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童年,虽然生活在贫瘠的日子里,可是再艰难的日子,也难不倒勤劳聪慧的母亲。母亲努力将仅有的食物做出好吃的饭菜,给我们解馋,为我们饱腹。
春天,母亲会带着我们去采白蒿(蒿头子),新鲜的白蒿择净沥干蒸熟,浇上蒜汁,清香可口。白蒿渐渐老了,不能食用时,苦苦菜便接上了。苦苦菜可以焯熟拌着吃,地地菜(芥菜)把芥菜菜在热水里焯一下,捞出挤干水分,剁碎,配以葱姜蒜佐料在油锅里翻炒一下,包出的饺子味道鲜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山野味。荠菜过去,还有开春苜蓿为我们能填饱肚子救了那个年代我们的命,接着榆钱、洋槐花、莆公英、恢条就加入春季美食的接力赛,滋润我们的舌尖,使我们度过一个美味灾慌的春天。
母亲会将挖来的嫩汪汪的苜蓿芽洗净,在锅里用开水焯几下,将其捞起,接着用凉水过一遍,沥干,装盘,加盐醋辣面靣,撒上辣面靣拌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凉拌苜蓿就上桌了。我们几个姊妹都争着抢食。
苜蓿芽吃法繁多,可凉拌,可焏着吃。母亲焯的苜蓿拌上是我最爱吃。苜蓿拌上最后淋上几滴麻油,一盘美味就出来了。吃一口,苜蓿的鲜美。现在想来,舌尖依然怀念那诱人的味道。
秋天,母亲会将挖几个洋芋,掰几个玉米棒,拿回家给我们或烤或煮熟吃,让我们解馋。
萝卜在地里长成后,母亲就会去掉根须,洗干净。小萝卜头用线串好,大的就切成条状,待晾晒到半干时,全放进坛子,加适量食盐后封口。单等时间到了,取出就可以享用了。
冬天,除了白菜就是洋芋,也有母亲早早做好的“下饭菜”。食物虽然单一,但是母亲却会变着花样为我们做好吃的美食。母亲会烧炕时,炕里面埋几个洋芋,一面烤炕一面翻洋芋,人暖和了,洋芋也烤熟了。母亲会为我们剥去外面一层黑皮,让我们咬一口,又香又面。洋芋也可以煮熟吃,在炉子旁掏一个窝,把洋芋放进去,早上起来洋芋烧得又热又筋道,比现在超市卖的红薯干还好吃。
夏天,紫红肥胖的茄子,殷红粗大的辣椒,碧绿细长的豆角;冬天,甜脆的白萝卜,紧致的大白菜,都在母亲细心的侍弄下,长得热闹而诱人,等待着母亲的巧手,将它们收获,做成各种美食。
母亲摘下豆角,细心地分成嫩脆的一堆,干瘪的一堆。嫩脆的,母亲洗净稍稍晾晒,或扎成一小把一小把,或切成短短的豆丁,都均匀地抹上食盐,然后入坛封存。过得月余,揭开坛盖,抓出一捆豆角来,食盐已经化成了水,神奇地将碧绿的豆角变成褐绿。豆角入了盐味,飘出一股酸爽的香气,令人顿时口舌生津。我喜欢一手端一碗稀饭,一手捏一根豆角,蹲在门口,边吃边看小朋友们打闹游戏。干瘪的那堆,母亲烫一下,晒到完全脱水,再拌上酒糟,拌上鲜红的剁辣椒,同样封存起来。这样的豆角加入白胖的蒜瓣,炒上肥瘦均匀的五花肉,就是过年过节最好的美食。
灶台是母亲的舞台,一年四季母亲都在土灶上生火烧水煮粥,炒菜、蒸年馍、变着花样慰劳一家人的味蕾。朴实的母亲,用一双巧手,丰富了饭桌上的内容与花样,也丰富了我们贫瘠的童年生活与回忆。母亲的饭菜让我们的童年简朴又温暖。
注:图片均为网络配图
(张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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