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问,4500年前这地球上啥事最牛掰,估计十个人里有九个会告诉你,是埃及人干的那点事。

他们正叮叮当当地,在沙漠里垒一座石头山,给他们那个叫胡夫的头儿当坟。

这事儿确实场面大,大到今天我们都得仰着脖子看。

可同一时间,就在这颗星球的另一边,咱们的老祖宗,他们在忙活啥?

他们没想着给哪个王盖个能戳破天的坟头,他们正低着头,跟脚底下这片泥巴地较劲。

这不是两拨人在各干各的活儿,这是人类站在第一个岔路口上,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一边的人觉着,人死了得有个好去处,得整得风风光光的,最好能让神仙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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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人觉着,还是先琢磨明白怎么让大伙儿都活下去,活好了再说。

咱先聊聊埃及那边。

公元前2500年的尼罗河边上,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谱。

每年河水准时涨,准时退,留下肥得流油的黑土地。

庄稼一种就活,饿不着肚子。

吃饱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他们想得最多的,就是人死了去哪儿。

他们的头儿,法老,不光是管事的,还是太阳神在地上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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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话,比法律好使。

所以当胡夫说,他要给自己盖个大坟头的时候,没人觉得奇怪。

这不叫劳民伤财,这叫给国家积德,给宇宙的秩序上保险。

法老要是死后没安排好,去不了天上见他爹,那整个埃及都得跟着倒霉。

这么一想,出点力气算啥?

于是,整个国家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轰隆隆地转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人,有石匠,有农民,有懂算术的,从全国各地被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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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他们是被人拿鞭子抽着干活的奴隶,大部分人心里头都带着一股劲儿,觉得这是在干一件神圣的大事。

工地上管吃管喝,有面包有啤酒,医疗队也备着,待遇比在家种地强。

他们用青铜凿子和圆头大石锤,对着几百里外采石场的巨石一顿猛敲。

一块石头,小的几吨,大的几十吨,跟今天的大卡车差不多重。

怎么运?

靠脑子。

趁着尼-罗河涨水,把石头放在大木筏子上,顺着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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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岸边,再铺上浸了油的木头道,成百上千人喊着号子,一步一步往前拖。

吉萨那片高地,就成了一个超级大工地。

空气里全是石头粉末的味儿,混着工人的汗味和尼罗河的水腥味。

负责设计的祭司们,天天晚上看星星,金字塔的四个角必须对准正南正北,一点不能歪。

每一块石头放哪,怎么码,都算得清清楚楚。

这不仅仅是盖房子,这是在用几何和天文,跟神仙对话。

最后,一座完美的锥形石山就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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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个简单的坟,它是法老灵魂上天的梯子,是整个埃及文明摆在地球上的一块肌肉。

它用石头说话,一说就是几千年。

它关心的是来世,是死亡之后那个永恒的世界。

同一时间,把镜头摇到东边。

这边的黄河、长江边上,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这里没有一个能让全国听他号令的胡夫,也没有一座需要全国人去修的坟。

这片土地上,星星点点散落着成百上千个村子、部落,还有一些已经有了城墙的大“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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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从天上看,埃及像一个攥紧的拳头,而中国大地,则像一把撒出去的豆子,哪儿都有。

咱们的老祖宗没看上硬邦邦的石头,他们觉得脚下的泥土最亲。

在山西的陶寺、山东的城子崖、浙江的良渚,考古的铲子一挖下去,就是当年那些城市的影子。

这些城墙,不是石头砌的,是一层一层土夯实的,叫夯土。

那墙有多厚?

十几米,比今天的楼都宽。

外面还挖着好几米深的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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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修这玩意儿干啥?

不是为了某个首领死后能上天,是为了防着隔壁村的人来抢粮食,抢女人。

墙里头,是自己的族人,是养的猪和羊,是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谷子。

城里也分片儿,哪是头头住的宫殿区,哪是做陶器、做玉器的手工业区,哪是老百姓住的地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个早期国家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要说他们把劲儿使在哪了,那得看他们手里的活儿。

龙山时代的人,做陶器做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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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叫“蛋壳黑陶”的杯子,黑得发亮,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杯壁最薄的地方不到一毫米,跟鸡蛋壳一样。

你对着光看,都能透亮。

这玩意儿做起来,成功率极低,烧十个坏九个。

可他们就爱琢磨这个。

这东西不是给神仙准备的,是部落首领喝酒用的,是身份的象征。

它不像金字塔那么大,但它把一个文明能达到的精细,全放在了这一个小杯子里。

当埃及的祭司在琢磨怎么让法老的灵魂顺利升天的时候,我们这边的部落首领,比如传说里的尧、舜、禹,正头疼另一件事: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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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不像尼罗河那么听话,它脾气暴,动不动就发大水,一淹就是一大片。

所以,谁能带着大家把水治好,让大家有饭吃,谁就是英雄,谁就是王。

大禹治水的传说,说的不是他多能打,而是他多能组织人干活,多能搞“水利工程”。

他不是给神盖庙,他是给老百姓修堤坝、挖河道。

这背后是一种非常实在的想法:先把眼前这辈子的事儿给弄利索了。

一个一门心思琢磨死后的事,一个一门心思琢磨活着的事。

喜马拉雅山挡在中间,让他们谁也见不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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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导致两边都按着自己的性子长。

埃及把所有的聪明才智和资源,都砸在了一个“神说了算”的体系里,核心就是伺候好法老和来世。

金字塔就是这想法的最终产品。

可当外来的文明,比如波斯人、希腊人、罗马人打过来,把他们的神和法老都干翻了之后,这个建立在石头上的文明也就慢慢没了魂,最后连自己的文字都没人认识了。

而咱们这边呢?

“满天星斗”虽然看着散,但谁也弄不死谁。

这个部落衰落了,那个部落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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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的打打杀杀和联盟合并,最后没有走向一个神权最大的国家,而是走向了“王权”。

王,首先得是个能办事的人。

所以后来到了青铜时代埃及人还在做漂亮的青铜镜子和首饰,我们这边已经开始用青铜铸造巨大的鼎。

鼎是干嘛的?

煮肉祭祖的,更是权力的象征,是“国之重器”。

一个玩命地抬头望天,一个踏实地低头看地。

一个想搞明白怎么死,一个想搞明白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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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五百年过去了,金字塔还在那儿戳着,像一个巨大的问号。

而我们脚下那些看不见的夯土城墙和碎陶片,虽然土里土气的,却连着一个从没断过的故事。

埃及人给他们的王修了通往天堂的路,那路后来塌了。

我们祖先用泥巴,给整个族群夯实了活下去的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