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时期,我军在东北发展神速,从十几万仅装备着“小米加步枪”的部队,到开出东北入关时,已成长为大规模配装美式装备的百万之师。
如此巨大的改变,固然是因国军方面很不情愿地充当了“运输大队长”,更重要的是,我军因情施策采取了一系列正确方针,“三下江南四保临江”,就是其中经典范例。
1946年,国民党军针对我北满巩固、南满薄弱的现状,试图采用“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步骤,吃掉尚处弱小阶段的南满解放区。
南满解放区位于吉林省东南,靠近中朝边境的长白山区,下辖临江、靖宇等四县,驻军主力为3、4两个纵队。不仅地域狭小,且伪、顽、匪势力犬牙交错,群众基础有限。加之敌不断重兵围剿,我南满地区处境极为困难。
怎么办?去还是留?如果此时放弃南满根据地,等于让敌人计谋得逞。一旦失去南满牵制,北满根据地将会成为主攻目标,东北局面就会很被动。
当时我军存在两种意见:一是认为南满根据地位于资源贫瘠的长白山区,大部队补给困难,又遭到敌重兵围困难以持久。北渡松花江与北满主力会合,是个较为稳妥的方案;另一种认为,此时撤出会造成北满孤立,南满主力应继续在原地坚持作战,为之后的反攻赢得时间创造条件。
延安总部更倾向于后一种意见:“南满方面应寻机将敌各个击破,以利于拖延敌对北满进攻”。南北满将东北之敌夹在中间,北满可依托苏联长久坚持,是我军在东北的根基,不容有失。
基于以上设想,时任东北民主联军首长林彪结合实际情况,构思出极为高明的应对方略:南满主力3、4纵队继续依托临江根据地与敌周旋,如南打则北拉,北打则南拉,南北主力遥相呼应密切配合,粉碎国民党军对南满解放区的进攻。
这就好比古时孙膑所用的“围魏救赵”,始终让敌军处于腹背夹击的困局中。我军的作战方针是消灭敌有生力量,而国军非常看重一城一地的得失。当敌对某一方向发起攻击时,我军会从另一方向出击敌后方,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被迫分兵救援。
至于是否对援敌再来个围点打援、迂回分割,那就要看具体情况来定了。
1946年12月中,国军集结6个师进犯南满根据地,我4纵趁机绕到敌后方展开拔点作战,迫敌调兵回援,担任正面阻击的3纵压力陡然减轻,趁势歼敌一部。与此同时,北满主力3个纵队南渡松花江向长春九台运动,歼灭新一军两个团。敌惊慌之下迅速停止临江战事,抽兵北援。
此为一下江南一保临江。
时隔仅两个月,不甘心失败的国军再攻临江。可能是急于给我军送装备,此次只出动4个师兵力,这对于第3、4纵而言,显然游刃有余。北满还未及呼应,便三下五除二歼敌3000余,不仅成功解围,还顺带吸引北满之敌一个师南援。
此为二保临江。
只过数天,1947年2月13日,敌改由5个师兵力三攻临江,这次他们很自信的兵分四路,被我军于运动中连续歼灭两个团,同时4纵一部在外围佯动,吸引敌三个师围追堵截,大为减轻内线主力承压。当敌军忙于围攻临江时,北满部队再次南下过江,对长春地区做出攻击动作。
6纵在歼敌1个团后,转而向北攻击重镇德惠,敌急调重兵来援,眼见敌军步步逼近且德惠一时难以攻克,民主联军暂退江北。
此为二下江南,三保临江。
前来救援的国军见我军后撤,以为有机可乘,便一路向北进犯。为确保北满解放区无虞,我军再次过江实施反击,并在敌全线回撤中抓住机会歼敌两个师。
此为三下江南。
同年3月26日,敌集结20团兵力分三路,第四次进犯南满,由于中路突出部89师被我主力全歼,余敌畏惧之余纷纷后撤,再次为我军送来大批装备,落下个虎头蛇尾的结局。
此为四保临江。
东北拥军支前的热烈景象
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整个过程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在我军各部密切配合下,有效调动敌军,使其疲于奔命不得要领。共歼敌四万余,数量虽然不多,但成功将敌来势汹汹的攻势扭转为守势,我军在东北彻底站稳脚跟。
在随后数年中敌我此消彼长,我军越打越强士气高涨,敌军则被迫退守于几个大城市中朝不保夕。
四野老兵
东北攻守局势逆转,与两军统帅的谋略格局大有关系,一是大开大阖着眼全局,一是看重眼前拘泥局部,高下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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