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画如何干净?”答:“心干净。”

或曰:“画何以写意?”答:“先写心。”

张振福之小写意作品,首要干净。其作品或两棵白菜,一只草虫;或一株芭蕉,数只麻雀;或一架葫芦,一群鸡崽;皆能以明净轻快、活泼自然之笔墨,让人有赏心悦目、心明眼亮之感觉。其作品下笔妍雅,不落俗尘,能将白石、老缶乃至八大之笔理墨法,写出豫东大地之风土人情,自是别有情趣。于其简明疏朗、轻快灵动之作品上,可印证张振福先生内心之澄澈明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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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福生长于豫东大地,其泥塑作品早已蜚声海内,然其国画艺术却为泥塑大名所掩。其泥塑作品将黄土调和揉捏,塑出豫东古老新颖之风土人情,别有情趣韵致。而其画作也是出人意表,匠心独造。其画作笔笔皆有深醇“河南味道”:试看一丰收农家,爷孙两个坐在石磨上,爷爷正娓娓道来为孙子讲故事,身后两头小毛驴似乎也被爷爷所讲故事吸引,竖着耳朵倾听。其寥寥数笔,线勾墨染,皆能入画,大有趣味,由此可见张振福先生观察生活之入微,胸中别具之丘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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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悦石先生教人:“画贵有静气。悬之素壁,韵味悠长,怡情养性,神气存焉。”先生教人作画静心,读书为医,乃是养气之法门。若某人作如何了得,悬之素壁,魔障重重,令人见而不喜,此为恶道也。张振福作品,多以吉祥喜庆题材入画,或雄鸡报晓,或荷塘清趣,或秋收之喜,或农闲之乐,让人观后,从内而外而心生喜悦。悬于家中,日日见画而生喜气、静气,此方是怡情养性之佳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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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福先生以删繁就简之手,将泥人艺术借鉴至国画中来,纯以意取胜。中国画“写意”二字世人多不名其妙,以为于大纸张上用大笔墨作画便是写意,殊可发一噱。写意者取作品意境大小,精神大小而言,其在他乎?能入画则谓之写意,水墨者形质也,写意者内涵也。张振福先生之写意,乃取材于自己之生活经历,一草一虫,一花一叶,经取舍剪裁后,皆能入画,皆能写出新意。其将创作泥塑大胆夸张之手法,简约生动之技巧,嫁接到国画艺术中来,使其国画创作内容大大丰富,表现手法也形式多样。其人物画,将农村俚俗、孩童天真、老农朴拙,以大胆笔墨加以艺术过滤,经过细心经营处理,呈现出农村、农家、农民淳朴敦厚、自然和谐之意趣和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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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老人有诗句:“断绝人间烟火气,画师心是出家僧。”然综白石老人一生,其笔下何曾断绝人家烟火气?而白石老人作品,正又是“出家僧”所为。张振福先生作品正是从人间烟火里熏染而来,满纸都是豫东大地风土人情,可其作品之干净疏朗、明快自然,所呈现一派天机与自然之境界,又何尝不是“出家僧”之境界?故余集白石诗四句以赠张振福先生:

黄泥三里到家中,(《过星塘老屋题壁》)

小仓长庆偶相同。(《书冬心先生诗集后》)

满地斜阳蝴蝶影,(《蝴蝶影》)

画师心是出家僧。(《画怪石水仙花》)

(冯剑星/文)

编辑:刘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