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观,就是对十二有支的缘起法,能够正确地了知诸法的出生,都是借着种种因缘而不断地生住异灭,它本身没有能力造作诸法的出生,也没有能力让诸法自己出生,更没有能力由它自己变化而出生。了知诸法没有真实体性,于缘起观能善多修习,便能断除愚痴。《缘起经》卷一:【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处,六处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起愁叹苦忧恼,是名为纯大苦蕴集。】众生过去世有无明的缘故,造作了种种的身口意行,使得过去世的六识不断地出现及造业;于过去世六识不断造业的缘故,感生了今世名色的出现;有了今世名与色出现的缘故,就有了内六入、外六入的出现;有了内外六入出现的缘故,就有触心所有法的出现;有了触心所有法出现的缘故,众生就能感受三受: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的出现;有了三受出现的缘故,众生就会对三受起了贪爱;众生于三受起贪爱的缘故,就会对三受生起执取而不舍;众生于三受执取不舍的缘故,就会感生未来世三界有的因的出现;有了未来世三界有的因出现的缘故,就有未来世生的出现;有了未来世生出现的缘故,就有老死的出现,于是纯大苦就聚集起来了,使得众生不断地轮回三界生死而无法出离。由于十二因缘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显然十二因缘的一一有支并不是真实法,而是可灭之法。因为详细观察十二因缘的缘故,缘觉于内、于外都无恐惧,愿意灭尽自己的蕴处界及诸法而入无余涅槃。菩萨了知十二因缘背后有真实心存在而贯通三世的缘故,十二因缘的一一有支皆借缘而从真心出现,不离开真心而有。十二因缘法无我,因缘法有内因缘与外因缘,内因缘、外因缘又分因相应跟缘相应。

外因缘法,就是我们观察器世间,譬如地球的环境,看到有无情生,看到植物的生长,这个植物的生长就叫外因缘。外因缘法有因,就是植物从种子一直生长到开花结果,就是外因缘法的因相应。外因缘法的缘相应,就是因缘法要能成就,必须有它的缘,它的环境,这些植物的生长,它必须有物质之法,有时间来构成,有地、水、火、风、空、时这六个法和合,才能让任何一个植物的种子生长发育,这部分叫外因缘法。
内因缘法,就是十二支因缘。十二支因缘说的就是众生,有情生。植物是无情生,因为它是无情,没有如来藏。有情、众生是有情生,有情的因缘就叫十二支因缘。十二支因缘因相应的部分,就是无明缘行,行缘识,一直到老死忧悲苦恼,这样的十二支因缘。十二支因缘这内因缘的缘相应,指有情在器世间的一个环境相应的部分,有情在器世间有六种界的和合,就是地、水、火、风、空、识,这六个法的和合,才使得十二支因缘它能够从无明一直流转到老死忧悲苦恼的成就。
内因缘法,这十二支跟无我法的相应。《佛说大乘稻芉经》:【如是内因缘法,亦以二种而得生起。云何为二?所谓因相应、缘相应。何者是内因缘法因相应义?所谓始从无明缘行,乃至生缘老死,若无明不生,行亦不有,乃至若无有生,老死非有,如是有无明故,行乃得生,乃至有生故,老死得有。无明亦不作是念,“我能生行”;行亦不作是念,“我从无明而生”;乃至生亦不作是念,“我能生于老死”;老死亦不作是念,“我从生有”。虽然,有无明故,行乃得生,如是有生故,老死得有,是故应如是观内因缘法因相应义】。经文说的内因缘法,它有因相应跟缘相应。因相应的部分就是这段在解说的;缘相应的部分,就是六界的和合,就是地、水、火、风、空、识的和合。因相应的部分说,由无明然后会有行的出生,有行的出生之后,就会有识支的出生等等,乃至老死支的出生。

我们知道,所有的法都是从本识直接或辗转出生的,十二支因缘法的每一支,并不是直接出生的关系,而是间接、辗转出生的关系。无明支它不会有一个念头说“我出生了行支”,无明支只是一个法,这个法是无我法。行支也是一个法,也是无我法,行支也不会说,“我是从无明的关系,我才出生”,行支也不会作这样的念头。乃至往后推,生支不会说,“因为有我这个生支的存在,所以我出生了老死支”,生支不会这样想。老死支,也不会说,“我老死支是从生支所出生的,因为我老死支只是一个法”,老死支不会有一个“我”的想,生支也不会有一个“我”的想,十二支因缘的每一支法,它都是无我法,都不会有作说:我出生了什么,十二支因缘法是无我法。

可是在十二支因缘里有识支六识,六识总是觉得有“我”,有情对于识支的认识是错误的颠倒的,是没有如实观察的。所以,一般人在听闻观察十二支因缘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跟无我法相应的,当然就不能生起解脱的智慧。这十二支因缘法的每一支都要跟无我法相应,它不会去产生一个念头说,“我出生了下一支”,下一支也不会起一个念头说,“我是从前一支出生的”,它也不会作这样的想。十二支因缘与无我法相应,才是真正的十二支因缘法的观行,如果没有跟无我法相应的话,他无法相应于解脱、解脱智慧,不了知十二支因缘法的无我,是不可能跟解脱相应,解脱一定是无我的法。

无我法,对于自我的存在,是否定的。觉知心认为有我,是因为有本识如来藏的存在,才产生有我的错觉。有人认为:“我就是有觉知心啊,我就觉得有我啊,那我怎么可能认为说把自己否定掉呢?”事实上六识也是无我法,只是众生的错觉认为有我。譬如,有情看到一个景物,就说“我看到了”,或是看到室内的景色,说“我看到了”。当我们在房间里走,走到墙边就会转弯,看到身边的物品,都会去闪避,我们觉得这个非常自然,其实这里就有一个虚妄的“我”存在。

譬如在机器人的前方挂上了一个摄影机,由马达带动,让它能够行走。这个机器人的轮子转动了往前走,它有镜头看到了前面的景物;这时如果没有程式去控制,它一定会一直往前走,到最后碰到墙壁。我们的眼睛就好比那个机器人前面的摄影机,轮子就好比我们的脚。我们看到前面的景物,知道墙壁快到的时候,自然停下来,不再继续往前走。机器人为什么会继续往前走呢?它也看到前面的镜头,可它的轮子不会停下来,那是因为它们中间没有连结。所以,我们的眼识跟身识,事实上不一定有连结的。我们就是因为有种种的法性,有本识如来藏的法性存在,才使得众生的种种法性产生了连结,看到了前面的景物之后,就会自动停下来。
而机器人,虽有摄影机往前看,显然没有觉知我。眼识就好比摄影机,它是无我法,它并不会产生说“我看到了”。我们的眼识也不会产生,我看到了这样一个觉知,眼识就是眼识,它就是摄受了外面的景物。眼识不会起这样的念,“我因为是眼识,我是属于名色里面的法,所以我有六入,所以我六识是属于名色,那我会出生六入的法”,眼识不会产生这样的念,眼识是无我法。
耳识也是无我法。就像机器人听到一个声音,它不会反应的,它只是听到一个声波,它不会把它转换成一种意义。比如煮咖啡的机器人,你说“请你煮咖啡”,机器人要去辨认这个指令,它要经过一定的学习、程式设计,才能理解这个指令。它也不是真正的理解,那是程式叫它这样做,听到这样的声波应该做什么,它中间是没有连结的。而人的耳识就有连结,这种连结是因为我们的种种法,和合的关系,就是缘相应的缘故。因为有缘相应的缘故,才使得我们的因相应。
《佛说大乘稻芉经》:【应云何观内因缘法缘相应事?为六界和合故。以何六界和合?所谓地、水、火、风、空、识界等和合故,应如是观内因缘法缘相应事。何者是内因缘法地界之相?为此身中作坚硬者,名为地界;为令此身而聚集者,名为水界;能消身所食饮嚼啖者,名为火界;为此身中作内外出入息者,名为风界;为此身中作虚通者,名为空界。五识身相应,及有漏意识,犹如束芦,能成就此身名色芽者,名为识界。若无此众缘,身则不生。若内地界,无不具足,如是乃至水、火、风、空、识界等,无不具足,一切和合,身即得生。】经文所说的就是缘相应。我们的五蕴身心之所以能够运作,就是因为有地、水、火、风、空、识六界的和合;“和合”指这六界法完美地协调配合,犹如一法毫无背离违逆。而这个和合可以让我们的五阴身心产生运作,而让十二支因缘能够产生流转的现象,所以才产生了我。

缘相应的六界,譬如我们身中的地大是坚固的,可是这个坚固并不会和合。我们身体的物质,就跟外面的物质是一样的,外面的物质会变成我们身上的物质,是因为我们身中有水大,身体的百分之七十是水分,因为有水大的关系,使得身中的地大能够和合在我们身上。假设我们脱水,那就死掉了,我们的地大就分解、散坏了。我们身上的地大之所以能够在我们身中形成色身,就是因为我们身中有百分之七十的水,这个水使得我们的地大能够和合形成一个身体,这就是地大跟水大。
火大,我们吃食物——地大,把外面的物质食啖进来,在消化系统,就会有热能来消化、运作,让地大被身体吸收,就是火大。

风大,我们能够呼吸、有氧交换,产生这个运作,是因为有风大出入息,才使得我们的身体能够运作,有热能产生。

空大,我们身体是有些空间的,所以才使得我们的消化、饮食、血液能够流畅运作。

除了地、水、火、风、空界之外,还有六识的存在,所以我们才知道饥饿,知道呼吸等等,识界就是六识,有它跟物质之法的互相配合融通,才使得十二支因缘的因相应能够成立。

我们看到东西不而去碰撞,是因为有六界的和合。有这六界的和合,有神经系统来让我们产生一些连结,我们能够知道,看到了东西,作出判断,作出六识之间互相配合,而产生运作的判断,才有我们的认知生起。这个认知是因为有六界和合产生的一个现象。如果这六界不和合,我们的觉知心就不能产生运作,我们就会丧失意识,产生昏迷等现象。我们的觉知心本来就是无我法,只是因为有六界的和合,让我们错以为有我的存在。

我们如实地观察,十二支因缘法的每一支,都是无我法,乃至六识的这个识支,也是无我法,它一样不能说“我能够出生名色”;因为六识心本身是断灭的,当我们在睡着无梦的时候,六识心尚且是断灭的、不见的,它如何能够出生名色?名色法的存在,比六识还要长久。譬如在胎儿的阶段,五根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六识是没有出生的,胎儿只是一个胚胎,只是个受精卵,当他是受精卵的阶段,是胚胎的阶段,他是没有六识的。显然六识是不能出生名色的,六识当然不能去作一个念头“我出生了名色”,也不能产生一个念头“我出生了六入”,六识事实上也是无我法。在观察十二支因缘的时候,每一支都要跟无我法相应,这样才能成就十二支因缘法的观行。

除了十二支因缘法必须一一支要跟无我法相应之外,十二支因缘还要跟十因缘的观行配合。十二支因缘法它之所以能够产生流转跟还灭的现象,除了缘相应作为十二支因缘法的因相应的条件,还有本识如来藏的存在。因为十因缘推寻到最后有本识的存在,才使得十二支因缘法的流转及还灭都可以成就。流转的时候,因为背后都有如来藏的存在,才使得十二支因缘可以如环无端的循环不已,让众生在三界里流转生死而永不停止。也因为有如来藏的存在,才使得十二支因缘法的还灭门也可以成就。因为有如来藏的存在,当我们进行十二支因缘法无我观而进行还灭观行的时候,可以把十二支因缘的一一支都灭除掉,而灭除掉之后并不会成为断灭,还有第八识如来藏这个本识存在,使得一切众生进行还灭门的时候,不会产生断灭的现象。

乃至声闻人,进行还灭的时候,当他证得初果、二果乃至三果的时候,舍寿可能生天;生天的时候,把这一世的五阴都舍弃了,他的解脱果还能在三界里持续的保存,譬如初果人是七次人天往返,他才入无余涅槃;二果人能够一来人间,舍寿之后能解脱;三果人舍寿后,能够解脱,然后在色界天以上去般涅槃。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第八识如来藏的存在,使得这些声闻缘觉人,实证了解脱时,可以舍寿之后,还能让解脱果被含藏,把解脱的业含藏在本识之中,经过七次人天的往返,究竟解脱。如果没有第八识的存在,那他解脱的智慧要存放在什么地方?所以,有第八识的存在,使得声闻、缘觉人解脱的智慧能够含藏在第八识之中,而使还灭门可以成就,可以让声闻、缘觉人逐步地实现他们还灭解脱的果位。
所以,因缘法观行的前提:必须是有如来藏的存在,不管十因缘、十二因缘,只有在这个前提之下,才有可能相应于十二支因缘法每一支无我的现观;能这样现观之后,才能让解脱果成就。所以,缘觉菩提的观行,要有种种的前提,要有无我法的相应,也要有第八识如来藏永恒存在的相应,才使缘觉菩提能圆满成就,让缘觉人因观察“此有故彼有,此灭故彼灭”缘起性空的道理,让他的智慧跟解脱法相应,而能入无余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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