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9月21日,雨花台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一位神情坦然的男子昂首走向刑场

他不是别人,正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重要领导人,邓中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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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他的士兵,虽无数次面对死亡与冷酷,却在那一刻红了眼圈,喃喃说道。

“好人啊,真是好人!”

是什么样的精神,能让敌人低头致敬?

又是什么样的信仰,能让一个文弱书生走上革命的火线,甘愿赴死?

北大诗才

1917年秋天,23岁的邓中夏踏进北大红墙之内,此时的他身穿长衫,脚踏布鞋,神情沉静,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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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北大图书馆成为了他每天的朝圣地,常常坐在东南角靠窗座位,一边读《李太白集》,一边默默在书页边角写下自己的感悟,那些年,他常常在日记里写道。

“世人皆醉我独醒,愿执笔写尽世间清平。”

1919年春天,北平城中掀起风暴,一天,邓中夏随人群走到大礼堂前,见台上站着一位身着长袍、目光炯炯的老师,用激昂的语调演讲,正是李大钊

“各位同学,外争国权,内惩国贼,我们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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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邓中夏已经是学校中的反帝爱国积极分子,还发起组织了平民教育讲演团,时常到街头演讲,因此影响了不少人懂得了反帝反封建的道理。

5月4日,北平街头爆发大规模游行,北大学生是主力军,邓中夏站在宣武门外的街头,手持一卷小传单,对着围观的群众讲述列强如何瓜分中国、卖国贼如何出卖百姓

那些岁月里,他把创作《春日思归》的诗意,化作一篇篇为底层呐喊的檄文,原本用来吟风咏月的口才,转而激励工人、唤醒农民。

“我曾沉醉山水诗文,然今之中国,已无山可隐,无水可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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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写给父亲信中的一句话,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不再沉迷诗词,开始研读《共产党宣言》《资本论》,不再写诗,变为传单、号召、理论纲要。

“我是一个拿笔的兵。”

一位知识分子从理想到现实、从个人追求到民族觉醒,让邓中夏逐渐成为那个即便走上刑场也要高喊“共产主义万岁”的革命者。

工运先驱

1920年秋天,北平街头依旧喧闹,这一年,邓中夏的足迹,从图书馆踏入机油与铁屑混杂的工厂车间,常常对着一群满脸灰尘、双手老茧的工人们大声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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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能挣脱命运的枷锁!”

“你们读书人,也懂我们这受苦的命?”

“我不懂你们的苦,但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受。”

从那天起,他每日与工人同吃同住,听他们讲老婆生病无钱医治、孩子辍学去捡煤渣的故事,再把这些故事写成短文、演讲稿,散发到更多的工人聚集地。

同年冬天,邓中夏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早一批党员,没有选择在城市上层搞宣传,而是主动要求去工人最密集、最危险的地方。

“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必须先去听听最穷苦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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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成立,这是我党创建的第一个公开领导工人运动的机构,邓中夏被任命为北方分部主任,跑遍了天津、唐山、保定、太原……

他在墙上写下“工人要团结”的标语,组织工人学习,办劳动补习学校,教工人识字、学法律、讲斗争,创办的《劳动音》杂志被称为“工人自己的声音”

1922年,邓中夏被选为长辛店工人代表参加广州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没有住旅馆,而是与其他工人代表一起睡在会场搭建的地铺上。

“只有睡在一起,才知道彼此的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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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五卅惨案”震动全国,邓中夏临危受命,筹备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并参与创建中华全国总工会,出任秘书长兼宣传部长,已然成为全国工人运动的中坚力量

他带领总工会发动了波澜壮阔的省港大罢工,数十万工人参与,交通停滞,码头封锁,帝国主义在中国南方的经济利益几乎被一夜掐断。

辉煌的斗争背后,是残酷的代价,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白色恐怖席卷而来,邓中夏被列为头号通缉犯,只能从讲台走入地下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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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姓埋名,多次被派往上海、香港、长沙等地,组织地下党、重建工人网络,在最黑暗的时刻,依旧穿行于城市的夹缝中,组织罢工、救助被捕同志

在党的“八七”会议上,邓中夏主张武装斗争,参与制定土地革命总纲领,被任命为中央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

为了支援湘鄂西根据地,他层亲自带队深入前线,担任红三军政委兼前敌委员会书记,用口才、文字和人格凝聚部队,被红军士兵亲切地称为“会写字的战士”

1932年,邓中夏再次返回上海,担任全国赤色互济会总会主任,然而,就在第二年春天,一次秘密联络中不幸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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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无悔

1933年5月15日晚上,上海法租界街头出现几道仓皇的身影,邓中夏刚从赤色互济会秘密会议点走出,隐隐察觉到了异常,却已无路可退,几名便衣悄然逼近,只听一声低喝。

“施义,我们请你走一趟。”

“我知道你们要找谁,但你们认错人了。”

起初,敌人并不确定眼前温文尔雅的施义就是他们苦寻多年的工运核心,拷打、威逼、连番试探,他只用湖南方言冷淡回应。

“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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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另一名地下党员在敌人威逼利诱下崩溃,供出了邓中夏的真实身份,敌人欣喜若狂,邓中夏被连夜押往南京,投入宪兵司令部监狱

牢门“哐当”一声关上,许多狱友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中夏同志可能真的走不到外面了,没成想,邓中夏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比任何人都镇定。

“咱们这是战地新驻点啊。”

那时,牢里条件极其恶劣,酷刑常随时而至,同志们知道,邓中夏是“重点关照对象”,担心他挺不过去,便想方设法给他改善生活。

“老邓,你真不怕死?”

“怕过,但一想我们死得有价值,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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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敌人开始正式提审,法庭上,邓中夏态度坦然、不卑不亢,弄得法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敌人见审讯无果,又请来昔日叛变的熟人劝降,全都无功而返。

恼羞成怒之下,敌人开始动用酷刑,铁钩穿手,火烙背脊,可邓中夏始终不出声,哪怕昏倒在地,守卫提着冷水泼醒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的讲课还没讲完。”

的确,他将牢房当课堂,每天给同志们讲中国革命史、马克思主义哲学,哪怕讲到一半被拖出去,也会在回牢后继续

狱友们开始偷偷记下他的话,贴在牢房墙上,有人因他振奋,有人从放弃转为坚持,他的信仰如火种般在狱中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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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9月21日清晨,看守士兵悄悄走进牢房。

“邓先生,准备一下。”

此时,邓中夏已经醒来,像往常一样起身,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又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看守走进牢房时,邓中夏朝他一笑,轻声说道:

“我们出发吧,不要耽误时间。”

这位姓杨的看守士兵,平日里寡言少语,但这一刻,他愣了半晌才点点头,转身带路,他不敢回头看,知道邓中夏不是一名普通的犯人,而是一个带着光走向黑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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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到雨花台的那段路并不长,邓中夏沿途不语,眼神平和地望着远处灰蓝色的天边,行至中途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朝东泛红的天空,自语般说了一句。

“同志们要记得,最后的胜利终究会是我们的。”

雨花台的刑场布置妥当,士兵们排成一列,邓中夏迈步而入,当他走到行刑位置时,转过身来,正视那些举枪的人,那位姓杨的看守站在不远处,努力压下情绪。

就这样,邓中夏最后望了一眼四周的山林,仿佛在对世界道别,又像是在对历史点头致意,高声喊出最后一句口号。

“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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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枪声已至,他应声而倒,血液渗入土中,染红了他脚下那一片沉默的大地,短暂沉默后,看守士兵转身离去,步伐踉跄。

数日后,牢房里,郑绍文靠着墙壁坐着,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是那个姓杨的看守,对方站在门外,没有如往常那般催促或巡视,而是低声说道。

“郑先生,那位邓先生……几天前在雨花台被处决了,好人啊,真是好人。”

那一天,牢房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在回想着邓中夏的身影,仿佛他仍站在角落里讲课,还会走过来拍拍谁的肩膀,鼓励对方坚持下去。

“好人啊,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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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敌人在目睹了一个革命者从容赴死后,道出的这句“好人”,不只是哀悼,更是一种迟来的敬意。

世人皆有生死,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死亡面前如此坦然,更不是每个人死后,连对手都要低头,邓中夏做到了,他用生命为信仰作证,用死亡让敌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