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当美军装甲车开进巴格达市区时,全世界都在疑惑:萨达姆那支曾经号称百万、举行过盛大阅兵的军队去哪儿了?没有想象中的巴格达巷战,没有共和国卫队的决死抵抗,这支军队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人们才明白,他们“藏”起来的方式,既特殊又残酷,直接塑造了现代伊拉克的命运。
上世纪八十年代两伊战争时期,伊拉克军队确实一度膨胀到近百万。这支军队装备着苏式武器,拥有数千辆坦克,经历过八年残酷的战争,堪称中东一霸。但在1991年海湾战争遭到毁灭性打击后,其实力已大不如前。
随后十余年的国际制裁,更让军队装备老化、士气低落。到2003年,所谓的“百万大军”早已名不副实,实际能作战的正规军大约只有三四十万,且多由缺乏斗志的征募兵组成。
当美军发动“伊拉克自由行动”时,萨达姆军队的崩溃速度超乎想象,原因有三:
一是战略失当:萨达姆误判美军会像1991年那样先进行长期空袭,结果美军采用“闪电战”直扑巴格达,伊军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
二是技术代差:面对美军的精确制导武器和信息战,伊军指挥系统几乎瘫痪,部队成为散兵游勇。
最关键的是第三点:军队凝聚力的瓦解。这支军队中,许多士兵并非萨达姆核心的支持者。他们来自不同教派和部落,长期遭受逊尼派军官的压制。
当萨达姆政权明显要垮台时,“为谁而战”成了大问题。大量士兵选择脱掉军装,直接回家。
还有一部分“藏”入民间。这就是萨达姆大军“藏匿”的核心方式——化整为零,融入社会肌理,等待萨达姆的召回命令。当时数十万官兵将军服和武器丢弃,回到家乡的村庄和城镇,重新成为农民、司机、小贩。一夜之间,军人身份仿佛从未存在。
许多人带走了轻武器和弹药。这些受过军事训练、心怀不满且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员,成为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他们后来中有一部分,构成了反美武装的骨干。
随着萨达姆政权垮台和美军解散伊拉克军队,大量失业的专业军人为了生计和意识形态,加入了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各派民兵组织。后来的“迈赫迪军”、“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即ISIS的前身)等,其军事骨干中都有前政府军的身影。
这支军队“特别”的藏匿方式,深刻影响了伊拉克至今的局势:
一方面,它避免了大规模正规战的血腥屠杀,减少了美军的伤亡,也使得巴格达等城市没有陷入全面战火。
但另一方面,它埋下了长期动荡的祸根。数十万受过训练、失去生计的军人流入社会,为教派冲突和极端主义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力。
美军解散伊军的命令,更让这些人感到被彻底背叛和抛弃,加剧了他们的仇恨。许多分析认为,这正是后来伊拉克陷入长期内战、ISIS得以坐大的重要根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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