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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真是越想越憋屈，怎么到这个岁数，才发现养老是这么麻烦的事儿！
我叫李秀兰，今年六十五，退休前在街道办事处工作了大半辈子。年轻时候，我跟我老伴陈大志拼命工作，心想给儿女们创造个好日子，后来就生了两个闺女，一个叫陈婷婷，一个叫陈媛媛。没要儿子，没办法，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我俩身体也不大好，就觉得有两个贴心的闺女也挺不错。别人都说，女儿懂事，比儿子贴心，我当时也信了。
婷婷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工作稳定，后来嫁了个不错的男人，在北京买了房子；媛媛在老家，结了婚也生了孩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两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了，我本来以为一切都该顺利，没想到，等我和老伴真正到了要养老的时候，麻烦事儿就来了。
上个月，我老伴陈大志得了场病，虽然说不至于危及生命，可医生也说了，得好好调养。老伴身体一垮，我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己和老伴老了没人照顾，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大姐，我不能常回来啊，这边的工作实在抽不开身。”婷婷每次打电话总是这样说，听她那头的忙音，我还能不理解吗？她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我也不想为难她。
但有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每次打电话我都听见她儿子在那边闹腾，我嘴里说着“没事儿，孩子要紧”，心里却觉得有点空落落的。我和老伴都六十好几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见着需要照顾的日子越来越近，可这闺女就像离得越来越远。
相比之下，媛媛在老家，我就想着能靠着她多一些。可媛媛有自己的小家庭，她婆婆早几年去世了，她老公整天忙得连家门口的草都顾不上，她呢，忙着带孩子、伺候一家老小，没日没夜地操心。
“大姐，我婆婆不在了，家里啥事都压我身上。你和我爸的事儿，我真的有心，可……”她说到一半，嗓子哽住了。
听得出，她也难。
陈大志病了以后，我这心里压力就更大了。老头子自从住院回来，什么家务活都干不了。我白天忙着给他做饭、喂药，晚上得给他翻身，累得直不起腰。偶尔想着让婷婷回来帮帮忙，可她总是有理由推脱。
“妈，单位真有事儿，等我这边忙完，过段时间一定回来看你们。”
每次挂了电话，我都忍不住想，闺女终归是闺女，嫁了人，她就是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妈妈，哪里还能顾得上咱们这些老骨头。
最近一次，陈大志病情稍微稳定了些，我想跟媛媛聊聊看，毕竟她离得近，指望她来得方便些。那天吃完饭，我拉着她坐下。
“媛啊，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一个人实在是撑不住。你看，能不能帮妈妈分担点儿，过来住几天？”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期待，可她抿了抿嘴，低着头说：“妈，我想帮你，可是我老公最近要出差，孩子的接送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实在是走不开啊。”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强忍着没掉泪。我知道媛媛也不是不孝，可她有自己的难处，我能说什么？可是陈大志躺在床上，家里没人搭把手，我是真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一边给老伴翻身，一边琢磨着，怎么会搞成这样？**没有儿子养老是不是就这么难**？别人家有儿子，哪怕儿媳妇再不亲，也能找个依靠。可我们只有两个闺女，她们又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你咋的呢？”陈大志躺在床上，虚弱地问我。
“没事儿，你安心养病。”我摆摆手，心里酸得不行。
后来，我跟媛媛的婆婆提了一次，想着她能帮忙劝劝媛媛。她倒是痛快：“秀兰啊，媛媛这个孩子懂事，她肯定是想帮你们的，只是家里那小子也忙得很，指望不上啊。”
我一听，心里更觉得难过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还被两个家庭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总不能再拖累她了。
每次跟婷婷打电话，我也不好意思总是抱怨，可电话那头的她依旧忙得没时间。等到真遇到事情了，我才明白——**女儿再贴心，她终归有她自己的生活，做不了咱的依靠**。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陈大志的身体还是不见好，家里乱成一锅粥。我想着，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得病倒。婷婷总是打电话问候，可从来没说过回来照顾我们。我有时候忍不住，心里嘀咕：**她就是怕回来，一回来就得帮忙**。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毕竟在外面也不容易，闺女心里到底还是有咱们的，只是实在顾不上。
可媛媛那边更是让我着急。她平时倒是常过来看我们，但每次都待不久，不是孩子有事儿，就是她老公催她回家。我看着她瘦得脸都没什么肉了，心里一阵酸楚。
有一次，媛媛过来看她爸，带着一大包营养品。我赶忙拉她坐下，想跟她再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商量个解决办法。
“妈，你先别急，这次我和我老公商量了，他说要不我们再请个护工来照顾我爸吧。”
“请护工？”我愣住了。家里早就请了个钟点工，过来帮着打扫卫生、做饭，但照顾病人可不是件小事儿，光靠外人能行吗？
“我和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真出了事儿，护工能照顾得了？”
媛媛叹了口气，手里不停地搓着衣角。
“妈，我知道你累，可我现在真的分身乏术，护工也不是完全不行的选择啊，至少有个专业的人在这儿，也能减轻点你的压力。”
我听她说得诚恳，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你说闺女孝顺吧，她确实是想帮忙，可这话听着总有点不对劲儿**。护工？我这辈子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闺女，怎么老了老了，居然得靠外人来伺候？
我没再吭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乱。我知道自己该理解她们的难处，可谁又来理解我呢？这一辈子为了家庭操碎了心，最后还是得面对这样的局面。
陈大志倒是打趣我：“你就别那么固执了，护工比你专业，再说了，咱们不都是有女儿的吗，女儿也不容易，你总不能让她们全放下吧？”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过。女儿不容易，我知道，可是我们呢？我们老了，谁来管？我也不指望她们天天守着我们，但这事儿，真的是护工能解决的吗？
几天后，媛媛果然把护工找来了。是个五十岁出头的阿姨，姓张，模样挺和善。张阿姨倒是勤快，第一天来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陈大志做了顿不错的饭。她动作麻利，说话也客气。我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儿。**家里有外人，总归感觉不踏实**。
晚上，张阿姨走了，我坐在陈大志床边，给他按摩腿。老头子躺在那里，慢悠悠地开口：“你别总是摆张脸色，张阿姨干得不错，人家也是为咱们好。”
我没回话，心里有点烦。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照顾老伴、两个女儿、以后的日子——这一切，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沉得让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张阿姨又来了，照顾得确实周到。可这事儿，再周到也解决不了心里的不安。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更堵。
傍晚，媛媛过来了，孩子在外面玩耍，她一脸疲惫地坐在我旁边。
“妈，张阿姨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她是外人，再好也不是咱家人。”我有点不高兴，话说得冲了些。
媛媛听了，低着头没说话。我看她那样儿，心里又软了些，赶紧换了个语气：“妈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心里老觉得，这家里的事儿总得有自己人来管，护工能照顾几天？她以后不干了，我们怎么办？”
媛媛抬头，眼圈有些红，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妈，我真是尽力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多管，可我真的顾不过来。我也得顾着孩子，顾着自己的家。”
我盯着她那双疲惫的眼睛，心里忽然一阵酸楚。她也是做妈的，谁也不容易。可**我们老了，怎么就成了这么大的负担了呢**？
那晚，陈大志睡下了，我在他旁边默默地想着这些事。**难道我们老了，就真的只能靠外人来过这晚年**？闺女们都是孝顺的，可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再怎么不舍得，现实是无法回避的。
这时，电话响了，是婷婷。
“妈，我下个月有个假期，能回去看看你们，你和爸怎么样了？”
我听着她那头轻松的语气，忽然觉得心里没那么堵了。她能回家看看，也算是心里有咱们。
“回来了就好，咱们等你。”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
婷婷回来的那天，家里总算是热闹了些。她一进门就带着一股子劲儿，虽然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焦急和内疚。她先是帮着我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拉着媛媛讨论起她爸的病情，还专门买了些营养品。看她这么忙前忙后的，我心里也放松了些，总算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妈，你放心，我这几天都会在家，好好照顾爸。”婷婷脱下外套，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你忙了这么久，也别累着自己，”我瞅着她疲惫的脸色，心疼得不行，“你爸这边，我和张阿姨能照顾得过来，你回来看看就行了。”
婷婷听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妈，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我不回来你们能行吗？这都什么情况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知道她心里有压力，也明白她的委屈，可是这些话听着让我心里更堵得慌。
晚饭后，婷婷坐在沙发上，和媛媛聊着，声音压得很低。我走过去，听见她们说的内容，心里一沉。
“姐，要不然你和姐夫商量一下，干脆把爸妈接过去住段时间？我这边实在是顾不过来了。”媛媛声音不大，但听得出她的无奈。
婷婷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们那儿空间不大，再加上我工作忙，照顾不来爸妈的。”
我听见这话，心里一下凉了半截。两个女儿推来推去的样子，像是一盆冷水泼在我心上。
“哎，你们别说了！老了就这么没人管了是吧？”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打断她们。
婷婷和媛媛愣住了，转头看着我，脸上都有些无措。
“妈，您别这么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媛媛低声说。
“你们不想，可现实就是这样啊！我这心里都冷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养儿育女到头来，这个时候竟然没人能顾得上……”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我们真不是不管你们！”婷婷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只是现在谁都有自己的难处，谁也不是故意推脱！你说我这工作一天忙到晚，我也想天天陪着你们啊！”
听她这么一喊，我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是啊，女儿们也不是故意的，可是难处摆在那儿，谁也解决不了**。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谁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陈大志在床上虚弱地开了口：“别吵了，咱们家闺女都挺好的，不容易。”
我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认为自己有儿有女才是最好的养老保障，可眼下的现实狠狠打了我们一巴掌**。我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感觉无比无助。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乱成一团。第二天一大早，媛媛就过来了，脸上满是疲惫。
“妈，我想了想，要不然咱们轮流吧。我和婷婷每人分担一个月，这样你和爸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我听着，心里倒是稍微安慰了些，可转念一想，**这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家庭，真的能坚持多久？**我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婷婷和媛媛轮流在家里待着，每个人都尽量抽空过来帮忙。我心里明白，她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她们在这儿的时候，倒是能帮上不少忙，可一旦回去上班，家里又回到了从前的冷清和无助。
一天下午，张阿姨突然跟我说，她月底要回老家一趟，有家里的事儿要处理。我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阿姨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不一定呢，可能得待上几个月吧。”
我心里一沉，没了主意。陈大志还病着，闺女们都指望不上，张阿姨一走，我们怎么办？
我赶紧打电话给媛媛和婷婷，把情况告诉了她们。她们听了都很着急，可是两个人依旧没法立刻腾出时间来。
“妈，我尽量再找个护工，这事儿我负责，你和爸别担心。”媛媛在电话那头安慰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越来越觉得心力交瘁。晚上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越想越烦躁。陈大志也看出了我的焦虑，躺在床上轻声对我说：“你别把所有事儿都扛在自己身上，闺女们已经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我们老了，总不能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吧？”
日子继续过着，婷婷和媛媛确实也帮忙找了新的护工，可心里的那份焦虑并没有减轻。**女儿们确实孝顺，但她们终究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我们这一代老人的晚年，靠的还是自己**。
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养儿防老”只是个理想，**现实里，女儿再孝顺，也终究无法替代自己的责任**。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接受了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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