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内被斩了几百次的楼兰:大家都欺负你,偏偏你最好欺负
学文学,必然对“楼兰”这个词语非常熟悉。历数唐诗宋词,其中关于“破楼兰”、“斩楼兰”这样的词语屡见不鲜。
对此有人疑惑了:这个“楼兰”很强大吗?连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赵匡胤这些人都打不下来?
其实,当李白写下“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时,真实的楼兰王国早已消失在西域黄沙中六百余年。
楼兰,这个大约建立于公元前三世纪的西域小国,人口只有约1.4万,还没有现在的一个乡镇人口多。
可它身处的地理位置却非常重要和特殊:西南连接精绝和于阗,北通“车师”,西北接“焉耆”,东往敦煌。
正是因为地处汉朝通往西域各国的咽喉要道,楼兰自然而然地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汉武帝时期,张骞通西域后,楼兰多次为匈奴充当耳目,频繁攻击汉朝使者。面对这种情况,汉朝曾派赵破奴率七百先锋攻破楼兰,俘虏了当时的楼兰王。
楼兰王深知小国生存之道,开始采取“两面派”策略:同时向汉和匈奴称臣,暗中却“持两端,或杀汉使,阻通道”。
给这边送一个太子当质子,那边就再送个皇子。
——两边都讨好,等于两边都得罪。
有个别资料称:当时楼兰王深知生存困难,曾经向汉示好,说了自己的困境,表示“愿意内附”,但汉武帝看了之后,回复“知道你的困难,但内附不可能”。
《汉书》记载,楼兰国位于“白龙堆”附近,“乏水草”,虽然国小力薄,却因地处要害而难以置身事外。
楼兰的存在,成了一种必然的战略痛苦。
公元前77年,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改变了楼兰的命运。当时匈奴侍子安归成为楼兰王,开始明显倾向于匈奴。
汉朝方面,曾在汉为质子的尉屠耆向朝廷报告了这一情况。
傅介子以“赏赐外国”为名,携带金帛前往楼兰。宴席上,楼兰王安归被灌醉,傅介子声称“天子让我私报王”,将安归引入帐中。
埋伏好的两名壮士从背后将其刺杀,傅介子宣布:“王负汉罪,天子遣我诛王”,而后带着楼兰王的首级安全回了汉(有资料说他是一个人去的)。
随后,汉朝立亲汉的尉屠耆为新王,并将国名从“楼兰”改为“鄯善”。
这次刺杀影响深远:傅介子因此受封为义阳侯,而楼兰国更是举国迁都至扜泥城,在历史上,楼兰作为一个政治实体从此终结。
傅介子斩楼兰的故事,很快在文学领域焕发了新生。到了唐代,诗人们发现“楼兰”一词音韵优美,适合入诗。
当岑参写下“浑驱大宛马,系取楼兰王”,或王昌龄咏叹“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时,楼兰已不再是一个具体国度。
它成为了边患与敌人的代名词,象征着诗人心中的家国情怀与建功立业的渴望。
据不完全统计,仅唐宋诗词中记录在册的,楼兰就被“灭国”、“斩杀”达八十余次。这种文学上的频繁“征讨”,与历史上楼兰的实际弱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诗人们不会写“不破龟兹终不还”、也不会写“不破二道沟终不还”,因为“龟兹”、“二道沟”缺乏“楼兰”的音律美感。
另外,“斩楼兰”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文人墨客想要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心愿。
傅介子因为杀了楼兰王,从平乐监(一个养马的官职),到“以功封义阳侯,食邑七百户”,这种一飞冲天的履历谁不羡慕啊。
就这样,一个在历史夹缝中挣扎的小国,被文学永久定格为强大的假想敌。
直到1900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维吾尔族向导奥尔德克的带领下,意外发现了楼兰遗址,这个沉睡千年的文明才重新进入世人视野。
回到楼兰这边,盛唐的诗人笔下,楼兰常是必须“斩尽杀绝”的敌人。
王昌龄的“不破楼兰终不还”被无数边塞将士传颂,李白的“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成了壮志凌云的象征。
时光流转至今,楼兰古城遗址的文物保护人员仍坚持季节性驻守保护,日夜巡逻,防止盗墓贼破坏这片千疮百孔的文化遗产。
一个国家的名字成为不朽的文化符号,不是因为它的强大,恰恰是因为它的脆弱与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
楼兰,大家都欺负你,偏偏你也最好欺负。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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