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解放太原。徐向前兵团十三纵队司今员韦杰受领了攻取山头要塞的命令后,决定以三十八旅担任主攻山头要塞之任务,以三十九旅一部位于上、下黑驼以东及以北地区,对上、下黑驼及马庄之敌进行监视与警戒,以三十七旅为预备队。
韦杰,壮族,1914年出生于广西东兰县,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七军班长、排长、连长,红三军团第五师十三团营长,红十五军团第七十三师二二三团参谋长、团长、骑兵团长,七十四师师长,参加了长征。
抗日战争时期,任抗大学员队队长,八路军总部特务团团长,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八团团长,一二九师新编第一旅旅长,太行军区五分区司令员。解放战争开始,任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六纵队副司令员兼十六旅旅长、华北军区一兵团(徐向前兵团)十四纵队司令员。晋中战役后,十四纵队调至豫北地区,归军区直接指挥,韦杰仍留徐向前兵团任十三纵队司令员。
10月26日下午15时许,十三纵和三十八旅炮火向敌大缅山阵地轰击,接着,担任主攻任务的三十八旅一一二团三营,在火力掩护下,开始冲锋。经一小时的激战,攻占了大垴山敌方形碉堡阵地。27日、28日两天下午,一一二团一营和三营又连续攻取了大垴山北、南两个集团阵地。至此,大垴山阵地全部为一一二团攻占,歼敌一部。28日黄昏,山头阵地敌第九总队趁一一二团立足未稳,在炮火掩护下,以一个团的兵力,向大恼山-一一二团己占阵地连续进行了5次反扑,均被112团击退,巩固了大垴山阵地。
接着一一三团踏着泥泞的山路冒雨向山头高地挺进。距离只有十五六里远,爬山越岭,路滑难行。大家穿着崭新又不大习惯的棉衣,冷风阵雨,迎面侵袭,汗雨混搅在一起,顺着人的脸庞流,汇在下巴上,掉落下去。
天越阴越黑,雨越下越大,人像从水里刚钻出来。部队登上石咀子到大垴山一段隆起的山脊小道,眼界豁然开朗。城内繁密的电灯,像数十万苦难的人民,眨着泪眼期待着解放军去解放。突然,“轰!轰!轰!”一阵排炮,在前面的山包上爆炸,部队警惕而静肃地前进。部队民工,上来下去,却无一个胆怯,也无半点喧嚷。敌人的远战炮兵妄想封锁这条运输路线。团长下达了“拉开距离、趁着炮击间隙前进”的命令。
第二天,云散日出,暖融融的太阳,照射在满身伤痕、破烂不堪的残碉上。战士们忙碌起来,晾晒衣物,挖修掩体,平整道路,清除敌人残留的铁丝网和地雷。有的在磨刀擦枪,捆绑炸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一面紧张地工作,一面谈论着一一二团攻打大垴山的经过和表述自己的战斗决心。
黄昏,一一三团二、三营即沿着进攻道路,越过纵横沟壑,向攻击出发阵地前进。
30日15时,攻击号令一发,38门炮便猛烈地射向敌阵。顷刻,尘烟飞腾,遮天盖地,守在前沿的敌军,随着炮弹的轰鸣,有的钻进掩体吓得魂飞魄散,有的被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四处飞落。六七米高的崖坡被炮弹轰得一片片塌下来。突击的信号发出,数十挺轻重机枪又怒吼起来。当炮火延伸向敌阵纵深时,一一三团突击队便向敌1、3号阵地发起冲锋,一举占领敌前沿三个火力点,五连突出队一部登上敌3号阵地。但由于有几道崖,炮火未能彻底摧毁,突击队又未以炸药补爆,坡陡土松,攀登困难,后梯队接援不上,被敌阻止,停留在突破口上下。敌5号阵地的侧射,又给攻击3号阵地的部队以极大威胁和杀伤,加上敌远战炮火轰击,阵地上敌人拚命地反扑,一一三团被迫撤出战斗。
31日下午5时,我军发起第二次攻击。当炮火延伸,突击队开始冲锋时,敌人一排重炮打来,突击队携带之百余斤炸药被打炸,我方遭受重大伤亡。二梯队再次冲上3号阵地,敌我双方展开激烈争夺,手榴弹打得硝烟四起。四连后梯队还来不及参加战斗,敌又疯狂反扑。5号阵地,一营又未攻下,敌侧射火力点复活,遂又撤退一下来。
两次失利,已经清楚地看出:山头阵地相当复杂、坚固,敌人又是新增援来的六十九师一O九团。旅、团决定再次组织攻击。
11月1日拂晓,在一一四团配合下,一一三团发起第三次攻击。突击队刚发起冲锋,敌远、近炮群猛烈轰击拦阻,部队寸步难进,只好作罢。
司令员韦杰、副司令员鲁瑞林急忙赶到三十八旅指挥所与旅长王海东、政委王贵德等,研究并找出三次攻击失利的原因:主要是战前在侦察、了解敌情时,只在正面作了一般的观察,未能深入到敌阵地纵深多面侦察了解,误把大恼山阵地当成山头主阵地,而把山头主阵地当成一般野战工事;大恼山阵地的顺利攻占又使旅领导产生了轻敌思想,认为“主阵地”既已攻占,夺取山头高地“野战阵地”已不会费更大的力气,因而没有对山头主阵地作进一步的侦察;山头主阵地面积宽大,工事又极其坚固、复杂,守敌近三个团,而三十八旅仅用一个团的兵力进攻,完全违背了集中优势兵力的原则。
旅长王海东决心集中三个团的兵力,总攻山头阵地。
11月9日,三十八旅从三个突出方向开始总攻,50余门火炮射出曳着火烟的炮弹,飞向敌人阵地,数十挺轻重机枪暴雨似地发出怒吼,敌人的阵地顿时变成火海。
一发重迫击炮弹,正中5号阵地中央的碉顶,我军战士情不自禁地发出“重迫炮,打得好,给你记功送喜报”的喝彩声。冲锋的战士冒着炮火烟雾,勇猛地冲上敌阵,迅速向西发展;二梯队也及时跟进,以两挺机枪压制封锁敌东南阵地侧射,并飞快地向左翼迂回。钳头正要合拢时,隐蔽在阵后的敌人反扑过来。三个突击班的手榴弹已经打完,情急智生的爆破手陈天元,冲上前去,将手中的炸药(5公斤)投向敌人。
就在这炸药爆炸敌人后退的,一瞬间,三排送上来八箱揭开盖子的手榴弹,把敌人打了下去。敌人又两次反扑。战士们投出一排手榴弹后,端起闪着寒光的刺刀,逼向敌人。敌连氏见势不妙,带10余人逃下阵地,20余个敌人作了俘虏,17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阵地上。不久,敌人又纠集了两个连的兵力进行第三次疯狂反扑。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五班长杨天岭奋勇当先,一连向敌群投去了3个15公斤的炸药包。随着巨大的轰响,炸得敌人血肉横飞,七八十具死尸塞满了沟壑,其余的残兵连滚带爬败下阵去。5号阵地巩固了,但是三十八旅担任攻击山头主阵地的三个箭头受挫,部队被迫后撤。
纵队副司令员鲁瑞林火了,直问旅长五海东:“就不能改一改?每次进攻,不是拂晓就是黄昏,每次进攻,总是先炮击后突击!”
满身炮土尘灰的王海东低头不语。
“刚才兵团徐司令员打来电话,要我们认真检查几次失利的原因,打不下去,不是炮弹少,而是炮弹多了。现在一发也不给,一定要想办法打上去,消灭敌人,占领阵地!”鲁副司令员说。
“既然徐司令员给我们燥热的脑袋上泼了些凉水,我们就应该清醒一下嘛!大家想想看,没有炮弹怎样打上去。”韦杰司令员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说。
“没有炮弹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旅长王海东讲。
“这就对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采取深夜趁敌麻痹不备,以偷袭手段组织进攻呢?”鲁瑞林副司令员脸上露出了笑容。
偷袭智取山头高地,仍是二十八旅一一三团。
一一三团决定二营背长武占国、教导员舒国正分别担任突击营营长和教导员,三营长杜天凤为副营长,七连长张怀德为连长,四连长王星为副连长,将二、三营的步兵战斗员70余人编组成6个战斗班,具体区分了任务,检查了战斗准备。同时反复交代:英勇顽强战斗,坚决完成任务,为牺牲的同志复仇,把红旗插上山头阵地。
团长说了声“开始!”营长武占国使劲拉了几下手里的电线(临时规定的偷袭信号,另一头在突击连长手里),顷刻,突击队便像脱弦的箭,勇猛静肃地摸上2号阵地。三个班分左、中、右向前攻击。敌人一个个像死猪般的正在掩体里打盹入睡,当战士的刺刀指向他们的胸口时,40多个敌人都乖乖地举手缴枪。向左发展的四班前进了40余米,被敌人发觉,遇到机枪狂射,阻挡了去路。六班直奔敌机枪阵地(三层水泥碉),只听“轰”的一声,敌人连人带枪“坐了飞机”。3号阵地被占领了。
三十八旅智取山头要塞多号阵地之后,纵队一面命令坚守阵地,一面命令三十七旅一一O团迅速增援接替,乘胜扩大战果。但因受沟壑阻隔,部队运动困难,直到10日上午9时,才上去两个排。敌人乘一一O团立足未稳,以八十三师一个团的兵力,在猛烈炮火掩护下,由1、2号阵地向3号阵地进行疯狂反扑。霎时,整个阵地尘烟腾腾,遮天盖地。三十八旅和三十七旅的勇士们英勇奋战,连续打退敌人5次反扑,守住了阵地。敌人强攻不下,便改变了战术,于当日16时从2、3号阵地结合部之壕沟、暗道偷袭。由于只注意正面防御,忽视侧翼警戒,使敌有隙可乘,爬上3号阵地后,向侧后迂回,将突破口占领,切断了交通道路,一一O团被迫又撤出战斗。山头3号阵地又落入敌手。
当日,三十七旅一一O团党委决定乘敌骄懈,黄昏时候以两个连兵力,采取突然袭击手段,出敌不意,再次夺回3号阵地,然后乘胜扩张战果,夺取山头要塞全部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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