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东海,1969年出生在四川绵阳一个普通工人家庭。1987年高中毕业后参军入伍,被分配到成都军区某部队运输连当汽车兵。
那是1989年初春的一个傍晚,我驾驶解放牌CA10B卡车执行运送物资任务时,认识了新调来的军需处会计苏雨萍。
她穿着笔挺的87式军装,戴着白色口罩,认真地清点着货物。
部队就是这样,两个年轻人因为工作接触,慢慢就熟悉了。我负责给军需处送物资,她负责验收。每次等待她清点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打量她细心工作的样子。
渐渐地,我们熟络起来。休息天一起去看露天电影,坐在部队大院的水泥台阶上,我们分享着一包"大白兔"奶糖,聊着各自的理想。
"等评了士官,我就去考军校。"我认真地说。她笑了:"那我就等你提干,到时候......"话没说完,脸就红了。
1990年初,我如愿评上了上等兵,开始准备士官考核。每天下了班,我就抱着教材啃。她也不嫌累,执勤结束后常来帮我复习。有时候复习到深夜,她会给我带些从家里带来的川北凉粉。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未来明朗。她说:"等你提干了,咱们就结婚。我爸妈那边,我去说服。"可我没想到,生活总是充满转折。
1990年底,我通过了士官考核,但提干考试却名落孙山。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消沉了。她却一直在鼓励我:"没关系,明年再考。我相信你一定行。"
1991年春节过后,苏雨萍突然请了长假回老家。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她的结婚请帖。新郎是她老家的一个乡镇企业厂长。
请帖上写着婚礼在3月8日举行。那天,我主动请缨去执行野外拉练任务。开着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后来我才知道,她父母一直反对她嫁给一个尚未提干的军人。他们给她介绍了老家的对象,说人家有稳定的工作,还是厂长。
连队的老班长王德富看我魂不守舍,语重心长地说:"小肖,当兵人就是要能抗打击。感情的事放一放,先把自己的路走好。"
那年夏天,我报名参加了"汽车兵技能比武",获得了团里第一名。领奖时,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不是因为喜悦,而是突然明白:人生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变得更强。
1992年,我再次报考军校。这一次,我以总分第三名的成绩被录取。临走前,老班长送了我一块上海牌手表:"小肖,记住,军人的担当不是用来说的。"
1994年,我从军校毕业,如愿提干。新分配到装甲团当排长时,意外听说苏雨萍也调走了,据说是跟着丈夫去了深圳。
2001年,我已经是装甲营营长。一次去成都开会,在春熙路偶遇了她。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身边跟着个七八岁的孩子。我们都愣住了,然后默契地点点头,擦肩而过。
那一刻,我忽然释然了。人生就像行军路,有人结伴同行,有人中途分别。重要的不是同行多远,而是要朝着自己的方向坚定前行。
如今,我已是团职干部。每次看到新战士们意气风发的样子,就想起那个骑着永久自行车,在夕阳下穿过部队大院的身影。那些青涩的记忆,最终化作了催我奋进的力量。
岁月教会我:有些等待,注定是遗憾;有些遗憾,终将化作成长。在这个故事里,我失去了一份感情,却找到了军人的担当。
人生最大的浪漫,或许就是在失去后依然能够笔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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