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练成这个名字,现在可能很多朋友都不太熟悉了,但是,要说谁是蒋介石身边最成功的间谍,恐怕非韩练成莫属。
1950年,中央人民政府任命韩练成为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在这里他见到了老熟人张治中,张治中当着彭德怀总司令的面,对韩练成说:
“你(韩练成)离开兰州后,何应钦报告蒋介石:韩练成已到解放区。蒋介石一听就发怒,打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指着何应钦大喊:‘都是你们逼的!如果不是你们贬他做一个中将旅长,他会走吗?’”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蒋介石仍然不认为韩练成在做有悖于他的事。
1
韩练成在蒋介石身边是个什么待遇呢?
1909年,韩练成出生在甘肃固原,后来他参军到宁夏马鸿逵的部队。
1929年,蒋介石和冯玉祥、阎锡山进行中原大战的时候,原本冯玉祥的部下马鸿逵投靠了蒋介石。蒋介石在徐州督战的时候,差一点被冯玉祥的手下偷袭成功,幸亏韩练成的部队救驾,从此蒋介石就记住了这个神采飞扬,机警的年轻人。
蒋介石有一个侍从室,它的职权大到党、政、军、财、文都可以管。侍从室的重要幕僚还要到各政府重要部门兼职,侍从室是一个凌驾于一切机构之上的机构。
能进侍从室的人,都是经过蒋介石精心挑选的亲信。
1940年春,蒋介石到柳州,知道韩练成是桂系的一个师长,很高兴,安排他到重庆国防研究院深造,这里是培养国民党高级军事指挥人才的地方。
1943年5月,韩练成从国防研究院结业,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任高级参谋,同时任参谋总长办公室参谋组长,两处都有他专门办公的地方。
韩练成虽然在两处挂职,但大部分时间在侍从室,而且与蒋介石的儿子经国、纬国都非常熟悉,关系走得较近,互相称兄道弟。
在侍从室,蒋介石对韩练成的为人与能力是非常欣赏的。他敢讲真话,更让蒋介石看重。尤其是发生在韩练成身上的两件事,不但让我们看到了他的睿智,也让后人看到了蒋介石的统治术。
何应钦派出一个赴欧洲的考察团,向蒋介石呈送了报告。韩练成按程序签呈蒋介石,蒋介石看到韩练成签署的意见,认为这个考察团的派出没有实际意义。韩练成也当着蒋介石的面说:“拉一群牛去欧洲,转一圈回来还是一群牛。”蒋介石笑着说:“你这样目中无人。”但韩练成就敢这样说,而且说得很有道理。
在韩练成呈签的另一份公文里,是有关一个有声望的老军阀的事。蒋介石明确表示:只要将他控制在重庆,他做生意、赌钱、吃花酒都行,只要服从,起到安抚的作用就行。但对于为国家效力的人,就要忠诚廉洁,做事有能力,要求就严了。
可是蒋介石不知道的是,和蒋家关系如此亲密,自己如此信任的韩练成,在进入侍从室的前一年,在重庆就通过密友周士观的暗中联系,韩练成在重庆秘密会见了周恩来,后又与王若飞、董必武、李克农见面。从此,与共产党建立了秘密的联系,也奠定了他“著名爱国将领”的基石。
3
1945年,日本人投降后,韩练成被蒋介石任命为46军军长,接管海南。
临行之前,蒋介石让他剿共,周恩来要他保护琼崖纵队。由于当时琼崖纵队唯一的电台坏了,不能和延安联系,所以韩练成去后,想方设法和琼崖纵队取得联系,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并没有得到琼崖纵队的信任。
而且琼崖纵队还偷袭了韩练成,韩练成养伤的时候,他的继任者对琼崖纵队进行围剿,纵队损失惨重,结果纵队把这笔仇都记在韩练成的名下。
这个误会直到1950年,周恩来总理邀请韩练成和纵队总司令冯白驹吃饭,才解开这个误会。
1947年,蒋介石对解放区发动了进攻,但是山东解放区面临国民党的大兵压境,情况很不乐观。
韩练成的46军也在山东前线。因为这次沟通很好,韩再成和陈毅元帅配合默契。他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送给陈毅,一边又尽自己的所能让自己的部队行军慢,拖后腿。
在莱芜,陈毅的华东野战军取得决定解放战争走势的胜利,韩练成做出了特殊的贡献。
直到最后的决战中,韩再成扔下46军,让整个美式装备的46军群龙无首,最后他所属的李仙洲兵团全军覆没,包括李仙洲在内的19名将级军官被俘虏。
离开了46军的韩再成,谢绝了陈毅元帅对他安全考虑,让他到解放区去的建议,还是回到南京。
结果,正如他所料,这个“败将”,蒋介石不但没有责备,反而根据他编的故事,授予他“孤胆英雄”的称号,继续在蒋介石身边当高级参谋。
后来,他的部下一个团长逃回,给杜律明揭发他,蒋介石都没有相信杜律明。因为是老蒋身边人,军统也对他无奈。
何应钦怀疑他,把他调到兰州工作,当兰州警备司令,让韩再成感觉到危险,后来他在很多友人的帮助下跑到香港。
48年,解放战争节节胜利,韩再成又在香港潘汉年的帮助下,到了延安。
当何应钦告诉蒋介石韩练成到延安时,蒋介石骂何应钦:要不是你把他逼到兰州,他还不会到延安呢!
老蒋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怀疑他的是很多人。莱芜战役被俘的李仙洲,后来在解放军的战俘营改造,第二批被特赦。特赦他是总理亲自把名字加上去的,因为他是黄埔一期,总理的学生。
在招待特赦犯的宴会上,李仙洲别的不问,见了总理好奇的问:为什么就韩练成一个人没有事,逃出了?
总理没有直接回答,让他去直接问韩练成,因为韩练成就在北京。李仙洲似乎明白了,他没有问韩练成。
4
韩练成和那些起义的国民党军官不同,他是我党隐蔽战线的同志。最早看麦家的谍战小说《暗算》、《风声》、龙一的《潜伏》,就觉得里面的隐蔽战线的英雄,意志那么坚定,是不是有小说的文学色彩在里面,可是最近读了这本《隐形将军韩练成》(薛正昌著),《韩练成传奇》(将军的儿子韩競著)却觉得真实的故事比小说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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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不理解韩练成为什么会这样。死的,本来他可以借助蒋介石这个平台,飞黄腾达,可是他却偏偏走了另一条道路。
张治中曾经就问周恩来:“韩练成是蒋介石最信任的人之一,绝非常人眼里的‘杂牌军人’,而且很器重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一心倾向共产党呢?”
周恩来说:“这个啊,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想,除了周总理所说的信仰的力量,还有总理和主席这些人的人格魅力
韩练成最早在马鸿逵的军队里就认识了刘志丹,从刘志丹哪里知道了共产主义。
后来他和蒋介石和李宗仁、白崇禧这些人交往,虽然这些人对他都不错,都拉拢,但是这些人对自私腐败他也都看在眼里。
和王若飞、董必武、李克农、周恩来这些共产党人接触后,他就觉得这些人是和他原来生活中的那些人不一样。
他自己看过主席的著作,佩服主席的思想和创新。
他和总理交谈,总理的睿智,远见,细致,对他的关心体贴,让他十分佩服。
这些先辈的人格魅力,也是吸引向韩练成这样的人的重要原因。
1984年,韩练成因病去世,他临终遗言是:党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
让人泪目和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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