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战争：本是齐、卢大战，1924年孙传芳，如何成摘桃子那个人？|卢永祥|曹锟|江浙战争|齐燮元

《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期待每一个共鸣的你，关注、评论，为学、交友！

1924年9月10日，江浙战争爆发后，齐燮元根据曹锟命令，通电要认真“保护”中外商民。

1、双方的“电报战”

9月13日，孙传芳通电全国，斥责卢“侮辱元首，背叛国家”，要“督率联军迅扫逆氛”，还请求各省“一致声讨”。于是，直系将领和依附于直系的各省军政长官纷纷通电声讨卢永祥。

从4日起到24日止，陆军检阅使冯玉祥、江西督军蔡成勋、热察绥巡阅使王怀庆、河南督军张福来、湖北督军萧耀南、海军总司令杜锡珪、安徽督军马联甲、甘肃督军陆洪涛、直隶督军王承斌、山东督军郑士琦、川滇边防督办刘湘、新疆督军杨增新先后发出通电，声讨卢永祥，表示要“枕戈待命”、“速平祸乱”。

支持卢永祥的社会团体也纷纷通电声讨直系。

7日，全国各界联合会通电指出：

齐燮元“无故兴兵…甘为戎首”，请孙中山等“克日兴师，一致声讨”。东三省议会于18日通电，斥责曹锟“卖国自肥”。

直川粤湘滇旅沪讨贼同志会于21日通电指出：这次战争“既非卢齐之争，亦非江浙之战，乃国民之讨叛窃，正义之敌凶残，公理之战强权，主义之驱盗贼”。

孙中山于10日和19日，又两次致电卢永祥，对卢坚决予以支持，并告诉卢永祥广东军队已移驻韶关，出师入赣，与浙、奉各军“一致讨贼”。

战争开始后，虽然浙军人数稍多于直军人数，但直军方面后援部队甚多，闽、皖、赣、鄂及洛吴军队随时可以增援参战。尤其是孙传芳由闽攻浙，形成了对渐军的包围态势，使浙军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三面受敌。

2、“文雅”的战争

齐燮元本非战将，所部第六、第十九两师久驻江南繁华之地，士气萎靡不振。卢永祥的第四、第十两师虽号称北洋劲旅，但也暮气沉沉。因此双方在黄渡一带，自9月3日开战以来，战争十分奇怪。双方从来没有出击过，只是进行阵地战和壕堑战。

而且还形成了规律：拂晓开炮、中午休息，午后三时继续开炮，傍晚停止。每天双方在公布战况时，都是“阵地没有变化”。

这可称得上是历年内战中打得最“文雅”的战争。

总的来说，在战争初期，渐军占据主动地位。9月4日，齐军马玉仁等部进攻浏河，浙军第十师三十九旅一部不支，退至罗店。

5日，杨化昭率部增援，通过一场激战，夺回浏河镇。晚上，浙军何丰林决定发起总攻。6日，杨化昭、何丰林追击马玉仁部。7日，齐军又攻浏河镇，因浙军生力军赶到，齐军阵亡400余人，两军形成隔河对峙局面。

直系为扭转局势，不断调兵遣将，“积极援苏”。8日，吴佩孚说他已致电湖北、山东两省各增派一旅，豫省增派一团支援齐燮元。山东郑士琦奉令后，即电伤旅长潘鸿勋，“迅速集合全部，克日开拔赴苏”。另外，直系还散布谣言，瓦解对方斗志。如通过报纸，宣传陈乐山已变节。说杨化昭在前线身受重伤，已抬回上海医治。

说臧致平受伤甚重，已病死于医院。冯玉祥对此曾评价说：“苏军的短处为乱放与乱报，战术上最忌乱报敌情。”9日至10日，苏军再攻浏河镇，两军展开激战而阵线仍未变动。15日，苏军又大举进攻浏河，而浙军则拼死抵抗并大力反攻。

经过激战，浙沪联军仍然扼守该镇。

3、孙传芳克复浙江

中国共产党也注视着战争的态势。

在第三次发表的对时局的宣言中指出：

“此次齐燮元兴师攻浙…其战争之实际性质，是直与反直的军阀间全部大战争之开始。…直胜，则美国将扶助直系在中国政治的统一压制，以成就美国在中国经济的统一侵略。直败，则为日本势力结合安福奉张，支配中国的政治经济。”

对战争双方均持否定态度。

9月17日，江浙战争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北方，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直系处于南北两方作战局面。当时，曹锟下令反击张作霖，责成前线各将领督率所部，“相机剿办，克日肃清”。18日，曹锟派齐燮元为讨贼北路总司令，马联甲为副司令，孙传芳为讨贼南路总司令，蔡成勋、周荫人为副司令，要求南北两路向卢军“两路进兵，前后夹击”。皖、闽、赣省先后向浙江进攻，江浙战争由齐卢江浙之争变为真正的五省战争。

在此之前，孙传芳曾奉吴佩孚之命派部队由闽攻浙。孙传芳以一路从仙霞岭进入浙江，一路绕道玉山袭击江山。

16日，孙传芳部属孟昭月猛攻闽浙交界仙霞岭，接着又向江山推进。卢永祥的炮兵团长张国威打出白旗向孙军投降。由于卢永祥把浙军主力调到淞沪前线，后方空虚，使得孙军长驱直入。17日，孙军占领常山，战争朝着有利于齐、孙的方向发展。18日，孙军又攻克了衢县、开化。孙传芳扬言准备在21日率部“直趋杭州”。

对于孙军的强大攻势，卢军难于招架，于是卢军向遂安等地退却，兰溪又被孙军占领。22日，孙军攻克湖州，卢军向嘉兴一带逃窜。

同时，卢军也制定了侧击齐军后背的计划，他们企图绕道太湖以西占领宜兴，进取常州，但未成功。

18日，卢永祥怀疑内部有人与孙传芳勾结，浙江难以立足，决定放弃浙江并辞去军务督办，张载阳也辞去浙江省长职务，派浙江警务处长夏超代理省长职务。然后，卢、张二人离杭去沪，发表“移沪督师”通电，将浙沪联军总司令部移驻龙华。卢在离开杭州时，“情甚惶恐”。

同日，第四师陈乐山部奉卢永祥命令由长兴调回沪杭线防守嘉兴。驻广德的部队也退守吴兴，收缩战线，向上海靠拢，交战地域大大缩小。19日，齐军乘势进攻南翔。上海已经可以听到轰隆的炮声。

北洋政府为加强对沪浙的控制，在人事安排上作了一系列调整。9月17日，北洋政府任命孙传芳为闽浙巡阅使兼浙江军务督理。22日，任命夏超为浙江省长。25日，任命齐燮元暂兼淞沪护军使。

另外，任命朱广声暂代第十师师长（原师长为卢永祥），夏兆麟暂代第四师师长（原师长为陈乐山），派李景曦为淞沪海军司令。

免去附卢之海军将领林建章、曾以鼎、朱天森等人职务。

当卢永祥放弃浙江的时候，派周凤歧代理浙军第二师师长，责成浙军两师为保卫自己的家乡而战。不料夏超早已通款于孙传芳，使浙军战斗力大大减弱。21日，夏超、周凤歧致电齐燮元，要求双方停战，军队各自退回原防。齐复电表示同意，并请北洋政府任命夏超为浙江省长，周凤歧为浙江第二师师长。22日，曹锟任命夏超为浙江省长，29日夏超宣布就职。

4、齐、卢两军占领上海

在孙传芳军队长驱直入的情况下，齐燮元的军队也乘势进攻。

尽管卢军“物质精神，两经挫折”，但齐仍顾忌卢军“遣散者转成乌合，鼠窜者变为兽斗”，乃调陈调元、杨春普部赴昆山，增强这里的兵力。又令白宝山率领军队经嘉、湖向淞沪“迅速跟进”，使对方无“喘息之时，更无增援之力”，然后组织反攻，“务期一鼓作气，灭此朝食”。

卢永祥到达上海后，欲在松江取守势，在上海谋发展。于是将其部队集中于上海附近，任命王宾为第三军总司令，负责防备松江。并同何丰林、陈乐山、臧致平等亲临南翔等前沿阵地，制定作战计划，准备从左右两侧袭击马陆。

29日，齐、卢两军在黄渡、嘉兴间展开激战。10月1日在马陆进行了战斗，这次战斗称得上“开战以来最剧烈之战斗”，卢军伤亡“约有三千人以上”。

上海已陷入齐、孙两军的包围之中，卢军内部出现了争吵和不和。在高级将领会议上，何丰林主张“静待时宜”，不可急于再战，臧致平对此甚表不满，会议无结果而散。

10月4日，战争已接近尾声。黄浦江以南已无卢军，孙传芳到曹家渡“督师进攻松江”。5日，齐燮元下达了最后总攻击令。6日，孙军第四旅全部渡过黄浦江，直迫松江城。8日，卢军王宾部逃往上海。9日，卢军退出松江。卢永祥不甘心失败，他命何丰林为松江司令，郑俊彦为前敌总指挥，收复松江，但无济于事。10日，齐军占领青浦城，卢军向城北溃退。

12日，卢永祥在龙华司令部召集军事会议讨论战守问题。会上意见不一。

臧致平、杨化昭、朱广声等还有余勇可贾，声称官兵尚有3万，主张战斗到底。

陈乐山则认为官兵苦战累日，现今弹饷两缺，而且两面受敌、军无斗志，不如急流勇退，以全大局。卢鉴于形势不利，即日宣布下野，13日偕同何丰林乘日本邮船出走扶桑。

卢永祥在下野电文中说：

全国父老公鉴：此次江浙用兵，齐为戎首，干犯众怒，曹实罪魁，义愤所激，遂动天下之兵，交绥以来，永祥迭经宣言，愿国人负共同改造责任，良以此事成败利钝，非个人得失所关，实人禽消长是判。本最大决心，期以公理战胜，所幸将士用命，舆论赞助，鏖战匝月，彼不得逞。现在敌方因我军正面防线不能越雷池一步，乃竭数省援兵，会攻松江一隅，彼众我寡，竟迫淞沪，现虽士气奋发如故，而子弹已整，肉搏相持，徒令牺牲，心实不安。爰教然放弃淞沪，洁身下野。伏念讨贼戡乱，匹夫与有责任。救国未敢后人，功成不必自我。兹于本日解除兵柄，对国民引咎自劾，兵士均已付托有人，必能敬守秩序，以完天职。自惭绵薄，未竟全功，殊深内疚。倘有同志友军，国中义士继起奋斗，俾国贼迅膺惩创，大局早庆澄清，则永祥退作平民，与有光宠矣，临电悚惶，伏希谅察。卢永祥文。

同日孙传芳亦发出通电，宣告占领龙华，电云：

“谨布者，顷刻上海宪兵司令马葆珩派冯副官来称，敌被我军攻击，节节溃退，已不成军，卢何等见大势已去，于本日通电解除职务，乘船逃走，上海制造局暂由该司令维持等语。传芳一面指定地点收容溃兵，一面饬所部停止军事行动，传芳拟即日率带卫队进驻龙华，暂维治安，以俟齐巡阅使莅止，特此电布。孙传芳。”

卢、何二人决定弃军赴日本，黄渡、南翔、浏河、吴淞仍掌握在卢军手中，比较完整的部队不下3万余人，大都军械齐备。由于群龙无首，他们纷纷退至闸北南市一带。江浙战争时，皖系干将徐树铮正在上海。当卢、何二人决定下台时，安福系对此不满，授意残余部队拥徐树铮出面继续抵抗齐、孙。他们在徐的住处公共租界南阳路34号住宅召开秘密会议，推举徐树铮为联军总司令。

15日，公共租界工部局声称为了维持租界的治安，派人将徐软禁，21日被押解上船送往英国。孙中山对此曾向广州领事团提出强烈抗议。这是帝国主义支持直系的又一具体表现。

17日，孙传芳和白宝山先后抵达上海，会同齐燮元的代表与浙沪联军磋商改编和遭散条件。战败一方由朱广声出面接洽，第四、第十两师及臧、杨所部，由齐燮元编为苏军，暂驻于吴淞附近。

败军中不愿接受改编者，每兵给饷20元，军官按级加给。19日，败军集中于龙华、吴淞、江湾等处待命。战争结束后，曹锟派李厚基、王瑚等前往战区“宣慰”，会同各该省军民长官办理善后事宜。

财政部拨银10万元“散放赈抚”。北洋政府正式下令通缉卢永祥、何丰林、陈乐山、臧致平、杨化昭等人。

与此同时，曹锟任命齐燮元为江苏军务督理兼淞沪护军使，获得上海宝地的目的达到。

据记载，上海附近灾祸惨重：“浏河全市，弥望瓦砾，方泰一镇，洗劫殆尽。”

历时40天的江浙战争以卢败齐胜而告结束。这场战争既是直系“武力统一”政策的具体实施，又是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导火线。

5、第二次直奉战争的背景

江浙战争不仅是浙江督军卢永祥与江苏督军齐燮元争夺地盘的斗争，也是反直“三角联盟”与直系势力宣战的开端。

江浙战争发生第二天，即9月4日，张作霖发出响应卢永祥和指责曹、吴的通电，并向山海关、热河两线增兵。理由是粤、皖、奉有同盟关系，攻浙无异攻奉。张斥责曹、吴“秽德山积”，“贿买议员，以窃大位”，“豢养爪牙，以祸邻疆”，“破坏自治，蹂躏和平”。

“江浙风云，日见真确，北京方面，遣送飞机，复助械款。”“唯有武装调停，以兵请命”，张作霖组织人马，准备进关。

当时，孙中山在大本营召开北伐筹备会，决定:

(1)湘、赣、豫军全部参加北伐，滇、粤军抽调一部随行；(2)迁大本营于韶关，亲督各军，驻节于此，命各军分路入江西、湖南；(3)命胡汉民留守广州，代行大元帅职权并兼广东省长，以巩固后方；(4)任谭延闿为北伐军总司令。

旨在实现“三角联盟”包围、歼灭直系的战略。

7日，张作霖邀请各国驻奉天的领事，宣布由于直军在山海关增兵进迫，故决定兴兵入关，请各国领事通知各国侨民离开秦皇岛。

15日，张作霖发布6个军的人事命令，将奉军编为6个军入关攻直。

第一军的正副军长是姜登选、韩麟春；第二军的正副军长是李景林、张宗昌；第三军的正副军长是张学良、郭松龄；第四军的正副军长是张作相、汲金纯；第五军的正副军长是吴俊升、阚朝玺；第六军的正副军长是许兰洲、吴光新。张作霖自任总司令，杨宇霆为总参谋。

各军的兵力与主攻任务，都有具体分工：

第一军为第四、第十六两个混成旅，担任绥中、兴城方面防务。约7个团，2万多人。
第二军为第一师及第五旅，担任喜锋口前线防务，为热河南路，向朝阳、凌源一线进军。共7个团，约3万人。
第三军为第二十七师及第十九混成旅，防守山海关、锦县等处。约7个团，2万多人。
第四军为第一、第三、第十四等三个混成旅，定名为游击队，担任开鲁、赤峰方面防务。共6个团，在锦州做预备队。
第五军、第六军由第二十九师、热河第一师组成，以骑兵为主，担任热河北路防务，向建平、平泉一线进军。

奉系军队总计25万人，出动12.5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