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中央红军从云南皎平渡巧渡金沙江,过大凉山彝区,行军至大渡河畔,大渡河从北向南,流经安顺场,在安顺场掉头向东,千百年来,汹涌的大渡河曾阻挡多少英雄,埋骨于此。
川流不息的大渡河
在大渡河边,是郁郁葱葱的营盘山,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都在诉说着大渡河的无情和冷漠,蒋介石集团薛岳部周浑元、吴奇伟三个纵队对中央纵队紧追不舍,川军刘文辉部在大渡河北岸防御,川军杨森部正率军赶赴大渡河,川军刘湘第二十一军第六旅在汉源、富林陈兵防御。
蒋介石做好所有部署,天罗地网,志得意满,喊出口号:“让共产党做石达开第二!” 太平天国的著名将领石达开就是兵败大渡河,身死而全军覆没的。
25日,红军先遣队刘伯承和聂荣臻部红一师第一团在安顺场组织突击队17名指战员乘小船强渡大渡河成功,占领对岸渡口。但大渡河附近再没有找到其他船只,大军无法乘船渡河。
大渡河紧急会议
因此,毛主席主持在大渡河边召开紧急会议,林彪、聂荣臻、刘伯承等主要将领均出席,昏黄的灯光下,毛主席掐灭了烟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关关难过关关过,他说:“安顺场目前只有四艘船,主力无法短时间内渡河,必须夺取大渡河上游的泸定桥,红军主力才能跨过大渡河。”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情况危急,泸定桥必须要拿下,这样才能到川西和四方面军会合。”
朱德表示非常赞同,他转过身,说:“给各军团发报,夺取泸定桥!”
安顺场渡口水深流急,在只有四只小船而架桥又不可能的情况下,必须夺取由四川通往康藏的咽喉泸定桥。命令红一军团第一师及干部团为右纵队,沿大渡河东岸北上,红一军团指挥部、第二师主力和红五军团为左纵队,沿大渡河西岸北上,两路急进泸定桥!
林彪站了起来,说:“保证完成任务。” 他离开会议室,回到军团指挥所,看了看从安顺场到泸定桥的地图,深深沉吟,这位二十多岁的军团长,已经率领几万大军,经过了千难万险的战火洗礼,他立即做出指示,拟电:请王开湘、杨成武率第二师四团,三天之内,夺取泸定桥。
影视作品中的四团团长王开湘
从安顺场到泸定桥,全程有320里,其间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且这条路之中有很多是山路,泥泞不堪,蜿蜒不断,路右侧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渡河,不要说急行军,行走都让人胆战心惊,可如今军令如山:只给三天时间。
杨成武勉励红四团全体指战员:中央红军到了生死存亡之关键时刻,令我团急行军,飞夺泸定桥,为中革军委争取时间。
红军时期的杨成武将军
红四团顾不得连日行军的疲惫不堪,急行军60里,遇到一个连的小股敌人,先头部队先锋连和敌人交火,击垮了敌人,活捉敌人一个营长和几百个士兵。然后继续翻越大山,前面被河流挡住了路线,还要负责搭桥开路,其中的困难和艰险数不胜数。
此时的红四团是在沿着大渡河西岸前进,而在大渡河东岸,四川军阀刘文辉的四个团和杨森的四个旅沿着大渡河东岸进行防守,红军的行军路线被川军探知,杨森和刘文辉急调两个旅,向泸定桥方向增援。
这就出现了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观,两支军队沿着大渡河两岸急行军,隔着大渡河赛跑。
红四团要保证在三天内赶到泸定桥,所以尽量避免和小股敌人的纠缠,行军一要迅速,二是尽量保密,但天不遂人愿,大雨倾盆而来,电闪雷鸣,天就突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本来行军就特别困难,这一下,雨声、雷声、士兵的摔倒声,混杂在一起。道路泥泞不堪,目光所及不见五米之外的物体,部队一天没有吃饭了,饥饿、寒冷都到了极点。
红四团星夜行军240里,创造神话
行军的速度提不上去,团首长特别着急,王开湘和杨成武也是非常着急。此时,在大渡河的彼岸,也在行军的川军突然打起了火把,星光点点。
杨成武突然有个念头闪过:如今天这么黑,如果能打火把前进,一能照亮,二还能取暖。可是他突然又犯了难,如果点起火把,那就是暴露了红四团的行踪,大渡河的宽度不过二三百米,如果敌人和红四团联络,该如何应对?
但如果不点火把,现在的行军速度,根本走不完这泥泞的路。“事到万难需放胆”,杨成武说:“各连队,每班点亮一个火把赶路,每小时行军必须超过十里。” 警卫员大惊失色,团首长莫不是累糊涂了,他赶忙上前提醒说:“这不就暴露了吗,我们怎么应对?” 杨成武略一沉吟,说:“对岸都是川兵,各连选出四川籍同志,把刚才战斗抓的俘虏带到司号员旁边,敌人如果问话,以刚才被俘虏的敌人营编制回答便是。”
同时,杨成武又命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所有辎重、行李、牲口能留下的一律留下,留一个排统一护送,其他部队加速前进。
红四团冒充川军编制,点火把行军
这样,在川军一河相隔的对岸,突然也是火把点点,明显是一支部队在行军,对岸的川军迅速警觉,军号声声,然后就开始有人喊话,浓浓的四川腔:“啥子部队?” 我军的司号员也仿照川军吹起了军号,然后川籍的红军战士按照之前准备的回话,冒用了之前击溃的一支部队的编号回复。
对岸的川军或许是雨大等原因,听得模模糊糊,就真相信了,就这样,两支军队,各打着各自的火把,各自行军,敌人心心念念要消灭的红军,就在自己身侧,他们却不自知。
行军二三十里后,川军部队开始休整,随着夜越来越黑,他们熄灭火把,看来是休息了,这给了红四团更宝贵的时间,虽然路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湿滑,不断有战士摔倒,但更加争分夺秒了。
在凌晨6点,红四团赶到泸定桥,240里路,一昼夜,泸定桥位于大渡河之上,河的东西岸是高耸入云的深山贡嘎山和二郎山,只见河水涛涛,搭桥是不可能的,渡过对岸唯一只有一个十三根链子的铁桥。守桥敌人在河对岸修筑碉堡,建立火力点,抽掉桥上木板,静等红军到来。
红四团二连飞夺泸定桥
红四团二连二十二名突击队员,正面从泸定桥突击,手持冲锋枪,三连跟在二连身后负责铺设新的桥板,其他主力营全部负责火力压制,枪林弹雨中,攀着铁索前行,成功飞夺泸定桥。
一轮皎月挂在天边,二郎山神秘而安静,在成功夺取泸定桥之前的行军中,王开湘和杨成武部以无与伦比的胆识保障了急行军,从而为我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深夜12点,先锋纵队刘伯承、聂荣臻部到达泸定城,刘伯承看着王开湘和杨成武,说:“我们也应该在河边立一块碑,记载我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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