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永昌城被马家军围得铁桶一般。城内的红30军1个多师数次突围失败,被切断了与城外部队的联系,眼看原定的突围时间与李先念在水磨关会合的计划无法实施,军长程世才心急如焚,大吼一声:叫肖永银来!
1936年,徐向前、陈昌浩所率领的红四方面军二万多人西渡过了黄河渡口虎豹口,史称西路军。西路军西渡黄河后,按照上级的命令,以在河西创建根据地,通过河西走廊直接打通苏联作为目标任务。然而,西路军却开始了一段孤军奋战的悲壮生涯。
盘踞在河西多年的马家军对于踏门入户、侵入他们地盘的西路军怀着刻骨铭心的仇恨,马家军以给养优势和骑兵优势将西路军死死围困在河西走廊的永昌、山丹、凉州一带。
寒冬12月,这天晚上,大雪纷飞,永昌城被马家军围得水泄不通。城中的红30军1个多师好几次突围都没成功,他们被切断了与城外部队的一切联系,眼看原定的突围出去与李先念在水磨关会合的计划无法实现,军长程世才不由心急如焚。
程世才突然大吼一声,“叫肖永银来!”
一旁的通信员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通信员很快叫来了肖永银。
“你这个警卫排长去带两个人,出城!给政委讲,部队明晚突围。你鬼点子多,这城只有你出得去。”
程世才看着肖永银,说道。
肖永银戴上一顶破毡帽子,腰里插上一把驳壳枪,就带着两个随从趁着夜色骑马出城。
出城不远,他们就碰上一队敌骑兵。双方人马越来越近,借着月光,对方彪悍的身形看得清清楚楚,两个战士紧张起来,不由把手插向腰间。
肖永银轻声咳了一声,低声叮嘱两人:“等会你俩千万别说话,我叫你们开枪再开枪!”
肖永银说罢,夹了一下马肚,率先迎上前去。此时,肖永银心里明白,在当前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他们三人绝对不是这支马家骑兵队的对手,必须得沉住气,见机行事,和敌人巧妙周旋。
就在双方马头接近的那一刻,对方为首的一个大胡子率先开口喊道:“干什么的?”
肖永银心想,看得出,对方是放游动哨的,我也说是放游动哨,想来不致引起对方怀疑。
“放游动哨的!”肖永银淡淡地回应道。
大胡子一听是同行,果然,语气缓和了不少:“有事没有事儿?”
“什么事都没有!”
双方就在这说话间,马肚子蹭着马肚子过去了,肖永银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总算闯过一关,两个随从刚才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下来。
三人策马扬鞭,不大一会,又来到了一个村口。突然,月光下,一个哨兵端着明晃晃的枪冲出来,挡住了他们去路,他扯着嗓门喊道:“你们干什么的?”
肖永银故意压低嗓门,责怪地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小声一点,以防打冷枪。”
哨兵一时倒被肖永银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哨兵懵懵懂懂间,不敢再问,就朝肖永银哼哼哈哈了一下,转身退了回去。
一连闯过两关后,肖永银三人顿时信心倍增,但绷紧的神经也没有丝毫放松下来。骑了不到一刻钟,一个村口又出现在眼见。他们刚到村口,猛然听到一阵拉枪栓的声音,接着窜出两个哨兵来。
这次,肖永银不等对方先开口,肖永银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我们是送信的,送到宋家庄,给马旅长送信!”
两个哨兵一听是给马旅长送信,以为是马旅长的亲兵,竟没敢挡道。他们赶忙把举着的枪放了下来,又打了一个敬礼,把肖永银三人放了过去。
肖永银口中的马旅长,正是马禄,他是马步青手下的一员心腹大将。原来,西路军西渡过黄河,和敌人交火时,曾活捉过敌旅长马禄。马禄当时说道:“只要放我回去,我愿与红军井水不犯河水,开关让道,以后红军有什么为难之事,我马陆愿两肋插刀。”红军见马陆言辞恳切,就放走了他。
没想到,这件事竟让头脑机灵的肖永银派上了用场。
肖永银连闯敌人三关后,已是东方破晓。他们不敢迟滞,勒紧缰绳,撒马又跑了一程。三人跑到了一个山口。突然草丛里窜出来几个人,一声喝问:“你们是哪里的?”
肖永银一听是老家的乡音,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肖永银翻身下马,“我们是警卫排的,来找李先念政委。”
一看是自己人,他们就领着肖永银三人朝政委住处走去。
此时,政委李先念几乎一夜未眠,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琢磨着问题:本来城内、城外双方约定的会合时间是昨晚,现在还没消息,看来程世才军长遇到了麻烦,当前断了联系,不知道城内部队的情况如何。
就在李政委忧心忡忡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李政委一惊,急忙出门。
“报告政委,军长今晚突围!”肖永银边说,边扔下马缰,一把扯下头上的破毡帽。
李政委看到眼前的这个警卫排长,不由噗哧一声哈哈大笑。三个人被政委的笑声搞得莫名其妙,不由相互看一眼,顿时也都乐了。一路急奔,呼出的热气在嘴上早已结成了冰棱子,像长了一嘴的白胡子。
李政委赶紧让身旁的战士给他们三人安排吃饭。肖永银他们行动了一夜,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饱餐一顿后,他们又安稳睡了一觉。
当天晚上,城内、城外里应外合,军长程世才率部成功突围出来,与李政委终于会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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