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英国女孩,不顾家人反对远嫁中国,母亲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你们的孩子一定会自尽而亡。”没想到一语成谶,竟然成真。
女孩名叫戴乃迭icon,是我国著名翻译家杨宪益icon先生的妻子。说起戴乃迭这一生的中国情结,还得从她的童年经历说起。
戴乃迭的父亲是一名传教士,带着妻子一起来到中国生活。1919年他们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格拉蒂丝·玛格丽特·泰勒,就是后来的戴乃迭。戴乃迭7岁时,随父母回到英国生活和学习。
1937年,戴乃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牛津大学。最初攻读法语语言文学,后转学中国语言文学。这一改变,只因一个人的出现。
就是杨宪益,他当时在英国攻读英语语言文学。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戴乃迭结识了这个身上带有浓厚的中国文化气息的年轻人,并逐渐爱上了他。
毕业时,戴乃迭成为牛津大学第一位取得中文专业学位的学生。她决定跟杨宪益结婚并回到中国一起生活。原本她想着父母肯定会支持并给予祝福,不料,却遭到他们一致反对。
一番争执过后,戴乃迭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杨宪益要回到中国,为中国的文化做点贡献,我爱他,我想帮助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戴乃迭的母亲脱口而出:“你疯了吗?你应该清楚,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们所生的孩子,会自杀身亡。”
听完母亲的话,戴乃迭心里十分难过。她的父亲也旁敲侧击,异国婚姻通常会以失败告终,让她慎重考虑。杨宪益问她,我的祖国正在打仗,条件很苦,你愿意去吗?“只要和你在一起,吃再多苦,我也愿意。”
戴乃迭与杨宪益一同踏上回中国的油轮,开始她的新生活。后来,戴乃迭说,当年不惜与父母决裂远嫁中国,一是出于对杨宪益的爱,二是热爱中国传统文化。
没想到杨母听到儿子要娶个金发碧眼的洋媳妇,立刻晕了过去,甚至卧床不起。封建礼教控制下的旧中国,与异族通婚是个巨大的障碍。
1941年,杨宪益与戴乃迭在重庆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为了不委屈戴乃迭他尽可能给她最好的。尽管这样,戴乃迭在来到四川的第一年,还是患上了疟疾和和腹泻,但有了杨宪益的照顾,她觉得人间值得。
很快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杨宪益在西南联大教书,戴乃迭也在高校教英语上课时把儿子放到小背篓里,趁着下课给孩子换尿布。
上世纪40年代,中国成立了国立编译馆,意在将优秀的中国著作翻译成外文。应梁实秋icon的邀请,戴乃迭与杨宪益共同翻译《资治通鉴icon》,杨宪益将晦涩的文言文翻译成现代英文,戴乃迭进行打字并对翻译稿件进行润色调整,增加英文的韵味,二人合作相得益彰。
在工作中,慢慢觉得翻译这件事对中国意义重大,加上发现了自身独特的优势,遂决定以后将文本翻译作为他们的终身事业。
新中国成立icon后,戴乃迭跟杨宪益一起进入北京外文出版社icon工作。生活中,杨宪益放弃了中国男人的旧思想,他会尽量照顾戴乃迭的感受,两人一起做家务,一起照顾孩子们,他还会想办法在家里做西餐给戴乃迭吃。他们已经有了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戴乃迭早已将当初母亲的诅咒抛到九霄云外,在中国,她只感到了幸福,肤色、语言并不能阻碍一段幸福的婚姻。
全国掀起抗美援朝捐助热潮,杨宪益想捐献志愿军icon一架飞机,戴乃迭非常支持丈夫,卖掉了包括结婚钻戒在内的所有首饰,凑了四万元交给了丈夫,表达了一个中国媳妇对中国革命事业的最大支持。
二人珠联璧合,一起翻译了很多优秀的作品,其中包括《红楼梦》,《儒林外史》,《鲁迅选集》等。
他们还一样养育着3个孩子,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很开心。然而平静而美好的这一切,在1968年的某一天被彻底打破了。
这一天,戴乃迭和杨宪益被定为是“英国间谍”而被捕入狱,此后四年,夫妻俩虽然被关在同一座监狱,但无从知晓对方的消息。戴乃迭相信夫妇无罪,总有一天会被释放,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他们将何去何从?
儿子杨烨因为被此事牵连,经常遭人辱骂,精神开始出现异常,虽然到英国姨妈家休养,但回国一年后还是选择了自杀。
出狱后的戴乃迭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受到很大的刺激,加上在狱中4年痛苦的生活,她开始变得常常自言自语,郁郁寡欢。她突然想起当初母亲说的话,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有个儿童心理学家朋友曾提醒她,你的孩子要么培养成中国人,要么培养成英国人,不能搞成“两不像” ,也许这就是戴母当年“诅咒”的本质意图。
杨宪益深知这段经历对戴乃迭带来的伤害,所以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尽可能开导她,慢慢地,戴乃迭的情绪好转起来,可以重新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她的人生也似乎被母亲说中,儿子最后选择自尽身亡,但是谁的人生会一直一帆风顺呢?晚年的杨宪益提及此事,也认为命运太过于奇妙。
晚年的戴乃迭患上了老年痴呆,杨宪益寸步不离地照顾。戴乃迭用她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爱情是可以跨越国界,是可以抵御生活中的苦难的。她与杨宪益一辈子恩恩爱爱,患难与共,也向世人诠释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