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骆风兄记
骆风兄来看富春江的水,一不小心就被耽留在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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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江南一直雨气氤氲,我想他一个中原人是不惯的。时值端阳,去他驻地拜访他,他在街边迎我。停罢车,路中间有一拳石,他自然过去捡起,放置在路边草丛中。说是万一有车开过,蹦着人、车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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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房间不大。一床一桌。桌也不大,只可一人写画抚琴,或二三人品茶对饮而已。窗外递来西溪带有草木的气味。桌后阳台有一盆兰,雅绿可欣。骆风兄说是几年前得之富阳,放在窗外不管不顾,却是自有春芳,无他,得天地之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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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侧有小屏,绘写墨荷花,一花一叶,不着一色,清润散逸。再对座挂一小屏,写绘钟馗,执剑四顾却无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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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风兄闲日在此读经、图画,不闻尘纷,心无外扰,自得一小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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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久告别,想到入宝室定不能空手而返,强求骆风兄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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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整理桌面,研墨调水,随写便面一页,只一山一舟一人。山极静、舟极小、人极孤,泛游江海,咫尺天涯。归家装上扇骨,袖中清风,冷热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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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风兄说他觉得杭州不错。忽然想到,他是中原人。江南风雅实是千年前的中原人写画江南的风雅。骆风兄握笔伏写的屋外即是九百年前中原人留下的一角西溪。于是小品可大观,大观亦可小品!
庚子夏浅堂朱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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