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陕甘宁边区的黄土坡上,那气氛紧张得简直能擦出火星子。
红15军团78师的阵地上,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吓破胆的事儿。
大名鼎鼎的“旋风将军”韩先楚,脸黑得像锅底,手里的驳壳枪直接顶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脑门上,周围的警卫员大气都不敢喘。
被枪指着的这个“愣头青”,是232团的政委刘懋功,这年他才刚满20岁。
要知道,在那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年代,敢跟顶头上司这么硬刚的,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真有两把刷子。
这可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吵架,这是一场关乎几千人生死的豪赌。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儿要见红了,谁也没想到,就这几小时的“抗命”,最后竟然把必死的局给盘活了。
事情还得从头捋一捋。
那时候红军长征刚要在会宁搞大动作,也就是会师。
这本是大喜事,可屁股后面国民党的追兵那是咬得死死的,特别是马家军的骑兵,凶得不行。
韩先楚当时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爆,打仗讲究个“快”字,雷厉风行。
那天凌晨,韩先楚接到了上级的死命令,说阻击任务完成了,敌军主力马上就到,让232团立刻撤下来,跟大部队汇合。
这命令看着没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最稳妥的方案,毕竟谁也不想拿一个团去碰人家的大部队。
韩先楚立马让人去传令:撤,赶紧撤,一分钟都别耽误。
可这命令传下去,就像扔进了无底洞,连个响儿都没有。
232团那边不但没动静,反而开始热火朝天地挖战壕、修工事,那架势摆明了是要跟敌人死磕到底。
韩先楚一听汇报,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战场上军令如山,这一磨叽,搞不好全师都得搭进去。
他二话不说,骑上马带着警卫员就冲到了前线。
战场上最怕的不是敌人凶,而是自己人没那个心气儿,但这回232团是心气儿太足了。
等到韩先楚策马赶到的时候,刘懋功正在那指挥战士搬弹药箱呢。
韩先楚人还没下马,那一通骂就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了,质问他是不是要把命令当耳旁风。
换个心理素质差点的,估计当场就得吓趴下。
但这刘懋功虽然年纪小,那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骨头硬得很。
他虽然敬着礼,但嘴上是一点不松口。
他当时就跟韩先楚摆事实讲道理,那个逻辑清晰得让人害怕。
他的意思很明确:现在撤,就是送死。
这话说得韩先楚都气乐了,心想留这儿等着被包饺子才叫送死吧。
刘懋功接下来的分析,那是真的切中了要害。
他指着地形跟师长解释,说追咱们的是马家军的骑兵,四条腿的畜生跑起来那叫一个快。
咱们这两条腿的步兵,要是现在从这高地上撤下去,出了山口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
这就好比是在狼群面前露后背,还没跑出二里地,人家的骑兵就追上来了。
到时候在平地上,步兵对骑兵,那就是活靶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纯粹是被屠杀。
所以他才抗命不撤,与其在逃跑中被打成筛子,不如依托这里的有利地形,跟敌人拼一把。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博弈论吗,要么九死一生,要么十死无生。
但这会儿韩先楚压力也大啊,他是师长,得全盘考虑。
万一232团被缠住了,后面的大部队怎么办?
双方这一僵持,韩先楚急火攻心,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拔枪相向。
那场面,真就是千钧一发。
刘懋功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硬是一步没退,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倔劲。
这一僵持就是好几分钟,周围的风都像是停了。
韩先楚慢慢把枪放下了。
他毕竟是爱才的将领,不是不讲理的土匪。
冷静下来稍微一琢磨,刘懋功这话虽然难听,但道理是硬邦邦的。
在这个地形条件下,撤退的风险确实比坚守要大得多。
韩先楚把枪插回腰里,指着刘懋功发了狠话,意思就是既然你要打,就给我打出个样子来,要是把团给打光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这话,韩先楚转身就走了。
但他这一走可不是不管了,回到师部立刻就把预备队调了上来,随时准备接应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
韩先楚一走,刘懋功也没闲着。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那是拿命赌来的机会,要是这一仗打砸了,那不仅自己是千古罪人,这几千号兄弟也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再次勘察地形,发现这里是个天然的“口袋阵”。
这时候,敌人的骑兵已经到了山脚下。
骑兵这玩意儿,优势是速度和冲击力,看着吓人,但弱点也明显——怕仰攻,怕地形狭窄。
一旦进了沟里施展不开,那就是一堆肉。
刘懋功下令把所有轻重机枪全部架在山口两侧的高地上,迫击炮藏在后面,把这个口袋扎得严严实实的。
没过多久,马家军的骑兵嗷嗷叫着就冲进来了。
他们也是大意了,以为红军正在溃逃,根本没防备这山沟里还藏着这么一手。
这一仗打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伏击战。
当敌军骑兵挤进狭窄的山道,准备往上冲的时候,刘懋功一声令下,232团的火力全开了。
居高临下,机枪像泼水一样扫射,手榴弹跟下雨似的往下砸。
马家军的战马受了惊,在狭窄的山沟里乱成一团,自相践踏。
骑兵失去了速度,那就是活棺材。
这一仗打得极快,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追击的敌军先头部队就被彻底打崩了。
看到敌人溃退,刘懋功脑子清醒得很,没有恋战,直接下令撤退。
这回撤退,大家心里都有底了。
敌人被打疼了,一时半会儿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追击,甚至还得防着红军是不是还有埋伏。
当刘懋功带着部队追上师主力时,韩先楚正举着望远镜焦急地看着后面呢。
看到刘懋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而且还没怎么减员,韩先楚那个紧绷的脸终于松开了。
这时候,斥候来报说,敌军后续大部队确实到了,但因为先头骑兵被打残,在山口堵住了路,加上心里发虚,愣是没敢立刻追上来。
这一仗,不仅保住了232团,还为主力部队的安全转移争取了宝贵的决对时间。
这事儿过后,韩先楚那是真服气了。
他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当着全师干部的面,主动给刘懋功道了歉。
这种胸怀,也是韩先楚后来能成大事的原因。
他当时拍着刘懋功的肩膀,说这仗还是你懂行,那天要是真开了枪,自己就成了红军的罪人了。
这个故事说白了,就是告诉咱们一个道理,真正的执行力,不是盲目听话,而是为了达成最终目标,敢于根据现场情况做出最优解。
当然了,这也得遇上个明白事理的领导,要是碰上个心眼小的,估计刘懋功这结局就得改写了。
那个敢顶撞师长的20岁政委刘懋功,后来在新中国成立后,被授予少将军衔;而那个差点开枪的师长韩先楚,则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开国上将。
1955年授衔仪式上,不知道这二位再次见面时,会不会想起当年那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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