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我军发起西南战役后,二野第十二军三十六师一〇八团接到上级命令:在全军主力到达之前强渡乌江,直取江口,完成断敌退路的任务。
当时我军势如破竹、节节胜利,宋希濂无奈之下,只能率部败退到乌江以西。
这一带地势险恶,山岭连绵,加之有乌江作为天然屏障,对于宋希濂来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处。
为此他在彭水至龚滩一线、宽约两百多里的江面上布置新的防线,企图据险固守,阻挡我军挺进西南的步伐。
11月18日,一〇八团将士在急行军120里后,终于到达了乌江防线的薄弱点——距龚滩仅10余里的李家湾。
当晚,一〇八团团长余辅坤通过审讯俘虏中得知,对岸守敌为刚移防来的正规军一个团。
由于江面水深流急,根本无法徒涉,再加上船只已被拖到了对岸,余辅坤决定乘敌人对情况不熟,出其不意偷袭对岸,夺取渡船实行强渡。
次日拂晓,一〇八团隐蔽接近乌江岸边。
团长余辅坤一面布置全团火力,组织三营水手划水夺船;一面命令一营、二营在渡口上下游伺机偷渡,配合三营强攻。
上午9时许,侦察员报告,对岸渡口处有三只小船控制在敌人手中。
余辅坤听了很高兴:只要三营水手能游过去,将这三只小船夺过来,那么全团渡江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与此同时,三营选定了金众、石世喜、洪有昌等七名渡江勇士。
这七名勇士面对滔滔江水、凛然寒风,毫无畏怯之意。在余辅坤的指挥下,冒着浓密的大雾,勇士们分成两组采取行动。
第一组四人,但他们下水后没游多远,竟被湍急的漩流卷走,失去了联系。
随后,余辅坤又命令第二组三人下水。这第二组的三名战士是余辅坤手里的最后一张牌了,如果他们无法成功渡江,全团将陷入极为艰难的境地!
当时一〇八团将士绝大部分来自北方,熟识水性的很少,要能够战胜乌江这样险峻河流的更是凤毛麟角。
虽说战士们争先恐后地要求去完成任务,表现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但这次任务并非炸碉堡,没有相当熟练的水性是不可能胜任这一艰巨任务的。
因此,这第二组三人是余辅坤掌握的突破乌江的最后力量,成败在此一举!
余辅坤望着准备下水的三名战士,平复了一下焦虑的心情,对勇士们说:“同志们,后面的大部队在等待着我们,能不能渡过江去,全部消灭对岸的敌人,全团就指望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回来!”
在全团指战员的关注之下,三名勇士再次跃入冰冷的江水中,渐渐地消失在浓雾里。
不一会儿,江对岸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〇八团将士都为勇士们捏了一把汗,余辅坤团长一颗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时间一秒一分地在流逝,江边数百双焦虑的眼睛在浓雾重重的江面上搜寻,人们感到时间过得非常之慢。
突然,在滚滚雾气与滔滔江水中,隐约闪出一只小船向岸边划来,战士们欢呼起来。
原来,第二组勇士中,两个人牺牲,仅剩石世喜一人。在战友牺牲、敌人火力封锁的情况下,石世喜这名战士表现得异常沉着冷静。
他冒着枪林弹雨,同急流、漩涡进行了一番奋斗搏斗,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终于游到对岸,成功夺回了一条船!
当石世喜驾船返回时,余辅坤激动地紧握他的双手说:“好样的!在这个成败在此一举的关键时刻,是你拯救了全团!”
午后1时,在团、营火力掩护下,担任强渡乌江的一〇八团三营八连开始登船渡江。
当天下午,一〇八团三营全部渡过乌江,并夺取了对岸渡口和要点,缴获了一批船只,为主力部队渡江创造了条件。
最终,宋希濂苦心经营的乌江防线,在解放军西进大军的多路强攻下被完全摧毁,敌军全线溃败。
这在我军历史上其实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十四年前,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率先遣部队冲破数十万蒋军的围追堵截,终于突破乌江天险,打开了红军前往遵义的通道。
十四年后,刘帅的部队(一〇八团所属的二野正是由他任司令员)又突破了乌江天险,打开了解放军挺进西南的通道。
可以说,石世喜这名战士拯救了全团,在突破乌江天险中居功至伟,从而促成了军史上这次惊人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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