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么掌握很好的专业技能,要么掌握在生活中无孔不入的本领。"生活就是一个交换的过程,付出了多少,回报就有多少,而要想稳稳当当地立足于世界,就得有一技之长。

七十岁的大爷魏延良小时候总是梦想着不干活就有钱拿,他八岁就逃学,跑遍了全国各地谋生,全靠着一张灵活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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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学学说书

魏延良是山东日照人,在这里过去有各村都聚集到村口祭祀土地庙的活动,后来土地庙被推翻,但唱戏的风俗得到了保留。魏延良的爷爷会唱周姑戏,那是一种极具乡土气息的地方戏曲,山东地区很多戏路都是相互贯通的。

他的父亲是一个业余说书人,全凭着爱好,没将其当做主要的生活依靠。魏延良耳濡目染从小就对这些东西很痴迷,有时间就跑到集市上听民间艺人说书,当时最流行的故事就是《杨家将》,歌颂北宋前期杨家四代人戍守边疆、精忠报国的英雄传奇故事。

在八岁那年,魏延良该上学了,父母送他去了学校,他却是坐不住,他跟老师说自己不愿意上学,就请了假回家。父母还都以为他老老实实地在学校上课,实际上魏延良是又跑到了集市上听书,对于听书他太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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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上学,偏偏迷上了不正经的职业,这让魏延良父母很头疼,强烈反对他的选择,为了让他去学校,有时候不得不拿起棍子,但魏延良始终没有被改变。后来父母实在阻止不了他,就只能放任自流。

最初的说书是由盲人行乞谋生的一种手段演变而来的,在旧社会里为了让那些残疾的孩子不至于饿死,父母就送他们拜师学艺,混一碗饭吃,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说书才逐渐拿得出手,登堂入室成为人民大众喜爱的艺术。

所以当时魏延良算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离开学校,一心投入到说书的行业。13岁时,魏延良找到了专业说书人苗桂升,诚恳地拜他为师,正式开始了说书的学习,一个为期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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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成行走四方

苗桂升手下有三个徒弟,前前后后坚持下来的就只有魏延良,学徒不要学费,师傅还能管吃管住,只不过头三年没有任何钱财入账,不论多少,都得交给师傅。

这是中国传统的拜师学艺流程,广受儒家文化的影响,走街串巷的各行各业几乎都是如此,一入师门就是大半踏进了行业里,师傅全权教育,父母家人都是无权干涉的,尊师重道的传统就是如此流传下来,师傅与徒弟之间可以说是行业里最相近的联系。

说书和唱戏靠的都是嘴皮子功夫,没有任何曲谱或者书籍,一切靠着口口相传,为了防止师门内容外漏。魏延良的脑子就像是一个录音机,师傅怎么唱,魏延良听一遍就会了,他再根据经验记忆加工处理,重新编排故事情节。

魏延良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好在简单的字都认识,就算不会写,也没有多大的困难。他就像是天生吃这一碗饭的人,悟性很高,渔鼓、坠琴、二胡等乐器他就在旁边看着人演奏,就很快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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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后,魏延良就带着乐器四处表演,成为了赶大集的人,以唱戏说书谋生。魏延良小时候就想着不干活就能来钱,那时候是挣工分算工资,魏延良赶一个集就有了二十多块钱,也算是实现了小时候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梦想。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说书人是农村地区娱乐的主要来源,一处有人表演,很多人都会提前得到消息赶过来围观,魏延良在东北三省开辟了新的市场,在黑龙江马桥河演出,一晚上就有了270块的进账,已经可以算是非常多了。

魏延良在东三省待了一年半,回到老家后通过文化部门办理了演出证,又重新说书,他在沂水县说《乾隆私访》故事时场面最为火爆,台下上千人围观,乌泱泱的人群很是壮观。

唱了几十年,魏延良走过了全国四个省,十三个县城,他改变了《金凤英告状》、《刘统勋杀儿子》、《乾隆私访》、《江宁府》等二十多个说书片段,当地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明星,走到哪里都有人愿意请他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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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传承的艺术

在说书途中,魏延良还认识了自己的妻子,她很喜欢听魏延良唱戏说书,以现在的说法那就是狂热的粉丝。魏延良虽然扎根在农村,但从小就去学说书了,不会干农活,家里的土地都是妻子在打理,他想要在旁边帮忙都被嫌弃干得不好。

魏延良从二十八岁一直赶集说书到了四十四岁,最火爆的时期人生一度达到了巅峰。在全村他是第一个拥有收音机、自行车的人,走街串巷都是打趣,还第一个戴了墨镜,赶一把时尚潮流,那时候他就是最时髦的人,家家户户都很羡慕。

随着现代电视网络的流行,传统艺术的生存空间受到了大幅度挤压,说书人的市场几近于无。普通话的传播同样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方言说书日渐式微,只能活跃在部分偏远地区的农村。

现代评书人很多缺乏专业性指导,讲出来的故事不伦不类,说话演唱松松垮垮,逗大家一乐都做不到,最多算是一个噱头。魏延良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没地方说书,无奈只能一边放羊一边对着羊群说它们听不懂的评书,但后来单连京找到他,重新有了登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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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良年轻时花钱大手大脚,没能攒下什么钱,现在七十岁的他在村里还是个"五保户"。但如今他也是市级非遗项目传承人,虽然很少有演出,偶尔会来两段评书,报酬不过也两小时七十块。魏延良一辈子没有儿女,说书的技艺无人愿意传承,可能在不就得将来就要失传了。

很多传统文化被潮流冲刷,难以长久地存活于世间,那些优秀的艺术找不到继承人,就只能消失在时间浪潮中。魏延良说书过去被算是不务正业,刚入学就逃学听书,但好在有机会跑遍全国说书谋生,现在他一把年纪,只能偶尔说书,寻找愿意安心学艺的徒弟,让这一门技术不至于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