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收了三五斗,这是丰收;

但丰年谷贱,辛苦一年,可能收入反而少了?

其实按照马克思的观点,这种事很正常。

因为对商品来说,其价值的唯一尺度,就是生产这种商品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假设其他因素不变,种地投入的劳动时间,都是一年(或者一季)——

因为去年是丰年,收成8公斤小麦;

到了今年年景不好,是歉收年,收成只有4公斤小麦。

虽然收成不一样了,但是耕耘一季小麦,投入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完全相同。

因此说,丰年8公斤的收成和歉收年4公斤的收成,在价值尺度上,是完全等同的。

再假设,市场上其他的工业品,生产上不受年景的影响,技术上也没有大的进步,因此投入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没有改变,那么在市场交换时——

丰年虽然收了8公斤小麦,但是和歉收年的4公斤小麦,所能换回来的工业品,其价值总量,应当是完全一样的。

这个案例,不是哪个键盘侠说的,而是详见马克思《资本论》的第一卷。

如果是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那么可以在第53页上查到。

虽然是马列经典,但总让人感觉哪里不对劲——

为啥丰年8公斤的小麦,和歉收年4公斤的小麦,居然是一个购买力,只能换4公斤小麦的等值工业品呢?

说不是“谷贱伤农”,又该怎么解释?

其实小麦的总价值量,没有任何改变,这里所谓的“谷贱”,是总的“使用价值”贬值了。

根据《资本论》中的观点,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价值”,就是咱们前边说的,生产商品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一定是人工所凝结的。

“使用价值”,就是物品能够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属性,可能是人工、也可能是天然的产物,比如空气、野果等等。

对于一件商品来说,你要么占有商品的“价值”,要么占有商品的“使用价值”,二者不可得兼。

您说了,这不对——

那我就当陶渊明,自种自吃,怎么样?

那这些小麦对你来说,就只是“产品”,而不是“商品”了。

所谓商品,只有在买卖交易中,这个概念才成立。

具体来说,咱俩做买卖,卖方卖出的,是商品的“使用价值”,收获了“价值”;买方则付出与商品等量的“价值”,买入商品的“使用价值”。

对于卖粮食的人来说,丰年8公斤和歉收年4公斤,因为投入了相同的劳动时间,商品的“总价值量”完全一致,则能换回的工业品“价值”,也就完全相同。

但对于买粮食的人来说,8公斤粮食够吃的时间,肯定比4公斤多一倍,我付出相同的价值(工业品),买到的“使用价值”,就翻了一番。

那么对于卖方来说,就是我把小麦的“使用价值”,减价一半卖出去了,这就是所谓“谷贱伤农”的真相。

如果放在旧社会,地主不论这些,每年都要收固定的租子,那就是在收取固定的“使用价值”。

当然这么说,还是有点模糊,咱们不说小麦,换成狗粮来举例。

比如我是一个宠物食品加工商,我生产狗粮,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吃吧?

那是要换钱、换东西的。

所以说,我的产品(狗粮),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使用价值”,但因为我在生产上投入了劳动,所以狗粮产品中,凝结了我劳动生成的“价值”。

如果没有社会交换,那么这种“价值”就无法实现,别说什么起早贪黑、拼搏奋斗,那都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这个时候,有个养宠物的狗主人,需要买狗粮,来找我进行社会交换。

狗主人的劳动产品,可能不方便直接交换,但他可以付出“一般等价物”,也就是货币,买了我100元钱的狗粮。

在这个过程中,狗主人付出了“价值”,这个价值,就用他的“货币”来体现,总共100元,买到了我一袋狗粮的“使用价值”,回家喂宠物去了。

而我出让了一袋狗粮的“使用价值”,换回的,正是我之前用劳动凝结成的“价值”。

所以还是那句话,作为商品的生产者,不能既占有“价值”,又占有“使用价值”,二者是矛盾的,只有通过社会交换,才能解决这个矛盾。

当然了,这个交换一定是“等价交换”,我并没有从买家手里,赚取多余的“价值”。

除非说,我是宠物食品加工厂的老板,不是工人,我只是投入资本开厂,没有在生产线上投入劳动。

那我卖狗粮换回的“价值”,从哪里来?

当然就是剥削了我手下的工人,拿到了他们在劳动过程中,所创造的“剩余价值”。

这里就存在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生产狗粮,仍然是我的私人行为;

但是狗粮价值的实现,仍然需要参与社会交换。

于是乎,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就出来了——

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

也就是说,单看我这一家工厂,规章制度健全,是非常有组织、有秩序的,但是整个社会的狗粮生产,是一个无调控、无秩序的状态,很容易就造成供需不平衡,一旦出现生产极大扩大,同时购买力严重缩小的情况,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谷贱伤农”了。

——这一现象,其实就是周期版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

这个矛盾也是经济危机的总根源,天然存在,不可调和。

那么,这和“爱狗人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经济学概念上的“人”,都是“理性、自利”的。

那为什么,还有这类不计回报,倒贴成本的事情呢——

劳师远征,围攻狗肉节;

以命相搏,上高速拦狗车;

大力鼓呼,推动动物保护立法——实际上就是“宠物”保护法……

不排除少量爱心人士真情付出,但对于大多数理性的“经济人”来说,还是《潜伏》里那句话——

嘴上都是主义, 心中全是生意。

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为了扩大社会需求,开拓自家产业的发展。

据艾媒咨询调研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养宠家庭户数渗透率为22%,并呈逐年上升趋势,预计到2025年,中国宠物经济的产业规模,将达到8114亿元。

对于整个萌宠产业链来说,如果你是其中的从业人员,或者说受益者,那么你希望这个产业越来越扩大好呢,还是越来越萎缩,社会需求越来越少,对自己更有利?

所以你看,为什么爱狗人士比起狗肉从业者,组织更严密,情绪更激进,活动更多更频呢?

就是因为萌宠产业链比起狗肉产业,上下游的链条更长,规模更庞大,增速更迅猛,惠及的人数也更多,因而其背后的资本实力也就更雄厚,话语权更大。

所谓“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任何抑制普通人养宠需求的行为和政策;

任何需要额外增加的养宠成本,并且——这个成本,是萌宠产业链享受不到的,甚至需要额外负担的——这种行为和政策;

任何妨碍萌宠产业链延伸和扩张的行为和政策。

对不起,都不会得到“爱狗人士”的支持,甚至说,还会遭受他们有组织的抵制或破坏。

这里就不明说了,您可以想一下,这样的行为和政策有哪些?

您可以再想一想,那些可以激发养宠需求,有利于萌宠产业发展的行为和政策,有哪些?“爱狗人士”又是如何对待这些行为和政策的

所以说,一个被恶狗咬伤的小女孩儿,一个驱赶流浪狗的小保安,一个卖狗肉的小市民,他们不是在和个别的“无良狗主”作斗争,而是在和一条千亿级别的产业链在博弈,你怎么可能有胜算呢?

当然了,这种现象,和个人的道德或者认知水平关系不大,看过《资本论》就知道,这是资本发展的必然要求,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么元芳,你怎么看呢?

本文到此结束,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本公众号有留言功能。欢迎大家积极讨论,发出您的宝贵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