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发射!给我发射!”
1968年1月23日,广西宁明,地空导弹二营的指挥车里,电话那头的咆哮声简直要震破耳膜。
上级的命令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坐在指挥椅上的营长陈辉亭,此刻正死死盯着面前那块绿莹莹的雷达屏幕,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眉骨往下淌,滴在操作台上,摔成八瓣。
他的一只手,正死死按住身边引导技师的手腕,那架势,仿佛只要稍微松一点劲,那个红色的发射按钮就会自己跳下去似的。
整个指挥所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和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几十双眼睛都像钩子一样挂在陈辉亭身上,大家都在等那个字。
只要他嘴唇一碰,三枚红旗-2导弹就会拖着火尾巴窜上天,把雷达上那四个不速之客炸成碎片。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军令如山,抗命不遵是个什么下场,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陈辉亭心里清楚,这一按下去,要么是立下惊天大功,要么就是把天捅个窟窿。
就在几分钟前,空七军指挥所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那叫一个急,那叫一个凶,只有两个字:打掉!
可陈辉亭看着屏幕上那四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光点,心里的那个疑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事儿,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还得从那天早上那几架莫名其妙的飞机说起。
那天清晨的宁明机场,雾气还没完全散去,陈辉亭有个习惯,就是没事儿喜欢往跑道边上溜达,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咱们的大家伙。
就在那时候,他亲眼看见四架咱们自己的歼-6战机,轰隆隆地拉起来,钻进了云层里。
那时候他还琢磨呢,这大清早的,兄弟部队又去哪儿练本事去了。
这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画面,在这个战备森严的边境线上,飞机起起落落那是家常便饭。
谁能想到,就是这随便的一眼,竟然成了后来救命的关键。
到了上午九点多,太阳刚把雾气照散,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就在营区上空炸响了。
“一等战斗准备!”
这六个字一出来,原本还在学习室里研究战术的大伙儿,瞬间就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那个速度,那是练了千百回刻在骨子里的。
陈辉亭冲进指挥车的时候,标图员手里的笔已经在透明板上画出了一条红线。
“发现目标!小型机四架,方位东南,距离九十公里!”
雷达兵的声音虽然稳,但带着一股子杀气。
东南方向,那是哪儿?那是北部湾,是越南方向!那时候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美国人的飞机三天两头往咱们这儿蹭,说是误入,其实谁心里没数?
这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指挥车里的空气瞬间就被抽干了,每个人都觉得胸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
二营那是英雄营,那是打下过U-2高空侦察机的王牌部队,大家伙憋着一股劲,就等着美国人送上门来,好再给军功章上添一道彩。
陈辉亭站在显示器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脑在飞速旋转。
距离九十公里,对于超音速飞机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如果是美国人的F-4或者F-105,那咱们今天这顿大餐算是吃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辉亭发现了一个极其反常的细节。
屏幕上那四个光点,飞得太稳了,太规矩了。
四个点排成了一个紧凑的菱形队形,就像是咱们平时搞阅兵表演似的,整整齐齐,一点都不带乱的。
这不符合逻辑啊!
你想想,美国人要是来搞侦察或者轰炸,那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谁不是鬼鬼祟祟、躲躲闪闪?
要么是单机高空突防,利用速度优势快进快出;要么是超低空钻山沟,躲避雷达搜索。
哪有这样大摇大摆、成群结队,还排着这么密集的队形往你枪口上撞的?
这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送死的。
陈辉亭脑子里那个大大的问号,就在这一瞬间蹦了出来。
他猛地想起了早上在跑道尽头看到的那一幕。
四架飞机,也是四架飞机。
难道说……
陈辉亭猛地抓起电话,直接要通了空七军指挥所。
他语气急促地问:“请核实一下,早上咱们宁明机场是不是有四架歼-6起飞了?这批目标会不会是咱们自己的飞机?”
他这一问,其实是冒着风险的,战机稍纵即逝,你这个时候还在怀疑情报,那是兵家大忌。
可他顾不上了。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复,却像一盆冰水,从头把他浇到了脚后跟。
“查过了!没有记录!没有飞机起飞!那就是敌机!”
陈辉亭愣住了。
没有记录?
自己两只眼睛明明看得真真的,那四架银白色的战机,尾喷口喷着蓝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的天。
怎么到了上级那里,就成了没记录了?
难道是自己早上没睡醒?还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还是说,这真是一群狡猾到了极点的敌人,故意模仿咱们的飞行特征来搞欺骗?
时间不等人,雷达兵的声音像倒计时一样,一下一下敲在陈辉亭的心坎上。
“距离七十公里!”
“距离六十公里!”
那四个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二营的火力杀伤区狂奔而来。
02
指挥车里,温度仿佛在这一刻升高了好几度。
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那种汗臭味混合着电子设备的胶皮味,就是战场上特有的味道。
陈辉亭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在裤腿上狠狠擦了一把。
上级的命令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
“二营注意!准备接电!”
“目标逼近!坚决消灭!”
电话那头的语气越来越严厉,隔着电线都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
按照条令,这时候导弹应该已经上架,雷达应该已经锁定,射击诸元应该已经计算完毕。
只要敌机一进射界,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瞬间。
陈辉亭看了一眼身边的引导技师。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透着股子狠劲,手指头已经搭在了发射按钮的边缘。
那是军人的本能,听到命令就要打,指哪打哪。
可陈辉亭心里那个坎,怎么也过不去。
他太熟悉咱们自己的歼-6了,那个雷达回波的特征,那个飞行姿态的细节,越看越像。
美国人的飞机,雷达回波通常比较大,而且为了防备咱们的导弹,他们通常会带有电子干扰吊舱。
只要咱们的制导雷达一开机锁定,对方立马就会释放干扰,屏幕上就会出现雪花或者条带状的杂波。
可今天这四个目标,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点干扰的迹象都没有。
这太不拿咱们二营当回事了吧?
就算是美国人再狂,面对大名鼎鼎的”英雄营”,敢这么托大?连个电子干扰都不开?
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干扰设备。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锁定了。
谁会不知道自己被锁定了?
只有自己人!因为咱们的敌我识别系统有时候会出故障,或者因为通信联络的问题,没收到识别信号。
陈辉亭的脑子里在进行着一场剧烈的风暴。
他想起了老营长岳振华。
那位带着二营打下这一片赫赫威名的传奇人物,曾经无数次跟他说过:
“当指挥员的,最怕的就是脑子发热。打仗,不仅仅是扣扳机那么简单,你要对党负责,对国家负责,对战友负责。”
“什么是负责?打下来是负责,不误伤更是负责!”
这句话,就像定海神针一样,在这一刻死死撑住了陈辉亭快要崩塌的心理防线。
如果打下来的是敌人,那好说,军功章挂上。
可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是咱们自己的飞行员呢?
那可是四个活生生的战友啊!那是国家花了多少黄金才培养出来的宝贝疙瘩啊!
这一导弹上去,那四个家庭就碎了,国家的损失就没边了。
“距离五十公里!”
“能不能再核实一遍!”陈辉亭抓着电话几乎是在吼,“我觉得这批目标太可疑了!队形太密集了!不像敌机!”
电话那头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陈辉亭!你这是在动摇军心!雷达显示这就是从北部湾方向来的!没有我机通报!执行命令!”
上级发火了。
在军队里,上级发火后果很严重。
尤其是是在那样一个讲究立场、讲究服从的年代。
你陈辉亭一个小小的营长,竟敢三番五次质疑上级指挥所的判断?你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往小了说,是畏战情绪;往大了说,那就是政治立场不坚定!
这顶帽子扣下来,谁能顶得住?
陈辉亭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血管都要爆开了。
引导技师看了陈辉亭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焦急。
“营长,打不打?再不打就错过了!”
技师的手指头已经在微微发力了,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只要陈辉亭哪怕点一下头,或者是哪怕不说话默许,导弹就出去了。
“不许打!”
陈辉亭突然大吼一声,这一声吼,把车里所有人都吓了一哆嗦。
他一步跨过去,伸出一只大手,直接覆盖在了引导技师的手背上,硬生生把那只想要按下去的手给拽离了按钮。
技师惊愕地看着营长,他不明白。
命令都下了五六道了,敌机都快骑到脖子上了,营长这是怎么了?
“给我听着!”陈辉亭咬着后槽牙,眼睛赤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那个按钮!谁动我就毙了谁!”
这话一出,那是真把路给堵死了。
这也就是在二营,也就是陈辉亭平时威信高,大伙儿信他。
要是换个地方,这就是战场抗命,政委直接就能拔枪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的催促声已经变成了咆哮。
“陈辉亭!你想干什么?敌机已经进入射击半径!为什么还不开火?”
“第六次命令!发射!”
“第七次命令!立即发射!”
每一道命令,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辉亭的心口窝上。
03
时间仿佛凝固了。
雷达屏幕上的那一圈圈扫描线,走得慢得让人心慌。
距离三十公里。
这已经是最佳射击距离了。
如果再不打,敌机一旦飞过头顶,进入导弹的死角,那就彻底没机会了。
或者,如果对方真的是敌机,这时候只要扔下几颗炸弹,二营这几百号人,连同这些昂贵的导弹车,瞬间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陈辉亭是在拿全营的性命,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在赌那万分之一的直觉。
他赌赢了,没人夸他;他赌输了,万劫不复。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大得吓人。
“营长……”旁边的郭参谋声音都带着颤音,“空七军那边说,如果我们不打,高炮部队就要开火了。”
高炮部队?
陈辉亭心里一紧。
咱们的高炮部队那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打得低,但是火力猛啊。
如果这四架飞机真的是咱们自己的,导弹没打下来,被高炮打下来,那结果不也是一样吗?
“再问!让他们务必让那几架飞机做动作!如果是自己人,让他们摇摆机翼!或者发信号弹!”
陈辉亭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可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层层指挥系统,把命令传达到在这个空域根本”不存在”的飞机上,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达屏幕上的光点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四个紧紧凑在一起的光点,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猛地散开了。
紧接着,指挥车外头传来了几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轰——轰——轰——”
那声音,像是炸雷滚过头顶,连带着脚底下的铁板都在跟着颤抖。
车里的人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完了!”
这是大家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是不是高炮开火了?是不是敌机投弹了?还是说咱们的阵地已经被炸了?
那一瞬间的死寂,比刚才的嘈杂还要可怕一百倍。
郭参谋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辉亭的心脏也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停止了跳动。
难道自己真的判错了?
难道真的放跑了敌人,或者眼睁睁看着战友被炸?
但他是个老导弹兵了,他很快就从那几声巨响里听出了门道。
不对!这不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炸弹爆炸那是沉闷的,带着撕裂感的。
而刚才这几声,清脆,尖锐,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啸叫。
那是……那是音爆!
是超音速飞机打开加力,突破音障时产生的激波声!
如果是被击中,飞机应该是解体,雷达信号应该消失或者乱窜。
赶紧看屏幕!
陈辉亭猛地把头凑到显示器前。
只见那散开的四个光点,速度陡然增加,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余晖,那是加力燃烧室全开的特征。
它们没有做任何攻击动作,也没有向北逃窜,而是掉头朝着南宁方向——那是内陆方向狂奔而去。
如果是美国人的飞机,既然已经暴露了,肯定也是往海上跑,往公海跑,哪有往中国内陆深处跑的道理?
那是死路啊!
除非……那是回家!
“是自己人!绝对是自己人!”
陈辉亭猛地一拍大腿,那一刻,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差点瘫在椅子上。
“快!报告指挥所!目标打开加力向南宁方向飞行!这是我机特征!千万别开火!”
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但也带着一种赌赢了的笃定。
果然,没过多久,空七军那边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语气完全变了,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腾腾,反而透着一股子后怕和庆幸。
“停止射击!重复一遍!停止射击!那是我们自己的飞机!”
这一句话,就像是特赦令一样,让整个二营指挥车里的人,瞬间瘫软了下来。
有人直接摘下耳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刚才那一会儿把一辈子的氧气都用光了。
引导技师看着自己那只被营长拽红了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险啊!
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哪怕刚才手稍微抖一下,哪怕营长稍微犹豫一秒钟,那四个战友,那四架战机,现在就已经变成广西大山里的一堆废铜烂铁和几具焦尸了。
04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闹的?
怎么好端端的自己人,就成了雷达上的”敌机”?
后来大伙儿才弄明白,这简直就是一场离谱到家的”鬼打墙”。
原来,那天早上陈辉亭看到的那四架飞机,确实是从宁明机场起飞的。
那是兄弟部队的一架歼-6刚修好,要进行试飞,另外三架是伴飞编队。
按理说,试飞都要有严密的计划和通报。
可坏就坏在那天出了个极其罕见的技术故障。
负责监控那架试飞飞机的地面雷达,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抽风”了。
雷达波束没咬住天上的飞机,反而咬住了远处的一座大山头。
那山头上有个金属矿还是怎么着,反射特别强,雷达就死死锁在那儿不动了。
屏幕上显示飞机一直在那个位置盘旋,地面指挥员还以为飞行员在那个空域做盘旋测试呢,也就没当回事。
可实际上呢?
那四架飞机早就飞出那个区域了!
因为通信联络不畅——那时候的无线电技术也没现在这么牛,加上地形复杂,有盲区。
飞行员呼叫地面,地面听不清;地面呼叫飞行员,全是杂音。
这四架飞机飞了一圈,任务完成了,准备返航。
这一返航不要紧,正好是从南部方向往回飞。
这时候,二营的预警雷达扫到了它们。
在那个特定的时间,从那个特定的方向(疑似北部湾),又是四架不明身份的飞机。
再加上上级那边查这架试飞飞机的轨迹,雷达还显示在”盘旋”呢(其实是山头)。
所以上级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突然冒出来的四架,肯定不是那架试飞的,那就是入侵的敌机!
这一下子,阴差阳错,全都赶到一块儿了。
要不是陈辉亭那天早上多了个心眼,要不是他在跑道边多看了一眼。
要不是他顶着天大的压力,冒着被撤职查办甚至被枪毙的风险,死死按住了那个发射按钮。
这后果,谁敢想?
那四个飞行员落地以后,听说了这事儿,脸都吓绿了。
他们是被紧急命令打开加力逃离的,当时只知道地面让自己赶紧跑,哪知道屁股后面已经被导弹死死咬住了,就差最后那么哆嗦一下。
他们后来专门跑到二营来找陈辉亭。
四个七尺高的汉子,见了陈辉亭,一句话说不出来,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哗哗地流。
那种感激,不是一句”谢谢”能装得下的。
那是把命交回来的恩情。
05
事后,空七军的军长刘玉堤亲自来到了二营。
这位也是个传奇人物,抗美援朝时候的空战英雄。
他来了以后,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拍着陈辉亭的肩膀,连说了好几个”好样儿的”。
在那个极左思潮泛滥,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年代,陈辉亭这种”抗命”行为,能得到这样的评价,那是极其难得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真正的军人眼里,实事求是比什么都重要。
说明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个指挥员的担当,比死板的条令更管用。
陈辉亭后来也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总是说:“我是个老兵,我得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战友的爹妈。”
这话听着朴实,可那个份量,比泰山还重。
你想想,在那个高压环境下,上级连下七道命令。
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慌了神,或者为了自保,闭着眼睛就按了。
反正命令是你下的,打错了也是你上级的责任,我执行命令有什么错?
这就是庸才和将才的区别。
庸才看的是命令的字面,将才看的是战场的实质。
庸才想的是怎么甩锅,将才想的是怎么止损。
这场惊心动魄的”误会”,最后以一种最完美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只有一身冷汗和后来的谈资。
但这身冷汗出得值啊!
它给所有的指挥员都上了一课: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再先进的雷达,再严密的系统,也比不上一个负责任的指挥员那颗冷静的大脑。
那天晚上,陈辉亭多喝了两杯。
不是为了庆祝,是为了压惊。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短短的几分钟,他像是过了整整一辈子。
那只按住技师手腕的手,到了晚上还在微微发抖。
那是后怕,也是庆幸。
庆幸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还有人愿意为了常识和良知,去赌上自己的一切。
陈辉亭的选择,救了四个人,也救了四个家庭,更保住了这支英雄部队的荣誉。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哪怕他没有按下那个按钮,没有击落敌机,但他守住了比击落敌机更珍贵的东西。
那就是对生命的敬畏。
1968年的那个上午,广西宁明的山沟沟里,没有硝烟,却进行了一场最惊心动魄的战斗。
赢家,是良知。
这故事听着是不是特玄乎?
可历史往往比小说还玄乎。
要是那天陈辉亭稍微怂那么一点点,那今天的战史馆里,可能就会多出一页让人不忍心翻开的黑历史了。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得看人啊。
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天意?
也许吧。
但我觉得,这更是人性的胜利。
在那个狂热的年代,能保持一份清醒,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这勇气,不比上战场堵枪眼小。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结语
1968年的那场虚惊,现在回头看,简直就是一场悬崖边上的舞蹈。
陈辉亭后来平平安安干到了退休,那四个被救下来的飞行员,后来也都成了各自部队的骨干。
这结局,看着挺圆满,挺解气。
可你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儿要是换个愣头青当营长呢?
那四架飞机被打下来,飞行员成了冤魂,营长成了”大义灭亲”的典型,然后再过个几年,真相大白,再来个平反昭雪?
那时候,人死如灯灭,再多的眼泪和道歉,能换回四条鲜活的生命吗?
就像那个雷达故障一样,机器坏了可以修,人脑子要是僵化了,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陈辉亭当年那只死死按住按钮的大手,按住的不仅仅是导弹,更是那个时代差点失控的疯狂。
有些英雄,是杀敌立功的;有些英雄,是用来踩刹车的。
这刹车,踩得值!
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大担当。
你说,这历史,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它总是在不经意间,用这种惊心动魄的方式,告诉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性光辉。
至于那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瞎指挥、乱扣帽子的人,在陈辉亭这样的硬骨头面前,是不是显得特别可笑?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事儿听着,还是让人心里头热乎乎的。
毕竟,咱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谁是真英雄,谁是假把式,这一称,全出来了。
这才是历史给咱们留下的最大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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