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8月5日,36岁的石家庄市液压件厂绘图员康兰在下班回家途中,经过一大片玉米地时,被人QJ杀害,8月8日,厂里发现她好几天没去上班,丈夫也不知道下落,于是众人便报警了,并且沿着40公里的回家路段寻找,第二天中午在玉米地找到了康兰的尸体。
石家庄警方调查了一个月之后,9月份抓捕了鹿泉县冶金机械厂的一名工人聂树斌,因为聂树斌的家离事发地点只有十多公里,聂树斌每天上下班,都要踩单车经过那一片玉米地,在8月5号的前后几天,聂树斌都没有去上班,那么他的嫌疑就非常大了。
聂树斌被抓后,最开始坚持不肯认罪,但是经过七天七夜24小时不停地审问,聂树斌顶不住了,亲口承认了自己在8月5号杀害了康兰,1995年3月15日,石家庄中院判聂树斌QJ罪跟杀人罪成立,判处聂树斌死刑。
聂树斌的老爸老妈不相信自己会杀人,聂树斌老妈张焕枝说:“我儿子性格胆小内向,之前家里有只鸡脚受伤,我让他杀掉那只鸡,他都不敢杀的,怎么可能QJ杀人?”她申请了上诉,但是没什么用,1995年4月25日,河北高院做出二审判决,维持原判,4月27日,聂树斌被执行死刑,死时还不到21岁。
2005年,河南荥阳市公安部门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王书金,于是对他进行审查,王书金主动承认了自己在1993年到1995年,在河北犯下的4次QJ杀人案,以及两起QJ案。
案件重大,因为王书金是河北邯郸人,案子大部分也是邯郸地区的,所以荥阳警方将王书金转交给了邯郸警方,然后邯郸广平县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郑成月带着王书金去指认各个案发现场,结果来到其中一个案子的案发地时,当地治安主任一看,这就是10年前康兰案的案发地啊。
然后郑成月对王书金进行审理,让他重新描述当年玉米地的案发经过,王书金说出了一个当年聂树斌没有提到,警方也没有公布的细节,就是他当时杀人后,抢走了康兰的钥匙,走了一段路后,又觉得钥匙没什么用,于是丢在了玉米地里,丢钥匙的地点,跟当年警方捡到钥匙的位置是同一个地方,郑成月顿时觉得当年石家庄公安部门可能抓错人了。
不过王书金的供词里面,关于康兰的被害时间,身高外貌,死亡原因,脖子上的缠绕物等方面,跟实际情况对不上号,所以后来法院依然认为康兰案是聂树斌所为。
在一次采访中,郑成月把这件事告诉了河南商报的总顾问马先生,然后报纸写了一篇《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的文章,张焕枝看到报道后,向河北高院申请再审“聂树斌杀人案”,但是河北高院认为王书金的供词跟事实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于是对重审之事拒绝受理,无奈之下,张焕枝前往北京,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
2006年,邯郸中院开庭审理王书金杀人QJ案,王书金多次提到康兰的案子是自己做的,但是法院觉得王书金供词跟事实有许多对不上的地方,这个说法是为了减刑编造的,于是不予理睬,2007年3月,邯郸中院判处王书金死刑,但是罪行里面没有包括康兰的案子。
王书金不服,说康兰的案子是我做的,我是主动招供的,有立功减刑的表现,你们硬说不是我做的,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于是王书金向河北高院提起了上诉。
河北高院二审之后维持原判,但是判决书提交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时候,最高人民法院认为王书金其他案子没毛病,不过一审二审中法院都不承认的康兰案有了新证据,需要重新审理判决,并且2007年11月,最高人民法院把当年张焕枝的申诉材料转到了河北高院,河北高院没办法,只能继续调查。
2009年,因为坚持认为聂树斌是无辜的,才51岁的郑成月被撤销了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的职位,成为了一名普通警察。
2013年9月27日,在当时“河北政法王”张某的强力干涉下,河北高院重审“聂树斌杀人案”,依然判处聂树斌杀人罪名成立,王书金跟案件无关,王书金还是不服,于是当天法庭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控诉方想尽办法帮被告洗脱罪行,被告却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有罪。
判决出来后,张焕枝也不服,再次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最高人民法院考虑到案情的复杂性,和相关人员的回避原则,于是2014年12月12日,指定由山东高院来调查判决这个案子。
然后经过山东高院漫长的复查,以及复查延期之后,认为聂树斌QJ杀人时间和工具等客观证据不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于是建议最高人民法院重审,2016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经过调查后,确定山东高院关于聂树斌QJ杀人案,客观证据没有完整证据链的说法成立,于是撤销了1995年石家庄中院跟河北高院对聂树斌的判决,判处聂树斌无罪,这时聂树斌都已经去世21年了。
2017年3月30日,河北省高院向张焕枝寄去了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书,以及国家各种赔偿共计268万块钱,张焕枝夫妇坚持了20多年,总算是洗刷了儿子的冤屈,表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不会再上诉了。
王书金虽然有自首坦白的行为,但罪行太重,2020年12月22日被判处死刑,2021年2月2日执行,2022年5月5日晚上,一手推动聂树斌案重审的人民警察郑成月因病去世,享年64岁,这个长达几十年的案子也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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