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年那个夏天,四川合州热得像个蒸笼。

蒙古大汗蒙哥躺在病床上,气都要断了,眼睛还瞪得老大。

你要说他是为了眼前那个打了半年都没拿下来的钓鱼城生气,那真就把格局看小了。

让他到死都闭不上眼的,根本不是那个南宋守将王坚,而是远在几千里外、被他防贼一样防着的亲弟弟——忽必烈。

直到咽气,这哥俩都没能见上一面。

谁能想到,这对联手把蒙古帝国推向巅峰的黄金搭档,最后竟然搞成了一场不死不休的猜忌局。

这就很讽刺了。

你说这俩人,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小时候却跟陌生人一样;明明有着共同的杀父之仇,为了那个位置联手拼了26年,结果刚坐稳江山,为了那点权力的魔戒,直接就把刀口对准了自家人。

这恩怨的根子,其实在他俩刚出生那会儿,就被一群心机深沉的大人给埋下了。

咱们把时间倒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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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9年蒙哥出生的时候,还是个大家都看好的“皇长孙”。

但他那会儿还没断奶呢,就被三伯父窝阔台给强行抱走了。

窝阔台当时理由说得那叫一个好听:“哎呀,拖雷老弟才17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会带娃?

我这个当伯父的替他养。”

这哪是什么亲情啊,这就是赤裸裸的政治绑架。

按照蒙古草原“幼子守灶”的老规矩,以后铁木真的那点家底大概率是要留给小儿子拖雷的。

老三窝阔台眼红啊,但又没辙。

于是他就想了这么个阴招:把拖雷的大儿子蒙哥抢过来养。

这不就是那个特洛伊木马吗?

把蒙哥养得跟自己亲,等将来拖雷接班了,再利用蒙哥去分拖雷家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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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等到1215年忽必烈出生的时候,他大哥蒙哥已经在窝阔台家里被“洗脑”了整整六年。

这也就导致了忽必烈对他大哥的童年印象,基本就是一片空白。

这事儿真正的转折点在1232年。

这时候窝阔台已经当上大汗了,位置坐稳了,终于对那个手握重兵的弟弟拖雷下手了。

拖雷在军营里莫名其妙就死了,官方说法是喝了洗过病人的水,替大汗赎罪死的,但这理由鬼都不信。

拖雷一死,窝阔台觉得这颗钉子打磨得差不多了,就把养了23年的蒙哥“退还”给了拖雷家族。

在他看来,蒙哥回去就是个搅屎棍,正好能把拖雷家搞乱。

可是窝阔台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人——蒙哥和忽必烈的亲妈,唆鲁和帖尼。

这位被后来史学家吹爆的“四帝之母”,那手腕可是硬得很。

蒙哥回家的第一天晚上,这老妈没跟他抱头痛哭,而是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血淋淋地告诉蒙哥:你爹是咋死的,你伯父为啥要养你,咱们家现在是个啥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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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上,蒙哥的三观估计是碎了一地又重组了。

他看着旁边那个比自己小6岁、一脸书生气的弟弟忽必烈,心里的仇恨值直接拉满。

从这时候起,这原本被设计成“仇人”的哥俩,直接锁死了,成了最铁的复仇同盟。

这就是后来长达26年“蜜月期”的开始。

1251年,蒙哥硬是从窝阔台家族手里把汗位给抢了回来。

刚上位那会儿,蒙哥对忽必烈那是真信任,直接让他全权负责管理汉地。

忽必烈也确实争气,不但把地盘管得井井有条,还顺手把大理国给灭了,给南宋来了个大包围。

但历史这玩意儿,总是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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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排他性,注定容不下两个太阳。

随着忽必烈在汉地的势力越来越大,他搞的那套汉法,重用汉人,甚至建立了一套只有大汗才配有的税收体系,这就触动了蒙古那帮老贵族的神经。

有人就开始在蒙哥耳边吹风了:“大汗啊,那个忽必烈在那边收买人心呢,老百姓只知道有王爷,不知道有大汗,钱都进了他私腰包,这怕是要造反啊。”

一开始蒙哥是不信的,但架不住天天有人念叨。

1257年,蒙哥终于坐不住了。

他也没直接找弟弟谈心,而是搞了个突然袭击,派亲信阿兰答儿去陕西、河南搞了一次“大查账”。

这一查不要紧,直接抓了一大批忽必烈手下的汉人官员,还在那列清单准备杀头。

这哪是查账啊,这就是在当众打忽必烈的脸,在剪他的翅膀。

这时候忽必烈难受了。

反吧,就是坐实了谋反,那这辈子就洗不清了;不反吧,那就是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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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又是那个汉人谋士姚枢给他出了个主意:“王爷,这事儿简单。

你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哈拉和林去当人质,你自己也去,见了大汗啥也别解释,就是一个字——哭。”

忽必烈也是个狠人,真就照做了。

这一招“苦肉计”还真管用,把蒙哥心里的火给浇灭了一半。

哥俩表面上抱头痛哭,好像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但是,裂痕这东西,一旦有了,就补不上了。

蒙哥虽然没杀弟弟,但把他的兵权给下了,甚至后来打南宋这种关键战役,直接把这个最能打的弟弟给“雪藏”在大后方,让他去管后勤。

1258年,蒙哥自己带着大军去打四川,一路冲冲冲,结果在钓鱼城这块硬骨头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这仗打得太惨了,从春天拖到秋天,蒙古骑兵在山沟里那是真的施展不开。

另一路打襄阳的塔察尔也打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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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整个战局要崩,心高气傲的蒙哥没办法,在1259年夏天,只能拉下脸皮重新启用忽必烈,让他去接替塔察尔。

这本来是老天爷给这哥俩最后一次和解的机会。

可惜啊,这诏书刚发出去没多久,蒙哥就在钓鱼城下挂了。

有的说是被石头砸的,有的说是得病死的,反正人是没了。

蒙哥这一死,直接搞出了个巨大的蝴蝶效应。

南宋因此多活了20年,蒙古帝国也直接炸锅了。

忽必烈听到大哥死讯的时候,你要说他多伤心,那真不见得。

他反应快得很,迅速跟南宋谈和,调转马头就往北跑,去跟那个想捡漏的小弟弟阿里不哥抢皇位去了。

那个曾经为了家族利益并肩作战的26年,终究在皇权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蒙哥到死都不明白,他拼命维护的那些蒙古老传统,最后还是被弟弟建立的“大元”给融合了;而他最提防的弟弟,最终还是踩着他的尸骨,成了真正的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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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宋濂等,《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

柯劭忞,《新元史》,中国书店,19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