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跪着吗?”被执行死刑的沙飞对身旁的执行人员说。
“不用,你眼睛朝北看就好。”
一声枪响划破天空,爱国英雄沙飞蓦然倒下。
忽然,一阵风吹来,卷起刑场的一股尘土,沙飞化作一颗飞扬的沙子,漫舞在天空中。
播下仇恨的种子
沙飞原名司徒传,广东人。自幼家境殷实,不愁吃穿。
到了适婚年龄,司徒传与王辉结婚。
1935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司徒传成为摄影团体黑白影社的一员,自此,他由衷的喜欢上了摄影。
第二年,他在一家外国的画报上,看到了1914年“萨拉热窝事件”的几幅历史照片后,内心激动不已。
回家后,他对妻子说:“摄影是可以记录历史的,我要当一名一线摄影记者。”妻子当即反对。
然而,这并没有阻拦住司徒传的一腔热血。在其家人强烈反对下,他依然去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去学习。
在上海,司徒传认识了他的精神导师鲁迅先生,先生用笔杆子做武器,唤醒着麻木的中国人,而司徒传想用摄影做武器,唤起人们的爱国热情。
1936年10月19日,鲁迅辞世的消息传出,司徒传背着相机,疯了一样的奔向先生寓所。
先生安静地躺在一处,司徒传用相机按下了快门,先生最后的遗容永远被留存下来,其整个葬礼也被相机记录下来。
过后,司徒传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得知,先生生前是一名日本籍医生在给他医病。这不禁让司徒传对日本医生产生了怀疑,但是,无凭无据,这份怀疑也只能深埋心底。
鲁迅走后,司徒传以笔名—“沙飞”,把其照片投给了上海、广东各大报刊。一夜之间,报刊先后刊登了《鲁迅先生最后的留影》、《鲁迅遗容》等沙飞拍摄的照片。
12月03日至05日,沙飞个人摄影展览在广州长堤基督教青年会举行,在众多纪念作品中,鲁迅照片就有26幅。
有人说:“鲁迅先生走了,爱国摄影家沙飞诞生了。”
成为师级干部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之后,摄影家沙飞更是无限痛恨日本人,并当即奔赴华北前线。
09月,已是全民通讯社记者的他到了山西五台山,采访了取得平型关大捷的115师,而聂荣臻是115师的副师长。
一天,在五台山的一间寺庙里,沙飞拜见了聂荣臻,两人交谈甚欢,而聂荣臻也早就通过报刊得知了“红极一时”的他。
此时,沙向聂荣臻说:“我想当一名八路军新闻摄影记者。”
“当然可以,你得先加入八路军。”
“没有问题,我愿意一生追随八路军。”
聂荣臻笑了,当即拿出一台名叫“韦尔脱”外国牌子的照相机送给他,并说:“现在我就给你派个任务,追踪拍摄、采访杨成武部队,从五台山向河北涞源进军的战斗历程。”
接过相机的他,犹如接过军枪,开心并小心翼翼地双手拨弄着它。
从此,哪里有枪炮声哪里就有沙飞的影子。
10月,在聂荣臻的批准下,沙飞光荣加入八路军,并成为人民军队第一位专职新闻摄影记者。
1939年2月,在其和战友废寝忘食的努力下,晋察冀军区新闻摄影科终于问世,沙成为科长,这便是我国抗日根据地最早的新闻摄影机构。
同年元旦之际,由沙科长带领举办的晋察冀摄影展览正式推出,其军区驻地平山县蛟潭庄的寺庙里,悬挂着各种实地摄影的照片。
方圆十里老百姓和八路军官兵都前来参观,并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为此,聂荣臻首长说:“这种宣传教育非常好,老百姓很容易看懂,要是能放大就更好了。”
为了实现此愿望,沙科长提出创办画报的想法,并得到了聂首长的大力支持。
1942年05月01日,石家庄平山县指角沟村正式成立晋察冀画报社,沙飞担任主任,报社很快发展到100余人。06月,沙主任光荣加入共产党。
为了更好的把《晋察冀画报》办好,沙主任累吐了血,从此也开始逐渐失眠,经常做噩梦,件件是日本鬼子屠杀中国人惨不忍睹的画面。
一晃到了1948年,进入05月,由沙主办的晋察冀画报社、人民画报社、冀中画报社三大社,合为华北画报社,沙任其主任。
此后,沙主任成为革命军区师级干部,有随叫随到的警卫员,更是配备了个人携带手枪。
酿下大祸
繁重的工作使得沙主任身体越来越差,不久便得了肺结核,并住进了石家庄的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
给沙主任医治的是一位名叫津泽胜的日本籍医生,为此,沙主任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感。
一天,津泽胜给沙主任检查完身体后说:“你多出门散散步,晒晒太阳,这样对身体有好处。”而沙主任却低头一言不发。
过后,沙主任对身边的一位警卫员说:“你说津泽胜是好人吗?”
“当然是啦,他可不同于其他日本人,听说,他很早就和太太在中国开私人诊所了,专门给中国人治病。”
“他们来中国开诊所就是想祸害中国人,你没听见他让我多散步吗?就是想消耗我体力,还想利用紫外线来杀死我身体抵抗力。”
一年之后,沙主任的病没有什么好转,这更引起了他对津泽胜的强烈不满,面对津医生和其女助手张富云的询问,沙飞总是爱搭不理。
1949年12月15日一早,沙主任脾气异常暴躁,津医生给他开了两味药并例行询问病情,而一旁的助手张富云则持笔认真做着记录。
沙主任则一声不吭,无奈,津医生转身离开。这时,沙主任对身旁的一名警卫员说:“让他回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让人想不到的是,津医生前脚刚迈进门口,沙主任则快速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砰”地一声枪响,子弹从津医生背部穿过,他一个趔趄倒在了门框边。
两名警卫员立即抱住沙主任,而沙主任右手紧紧握着手枪对准一名警卫员说:“让开!津泽胜想要谋杀我,今天我一定要把他给毙了!”
手枪对准了津泽胜的前额,他再也不动了。
事发后,沙主任被关进石家庄高级步校保卫部监管所,经过多次审问,他始终承认:“人是我杀的,我负责。”
无奈,沙飞被判处死刑,并向华北军区呈报批准。
聂荣臻得知后,眉头紧皱,焦急地问身旁人:“当时,沙飞精神正常吗?需要做一个检查。”
然而,让所有人遗憾的是,鉴定结果是:沙飞精神处于正常状态。
1950年,新年之钟声沉闷地敲响,沙飞被开除党籍。02月24日,华北军区政治部军法处下达了沙飞死刑判决书。
这一天,聂首长含泪对执行死刑的工作人员说:“给沙飞做顿鱼吃吧,他喜欢吃鱼。”
临行前,沙飞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层一层地脱,再一层又一层地穿。
完后,陪同沙飞走最后一程的张鼎中说:“我们走吧。”他们没有对沙飞进行捆绑,而是像平时散步一样走向了刑场。
随着一声枪响,沙飞倒下,一股风儿把周边尘土卷起,他化成一粒飞扬的沙子在空中飘舞。
事过多年,在沙飞子女的奔波下,其被恢复党籍,并被认定他当时患有妄想迫害精神分裂症。
今天这种精神疾病早已见怪不怪,或许那个年代医学远没有现代发达,才致使一位爱国英雄走向了极端之路。
参考资料:
手机知网—沙飞和他定格的历史—河北日报
手机知网—探寻著名摄影家沙飞传奇、悲剧性的人生—党史博览
微头条—送沙飞最后一程,聂荣臻的亲笔签字让沙飞泪流满面—党史博采官方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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