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6月6日,春桥到上海还不到一个月,《大晚报》刊登他《行之端》一文,大晚报的副刊“火炬”也刊出春桥的两篇文章,春桥这种文化水平,居然还有报社愿意登刊他的文章。
是因为春桥攀上了一棵大树,这个靠山就是火炬副刊主编崔万秋。
崔万秋此人,比春桥大14岁,他们是老乡,由于这一层关系,春桥到了上海,就立即转投在崔万秋门下,结为知己。
主编着火炬副刊,崔万秋是名副其实的编辑;发表着散文和小说,崔万秋是货真价实的作家;其实,他还有最秘密的第三身份,却鲜为人知——他是军统特务!
火炬副刊的原主编是张若谷,火炬曾经发表杨村人的文章《新儒林外史》,这篇文章主要是斥责鲁迅先生对杨村人的批判是是非不明的乱砍乱杀,而鲁迅先生根本不是吃素的,他立刻写了《答杨村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语言犀利,痛骂杨村人,顺带上了张若谷。
鲁迅先生对张若谷不屑一顾,在文中,说了一句“只是张若谷先生比较差一点,浅陋的很,连做一声‘嘘’的材料也不够,我大概要另换一位的”。可怜的张若谷连挨鲁迅先生的“嘘”都不够资格,搞得灰头土脸。
接任张若谷的崔万秋,更掂量得出鲁迅笔锋的分量,不敢正面交锋,看着鲁迅先生雄踞上海文坛,高举左联大旗,崔万秋恨得咬牙切齿,这时候他急需一个不畏死的打手替他冲锋陷阵,这时候,春桥来了。
面对鲁迅的强大的正面强攻,稍有不慎,就会砸了火炬的招牌,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打个拐弯球,集中火力痛批田军,批《八月的乡村》。因为田军是鲁迅一手提拔扶植起来的,八月的乡村是鲁迅作序的,痛批他们就是批判鲁迅先生。
但谁敢真名实姓的跟鲁迅开战呢?春桥不敢,他就化名为“水晶”,先牛刀小试在《书报展望》上发表,说八月的乡村写的是什么玩意,水平太次,思想深度太浅,春桥摆出一副小说专家的架势,颐指气使的模样,把八月的乡村说得一无是处。
可惜《书报展望》这杂志名气不大,印刷量很低,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低微,水晶第一次试探放出的冷箭,未引起鲁迅的注意。
在崔万秋的幕后策动下,在1936年3月15日,火炬报纸上的“星期文坛”冒出了一篇杀气森森的文章,题目为《我们要执行自我批判》,作者狄克。
他全篇诋毁了八月的乡村,说这不真实,鲁迅先生当即读了狄克的“大作”,过了一个月,鲁迅先生写了《3月的租界》这篇讨伐狄克的檄文,发表在夜莺月刊上。
按照规定,先把夜莺月刊的样本印出,然后送一份给老板审阅,老板看完后,把样本送回夜莺编辑部,负责送样本的是春桥。
编辑部翻阅送回来的样本,发现,印着鲁迅的《3月的租界》那一页被撕掉了。
编辑问春桥“谁撕的?”
春桥恶狠狠地说是他撕的,编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鲁迅在骂我!”春桥激动的答道
突然他意识到,说走了嘴,但晚了,编辑惊讶的注视着春桥,“你是狄克?”
春桥干脆说,“是我又怎么样!”,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于是,大家都知道狄克是谁了,包括鲁迅。
这时候,鲁迅病重,春桥撕下来的那一页,转交给崔万秋来看,崔万秋看毕,和春桥细细商议,再用狄克的化名给鲁迅先生去了一封信,再次攻击。
鲁迅虽然病重,但他办事细腻,收到了狄克的信,不回复,并留存起来。但他又不会轻易放过狄克,再次写文《出关的关》挞伐之,写完后过了半年,中国文坛巨匠鲁迅病死。哀声不绝,众多作家们,一边痛悼鲁迅,一边群而攻之,痛骂春桥在鲁迅先生病重的时候,趁虚而入捣鬼。
那时候19岁的他,熟谙变脸术,迅速挤出了鳄鱼的眼泪,自诩为鲁迅的学生,在火炬栏目上,写出了一篇《鲁迅先生断片——我的悼念》,满篇冠冕堂皇,写得如此虔诚,如此动人。
但是很多人都早就看透了春桥的嘴脸,在鲁迅逝世后,正在日本的萧红和萧军到鲁迅墓前祭拜,这次祭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春桥所知,引起来了一场文坛武斗。
春桥外表斯文,但钟爱惹是生非,他听说萧军萧红来祭拜焚书,就在大晚报攻击他们是鲁门家将,孝子贤孙。萧军勃然大怒,他虽然是文人,也是孔武有力的武夫,废话不讲,直接冲到大晚报编辑室,找到了春桥和马吉峰,警告他们说“我没功夫和你们扯,我就是来揍你们,如果打得过我,我不再找你们,如果打不过,再乱写,见一次揍一次!”
于是晚上八点左右,双方赴约而来,萧军一对二。春桥这单薄的身材,还煞有其事地用拳护住脸,一副西方拳击的架势,两脚上下摆动中,忽地来一拳,被萧军一挡,顺势扫堂腿,把春桥拌个仰面朝天,马吉峰扶起春桥后,回来朝萧军打一拳,他岂是萧军对手,三拳两脚打趴下。
最后他们告饶,保证日后不再写这种文章了。
这次文坛武斗,春桥大丢面子,萧军彻彻底底地被春桥牢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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