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赵一荻死前,其医生询问99岁的张学良“是否拔氧气管”,他为何犹豫一下之后,果断同意拔氧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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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6月22日清晨,檀香山史特劳比医院的走廊里,99岁的张学良坐在轮椅上。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医生泰勒走近,轻声问:“可否拔掉吸氧器?”

这位历经沧桑的东北少帅,陷入漫长沉默。这个决定,是他与赵一荻74年深情的终极告别,更是一场爱与痛的艰难抉择。

泰勒医生没找在场的张学良之子张闾琳,直接询问张学良。他清楚,这段跨越近一个世纪的感情里,张学良是赵一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此时,赵一荻靠氧气管维持生命已10天。这10天,张学良日夜守在医院附近的希尔顿酒店,每天都到病床前,一遍遍喊着“我的永远的姑娘”。这是他喊了赵一荻一辈子的称呼。

10天里,赵一荻只清醒过一次。她用虚弱的声音叮嘱:“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这句叮嘱,成了赵一荻留给张学良的最后念想,也让他明白,妻子已撑不住这份痛苦。

这份明白,源于74年的朝夕相伴,更源于54年囚禁岁月的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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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赵一荻,不顾家族反对,从天津私奔到沈阳追随张学良。她放弃北洋交通部次长千金的优渥生活,成了张学良无名无分的伴侣。

在上海,她曾拿枪逼张学良戒毒。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守在旁,就算被幻觉中的丈夫抓伤,也没离开。

在贵州修文的囚居地,她为张学良抄录三百多首诗作,把简陋平房打理成能安身的家。

她等了36年,才等到1964年台北北投温泉教堂的简单婚礼。51岁的她穿浅灰色旗袍,右手没有戒指,却笑着写下“今后路,仍同行”六个字。

张学良最清楚,这个为爱付出一生的女人,怕疼,更爱体面。她绝不会愿意被冰冷的管子束缚,毫无尊严地离开。

赵一荻的离去,早有征兆。

此前,她做过肺癌开胸手术,切除了一叶右肺。还战胜过罕见的红斑狼疮。频繁病痛,早已耗光了她的精气神。

1999年6月起,她的身体急转直下。病危前,她出席了夏威夷中华基督教会为两人办的寿庆活动,这次活动几乎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

2000年6月7日夜间,她起身时不慎摔倒,从此陷入呼吸困难的困境。脸部常因缺氧变青紫。即便紧急送医,也没能留住她。

张学良曾寄望美国的医术,也多次向上帝祈祷奇迹。但10天的等待,只攒下失望与疲惫。

犹豫的瞬间,张学良脑海里闪过无数过往。

从北戴河初见到沈阳相伴,从西安事变后的辗转囚禁到重获自由后的夏威夷岁月。54年囚禁时光,两人日夜没分开过。赵一荻用柔弱的肩膀,替他撑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这个陪他熬过人生最低谷的女人,正在痛苦中挣扎。他不能再让她受罪。

“我同意拔管。”六个字,耗光了张学良所有力气。泰勒医生也没料到,他会这么果断。

上午9点,赵一荻鼻孔里的呼吸管被拔掉。张学良和亲友静静围在病床旁,病房里只有轻微的啜泣声。

两小时后,11点11分,赵一荻停止了呼吸,面容安详。

新华社洛杉矶6月23日电证实,赵一荻因肺炎及并发症病逝,享年88岁。

张学良纹丝不动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整整一个小时没松开。直到不得不放手时,眼泪才簌簌落下,砸在两人交握过的手背上。

这是陪伴他74年的“姑娘”,是为他放弃一切的赵四小姐。从此,他只剩孤身一人。

赵一荻的墓地,张学良早已选在檀香山的“神殿之谷”。

这里距离他们的住所15英里。入口刻着基督教箴言“以马利内”,陵寝十字架上的“EMMANUEL”意为“与上帝同在”,契合两人的信仰。

赵一荻死后,张学良花了几天时间从《圣经》里找了句座右铭:“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亦必复活!”

6月29日的葬礼上,赵一荻穿生前最爱的中式红色旗袍,胸襟别着心爱的银质珍珠别针。水晶棺旁,放着她亲笔写的《好消息》《真自由》等著作。

专程从台湾赶来的周联华牧师,在悼词里说:“她的爱远比《人间四月天》更专、更纯、更久远。”

6月30日移灵,500多位亲友前来送行。

张学良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追着灵柩,直到它被放入墓穴、用水泥封死。他在墓旁为自己留了个空墓,这是对赵一荻74年深情的承诺。

一年零三个月后,张学良在孤寂中离世,享年101岁,最终与赵一荻合葬。

有人说,若赵一荻能多活几年,张学良的寿命或许能更长。这话不无道理,赵一荻早已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部分。

生死相依,不是空洞的形容词。这是张学良与赵一荻跨越近一个世纪的爱情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