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年冬天，宁夏吴忠下着大雪，三百多人被押到四旗梁子，没审没问，刀落下去，雪地上溅出血，血水洇开，把天都染了，死的都是姓马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个没留，可清廷的邸报上，连个影儿都没见。

马家人不简单，老大家里出过几个教派头目，到马化龙这一代，他把教徒当兵用，教门里管打仗、修城、囤粮，他还穿着官服去省城谈条件，金积堡的城墙比县衙门还高，朝廷的赈灾粮走到半路就被他截下，说只养自家信徒，清军打他时，他儿子带人砍了参将的脑袋当战利品，等朝廷派兵围城，他又躲进三层城墙后头赖着不走。

左宗棠那时候头疼得厉害，他想谈，可马化龙的信徒家娃娃从小拿木棍当刀练，十五六岁就扛着真枪上战场，更烦的是马家亲戚连襟表亲全插进权力里，他弟弟守城三个月没被攻下，最后靠挖地道才炸塌城墙，有个幕僚给他画了张关系图，凡是沾亲带故的都是实权人物，杀头没用，得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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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早就有过教训，云南杜文秀死后，他儿子躲到边境，到了民国还有人叫他圣裔，左宗棠琢磨着，这次要是留个活口，十年后准有人冒出来喊什么第十四太爷，他手下兵说，那些俘虏一听到十三太爷家属这几个字，眼睛就亮了，比见了佛祖还虔诚。

金积堡如今成了吴忠城边普通的小巷，当年的枪炮声早让车流盖过去了，左宗棠灭了马家满门，才放心往西打新疆，打那以后西北再没人敢拿教派掌兵权，这事儿搁现在看确实狠，可当时要心软，后头一乱，新疆就真保不住了，历史这东西，很多时候就是挑个没那么糟的法子。

马化龙的教派还有人信，可没人敢再称自己是太爷了，清廷后来的安稳，大概就是当年那决定的结果，可那三百多人的命，到底算忠还是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