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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溟(1893~1988)

1946年,李公朴、闻一多血案发生后,作为民盟的核心人物,梁漱溟在集会上公开宣言:“特务们,你们还有第三颗子弹吗?我在这里等着它!”

民国初年,梁漱溟从北京顺天中学堂毕业报考北京大学,没有考取。他回家民愤说:“我今后一定要叫北大请我当教授!”1918年,蔡元培真的电请他去北大哲学系任教授。

陈望道(1891~1977)

陈望道创造了汉字“的、哩、吗、了。”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是中国第一部修辞学专著,他选定此书作为教材。上课时,他首先对同学们说:“凡已买了《修辞学发凡》的都上来,你们买书时,在定价中有一小部分是出版社付给作者的版税,现在我把版税退给你们,我不收学生的版税。”

汤用彤(1893~1964)

汤用彤撰写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获得最高奖,他却满脸不高兴,负气嚷嚷:“多少年来都是我给学生打分数,我的书要谁来评奖!”

梁宗岱(1903~1983)

一群记者登门去访问一位在文坛崭露头角的诗人梁宗岱。小孩开门,说:“你们找谁?”“找你爸爸梁宗岱。”“我就是梁宗岱。”开门小孩说。此时梁宗岱十六岁,还是个中学生呢。

辜鸿铭(1857~1928)

辜鸿铭做官讲学三十多年,师爷气和书生气使他特别喜欢评论当世人物。当时的重要政治人物,从太后、皇帝、尚书、督抚,到维新领袖,在他嘴中几乎鲜有漏网之鱼。

慈禧太后过生日,他当众脱口而出的“贺诗”竟然是: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

袁世凯死的时候,全国举哀三天,而辜鸿铭却特意请来一个戏班,在自个儿家里大宴宾客,庆祝袁氏归天。辜鸿铭所臧否的人物,当时不但大都健在,而且权势未衰,他却能一一指而骂之,实乃一介任气忤物、不惜开罪于人的狂狷之士。

辜鸿铭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9种语言,获得了13个博士学位,学贯中西。林语堂曾评价他说:“辜作洋文、讲儒道,耸动一时,辜亦一怪杰矣。其旷达自喜,睥睨中外,诚近于狂。然能言顾其行,潦倒以终世,较之奴颜婢膝以事权贵者,不亦有人畜之别乎?”

陈寅恪(1890~1969)

陈寅恪每次讲课,开宗明义就说:“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讲过的,我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

有一位听陈寅恪课的清华学生曾不无感慨地说:“陈先生讲课也够怪的,讲白居易的《长恨歌》时,第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为了考证一个‘汉’字,旁征博引竟讲了四堂课。低年级学生听他的课,自然难以消受!”

章太炎(1869~1936)

章太炎先生嗜烟,讲课时,常常一手拿粉笔,一手拿烟卷,有时误拿着烟卷在黑板上写,惹得学生哄堂大笑。

章太炎被袁世凯羁留起来,不少人想去营救他。有个人转求袁世凯最亲信的张秘书,说:“袁总统手中握有精兵十万,还怕一个书生不成?干脆就把太炎先生放了吧!”张秘书听罢,瞪大眼睛说:“这可不行。太炎的文章,可横扫千军,也是可怕的东西!”

章太炎被袁世凯囚禁时,在桌子上书上“袁世凯”名字,每日击打数次,以泄心头之愤。1915年,章太炎书“明年祖龙死”,而袁世凯恰恰也就是非功过1916年死掉的。

王国维(1877~1927)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这样写:“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王国维坦然地说过自己愚暗,对于《尚书》大约有十分之五还读不懂,对于《诗经》也有十分之一二读不懂。这使当时的研究生大为震动。

陈独秀(1879~1942)

毕业时候,师生照相。老师前排,学生后排。陈独秀和梁漱溟坐一起。梁漱溟谨慎,把脚放在椅子底下;陈独秀豪放,把脚伸到梁的前面。

相片出来后,班长孙本文给陈独秀送了一张。他一看,说:“照得好,就是梁先生的脚伸得太远了一点。”孙本文说:“这是你的脚。”

陈独秀的气象,真是豪放。

1959年10月,胡适和友人谈话时重提北大话题,说:“从前在北大时,人家把北大教授分作浙江派、安徽派,浙江的人才多,安徽只有陈独秀和我。”

马一浮(1883~1967)

马一浮人比较矮,但脑袋特别大。他平时不戴帽子,有一年初冬要到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为了保暖,家人想给他买顶帽子,可跑遍杭州竟找不到他戴得下的大号帽子。

马一浮天资之高,似和大脑发达有关。

丰子恺曾忆及,其师李叔同对他说:“马先生是生而知之的。假定有一个人,生出来就读书,而且每天读两本,而且读了就会背诵,读到马先生的年纪,所读的书也不及马先生之多。”

马一浮1967年临终时作诗云:“乘化吾安适,虚空任所之。形神随聚散,视听总希夷。沤灭全归海,花开正满枝。临崖挥手罢,落日下崦嵫。”

刘师培(1884~1919)

刘师培为人不修边幅,蓬首垢面,衣履不整,看上去活像一个疯子。他住在北京白庙胡同大同公寓。一天,教育部旧同僚易克臬来访,见他一面看书,一面咬馒头,他面前摆着一碟酱油,却因专心看书,把馒头错蘸在墨盒里,送到嘴里去吃,把嘴和脸都涂得漆黑一片,看上去又像一个活鬼。

章太炎、刘师培、黄侃三人常在一起切磋学问,有一次,刘师培感叹自己生平没有资质优秀的弟子堪当传人,黄侃即朗声问道:“我来做你的关门弟子如何?”刘师培以为黄侃只是开玩笑,便说:“你自有名师,岂能相屈?”黄侃正色相告:“只要你不认为我有辱门墙,我就执弟子礼。”第二天,黄侃果然用红纸封了十块大洋,前往刘家磕头拜师。而黄侃只比刘师培小两岁。

熊十力(1885~1968)

熊十力在北大讲课,谈到重要的地方,往往情不自禁,随手在听讲者的头上或肩上拍一巴掌,然后哈哈大笑,声振堂宇。学生们都不敢坐第一排,怕熊先生棒喝。有的人躲在最后一排,他就从最后一排敲起。朋友们与他谈话,也不敢靠近他。

熊十力著《十力语要》说:“人谓我孤冷。吾以为人不孤冷到极度,不堪与世谐和。”

熊十力天性旷达,不喜雕饰。一次,王元化来访,他恰在沐浴,于是招呼王进门,自己赤身坐澡盆之中,与王谈话,一派魏晋风度。而他的信札、著作,常写在已用过的纸背上,字迹潦草不堪。

熊十力有书呆子气。20世纪30年代,他住北京沙滩一座小院,门总关着,门上白纸一大张,纸上字几行:“近来常常有人来此找某某人,某某人以前确是在此院住,现在确是不在此院住。我确是不知道某某人在何处住,请不要再敲门。”认真又罗嗦,使人莞尔。

一次,熊十力因学问与梁漱溟发生争论。争论结束,熊十力不甚解气,趁梁漱溟转身,跑上去打他三拳头,口骂“笨蛋”方休。

熊十力长期不和家属住在一起,为的是集中精力研究学问。他每天清晨4点起床读书写作,中午亦只闭目坐上片刻,书桌边贴有“说话勿超过3分钟”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