
债权家族信托作为一种创新的融资和财富管理工具，对于民营企业主来说具有显著的优势和吸引力：
- 新的融资渠道
在传统融资渠道受限或不可行的情况下，债权家族信托提供了一种替代的融资途径。这种途径通常比银行贷款更加灵活，能够快速响应家族企业的资金需求。
- 灵活性和优惠条件
家族企业通过信托途径获得的融资条件往往更加优惠，包括但不限于利率、还款期限和条件等。这种灵活性对于企业在特定时期的资金周转尤为重要。
- 专业资产管理
信托公司作为专业的资产管理者，能够根据家族企业的具体情况和需求，提供量身定制的融资方案。这种个性化服务有助于企业更有效地管理资金和风险。
- 流动性支持
对于那些面临流动性问题的家族企业，债权家族信托可以迅速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 简化的申请流程
与银行贷款相比，债权家族信托的申请流程可能更加简化，减少了繁文缛节，加快了资金的到位速度。
- 企业主的内部视角
企业主通常对自身企业的经营状况有更深入的了解，能够更准确地评估企业的盈利能力和市场前景。债权家族信托允许企业主利用这种内部信息，对企业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投资。
- 稳健投资的意愿
当企业主对家族企业的未来发展持乐观态度时，他们可能会寻求通过债权家族信托进行再投资，以实现财富的增值。
- 风险隔离
债权家族信托可以实现风险隔离，保护家族的其他财产不受企业经营风险的影响。
- 财富传承规划
除了融资功能外，债权家族信托还可以作为财富传承的工具，帮助企业主规划和实现财富的有序传承。
- 家族治理和公益慈善
债权家族信托的设立和运作有助于提升家族治理水平，同时也可以用于支持公益慈善事业，提升家族的社会形象。
综上所述，债权家族信托确实可以为民营企业主提供一种多方位的解决方案，不仅解决了融资难题，还有助于企业的长期发展和家族财富的保护与传承。同时，信托公司的专业服务和定制化方案，为家族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二、合法合规方能实现风险隔离
债权家族信托的另一个优势在于其可以为家族财产提供一个坚固的保护层，能够有效地隔离家族资产与企业资产，从而在企业面临财务危机时，保障家族财富不受损失。
这种信托安排，实质上为家族财富建立了一道资产防火墙，确保即便在企业破产的情况下，信托内的财产也不会被用于偿还企业债务，前提是在设立信托时未侵犯债权人的合法权益。
此外，债权家族信托还巧妙地规避了企业主个人借款给家族企业的潜在合规风险。当资金或债权通过家族信托这一金融渠道借给企业时，它避免了个人与企业之间直接的财务往来，这种模式下，企业偿还给信托的利息不仅能够作为经营成本在税前扣除，而且信托账户本身不承担个人所得税的缴纳义务，为家族企业带来了显著的税务优势。
相比之下，如果企业主以自然人身份直接放款给企业，不仅存在公私财务混同的合规问题，而且在税务处理上也存在不利因素。例如，企业支付给个人的利息可能被视为个人所得税的征税对象，并且如果企业的债权性投资超过了权益性投资的一定比例，超出部分的利息支出将不被允许在税前扣除，这无疑增加了企业的税务负担。
所以，债权家族信托不仅在风险隔离和合规性方面提供了显著的好处，而且在税务规划和成本控制方面也为企业主提供了优化的解决方案，是实现家族财富安全、税务效率和财富传承的重要工具之一。
当然，在构建债权家族信托的框架时，委托人应当坚守合法合规的底线，确保信托的设立和运作不偏离其正当目的。信托的设计初衷应远离避债、逃税或非法转移企业资金等不当动机，这一点至关重要。为了维护信托的真实性和有效性，委托人不宜在信托中保留过多的控制权，以防止信托被认定为缺乏独立性的“虚假家族信托”。
为了避免这种风险，建议委托人在信托中嵌入投资委员会和监察人等监督机制，以此来限制和平衡委托人的权利。这样的安排有助于保障信托决策的公正性，同时提高信托的透明度和可信度。此外，委托人在设立信托时应寻求专业意见，确保每一步操作都符合法律法规的要求，从而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法律纠纷。
透明度是信托成功运作的关键，因此，信托的管理和财务活动应对所有相关方保持公开，定期发布信托的运作报告和财务状况，以增强外界对信托合法性和诚信性的信任。信托公司在此过程中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需要建立严格的风险管理措施，确保信托资产的安全性和增值潜力。
债权家族信托业务的合法性和合规性是建立在正当的业务逻辑之上的。也就是说，债权家族信托的委托人出于对信托财产保值增值的考虑，以及关联企业合理的融资需求，将信托财产投资于这些企业，是一种合法的非标准化金融活动。
然而，如果委托人以财产传承为主要目的设立家族信托，却又将信托财产投资于关联企业，可能会使得原本通过信托隔离的企业经营风险重新与信托财产挂钩，这在风险管理上是不可取的。
在实际操作中，债权家族信托往往是由于企业存在融资需求而产生的。例如，如果个人直接向企业放贷，企业可能无法获得相应的票据，从而无法将利息支出作为经营成本进行税务扣除。或者，个人可能不愿意承担相关的税负，因此通过家族信托的形式间接向企业放贷，以此来规避税务问题。但这种行为可能隐藏着税务风险，尤其是如果信托被认定为不具备合法性的“虚假信托”，或者信托财产仍然被视为委托人的财产，信托的税务风险将会显著增加。对于受托人而言，也可能面临开具虚假发票的法律风险。
因此，债权家族信托业务的关键在于如何规范操作。如果委托人在设立信托时就带有不正当的动机，比如出于避税、逃债等目的，那么整个信托的结构就像是从源头就受到污染的河流，很难保证其后续运作的合法性和合规性。
为了确保债权家族信托业务的合法合规，委托人、受托人以及信托公司都应该遵循透明、公正的原则，确保信托的设立和运作符合法律法规的要求，避免因小失大，造成不必要的法律和税务风险。
本文编辑 & 排版：
财策智库 新媒体团队
参考文章：
[1] 兴业国际信托高级法律顾问 高天成，防范公私混同风险 助力家族（企业）合规发展 —— 债权家族信托浅析，2024
[2] 长安信托家族信托事业部 王中旺，国内资深信托实务从业人员，从实务角度看债权家族信托, 2024
[3] 银行家杂志，债权家族信托的定位与规范，2024
[4] 南方财经，债权家族信托模式渐受青睐，2024
[5] 美国私人财富管理协会，债权家族信托在法律上的定位与规范，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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