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红是非多,更遑论如果这个红人一生都处在激荡的是非之地,那么他身上的相关争议更会被无限度地放大。郭沫若,可以说是在国内一个妇孺皆知的人物,说他妇孺皆知,乃是因为他成名时间早,而且横跨的年代也很久远。
从1911年到北伐,从土地革命再到其后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可以说民国激荡的时代,都留下了他的身影。此后新中国成立,在历次的运动中,郭沫若也都未能置身事外。
正是因为经历的时间跨度太长,所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围绕他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就不可胜数了。
何况新时代的学生,走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郭沫若的画像和鲁迅一样永远挂在教室以及学校的墙壁上,正是这种生前和生后巨大的名气,以及围绕在其周身的诸多高光时刻,才造就了郭沫若极富争议的一面。
蜀中才子,现代“李白”
郭沫若生于1892年,他是四川乐山人,他的父亲是一名商人,母亲是一名官宦之家的女儿,优越的家庭条件,对郭沫若早年的教育是非常有帮助的。彼时已经是清王朝末期,郭沫若的教育,已经和旧时传统的四书五经“决裂”。
少年的时候,郭沫若就读于现代型的中学。而且和民国时期大多数家境优越的年轻人一样,22岁那一年,郭沫若留学日本。当时的日本由于明治维新,所以国力强盛并且超过了中国,一跃成为亚洲地区的强国,所以国内青年人留学,大部分都会首选日本。
和孙先生以及鲁迅一样,早先的郭沫若,选择的专业也是医学,他就读于日本的九州帝国大学。如果这一切不曾发生变故,他或许会成为一名医生。但是这个不安分的年轻人,内心对于文学是不喜欢的,和鲁迅的选择一样,他渐渐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这期间,他开始自行进行文学创作,无论是写诗还是写文,都颇具浪漫主义气息,有点像自己的同乡李白一样。1921年的时候,还在学医的郭沫若干脆来了个“病退休学”,然后一个人又跑到了京都帝国大学去旁听文科。从这一点不难看出,郭沫若一旦决定了某些事,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也就在那一年,郭沫若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女神》,这是国内第一次出版的现代诗集。诗歌中洋溢着浪漫主义的气质,这也是郭沫若其后在国内走红的第一步,他成为了国内现代诗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也就在那一年,他还和郁达夫成立了创造社,开始在新文化运动中崭露头角。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为其后和鲁迅的论战埋下了伏笔。
被鲁迅骂为“才子加流氓”
民国年间没有网络也没有微博,文人们如果论战,最主要的方式,就是在杂志和报刊上发表文章。同样是喜好动辄和别人发生论战,在对文学见解持有不同意见的情况下,鲁迅和郭沫若就这样隔空杠上了。
鲁迅要比郭沫若大11岁,彼时的鲁迅早已回国,并且在北洋政府的教育部任教多时,其后又在厦门和广州短暂呆过一段时间,最终在20世纪的30年代初期到了上海。
刚到上海不久,创造社的几位主要作者,就首先开始向鲁迅发难。他们认为鲁迅在文学的观念上已经过时,甚至成为了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绊脚石。
有人主动向自己发难,这让鲁迅始料未及,而背后的主导人自然是郭沫若。彼时的郭沫若也参加了北伐,此后也经历了大革命的失败以及南昌起义等重要的历史时刻。
可以这么说,郭沫若异常的敏锐,任何一个重要的历史关头,似乎都有他的身影。相比于鲁迅,郭沫若在政治方面过于活跃,但是他仍然不忘抽出时间,专门来撩拨一下鲁迅这个有名的“刺头”。
鲁迅虽然刚到上海不久,可他毕竟是文坛上的老将,别人出手他岂能罢休。很快,鲁迅就写出了《醉眼中的“朦胧”》、《我的态度、气量和年纪》等杂文,正式和创造社的成员展开笔战。郭沫若也是天性好斗之人,鲁迅接招了,自己自然也得出手。
于是,郭沫若使用杜荃这个笔名,发表了《文艺战线上的封建馀孽》,在这篇文章中,他不但给鲁迅界定了文学性和阶级性,而且还称呼鲁迅是“封建余孽”。
这还不过瘾,郭沫若在文章中,又进一步推定鲁迅是二种反革命的人物、新建过渡期的反革命分子、不得志的“法西斯”。
文学上的论战,在郭沫若的过度引申之下,似乎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人身攻击。面对这种情况,鲁迅在1932年写出了《上海文艺之一瞥》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鲁迅骂郭沫若是“才子加流氓”。
虽然两个人骂得不可开交,但彼此其实并没有见过面,甚至根本就不认识。所以这场论战到最后,就变得雷声大雨点小了。其后到1936年,鲁迅再次发表文章,认为此前的论战并非个人恩怨,而郭沫若抓住时机,也发表文章表示先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就此论战结束。
因为彼时的鲁迅先生已经进入暮年,两个月后鲁迅去世,眼看着全国悼念鲁迅的形势很高涨。敏感的郭沫若抓住这个时机对鲁迅大书特书。
他的这种做法,着实让其他派系的文人们,感到奇怪。但正因为郭沫若能够不失时机地抓住悼念大势,所以其后在国内文艺界的地位,才能一直保持“常青树”的姿态。
这位被鲁迅称为“才子加流氓”的人,虽然是半路出家写作,可在诗歌、散文、杂文、小说等领域都有涉猎,而且著作颇丰。除了文学身份之外,郭沫若另外被外界所熟知的另外的身份是历史学家和古文字学家,它们同样是郭沫若半路出家获取的。
自学成才的历史学家
郭沫若的历史学家身份,是在流亡日本期间获取的。在那个时期,他开始研究甲骨文和金文,并且在1930年的时候,写出了《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而且,根据历史文献资料和马克思的学说,提出我国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这在国内,开创出了“唯物史观派”。
虽然这种观点存在一定的争议,但是由于其后,“唯物观”在国内逐渐成为主流,所以郭沫若的这种历史阶段分法,也获得了主流的学术地位。
紧接着,郭沫若又先后发表了《古文字研究》、《殷周青铜器文字研究》、《金文丛考》、《卜辞通纂》,这一系列著作轰动了学术界。正是因为这些突出的学术成果,在1948年的时候,郭沫若就当选为第一届中央研究院院士。
新中国成立后,郭沫若在历史学界的地位无人撼动,他被列为“马克思主义史学五老”之一。但是在实际的考古学之中,郭沫若还是非常富有争议的,比如司母戊鼎,他将“后”字错误地看成“司”字,一直到多年后,这个错误才逐渐地更正过来。
类似于这样的争议甚至错误,在考古学界还有很多。这就导致郭沫若在史学界的地位,受到了很多考古学者的质疑。这些质疑,其后也汇聚成了郭沫若诸多是非争议中的一种。
争议源自被彻底解构
郭沫若一生的笔名高达50多个,其生平发表的各种类型的文章更是不胜枚举。而在这诸多的文章中,有些观点前后矛盾。尤其在历次的运动阶段,郭沫若的诸多言论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切,成为郭沫若招黑的主要元素之一。
其后,一些错误也让郭沫若更容易招黑。一些错误是学术性的,还有一些错误是事实性的。不过这种学术界的交锋比比皆是,因此一些错误本身也无伤大碍。
除此之外,国内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很多过去看不到的信息,被大众看到甚至是熟知了。正是在这种大的背景层面,很多历史上的人物被逐一解构。
郭沫若原本就是一个非常立体的历史人物,其在活着的时候就保留了太多的争议点,因此随着被互联网的解构和放大,很多片面的信息便在网上到处传播了。
更不要说,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片面的去诠释郭沫若生前的某些言论。甚至于还有一些人无中生有,把不属于郭沫若的一些言论,强行按到他的头上。如此一来,郭沫若就被彻底解构了。而他原本就存在的争议点,最终也被无限放大。
于是,诸多争议在新的时代和背景层面,成为了郭沫若一个又一个黑点,且有诸多非议与误解伴随了他很多年。这肯定不是郭沫若想要的结局,不过只要“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想必郭沫若早已对此释怀,一笑置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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