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冬天,贵州金沙县档案馆里阴冷得要命。
几个工作人员正戴着口罩,在那儿清理一堆发霉的民国旧档,屋子里全是那种陈年纸张腐烂的怪味儿。
本来嘛,这种没头没尾的旧案物证,在那个乱世多如牛毛,也就是个存档吃灰的命。
这把枪的序列号,属于五十年前中央苏区最高级别的配枪名单。
而它的主人,就是那个让国民党特务头子徐恩曾到死都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名字:钱壮飞。
这一发现,直接把党史界那个著名的“长征第一谜案”给破了。
谁能想得到啊,这位当年在上海滩十里洋场呼风唤雨、单枪匹马把党中央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红色谍王”,最后既不是倒在敌人的刑场上,也不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而是因为身上的一件大衣,在西南荒山里被人用一碗掺了砒霜的米汤给放倒了。
这种死法,充满了那个旧社会特有的荒诞感,比任何编出来的谍战剧都要让人窒息。
咱们把时间往回拨,回到1931年那个要命的晚上。
你要是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就能明白“钱壮飞”这三个字到底有多重。
当时顾顺章叛变,那可是中共历史上最危险的时刻,没有之一。
这叛徒也是个狠人,直接把电报发到了南京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也就是徐恩曾的办公桌上。
钱壮飞截获情报的时候,上海那边的特务都已经把枪上膛了,抓捕名单上的周恩来、瞿秋白这些核心人物,离死神也就隔着层窗户纸。
那时候钱壮飞这波操作简直是神仙打架。
他一边要在眼皮子底下破译密码,一边还得派女婿连夜坐火车去上海报警。
这心理素质,哪怕心跳慢半拍都得玩完。
事后周恩来都感慨,要不是钱壮飞,大家伙儿恐怕都要在南京雨花台“聚会”了。
那会儿的他,穿西装打领带,会医术、会画画、还会演戏,在龙潭虎穴里混得风生水起,绝对是那个年代的“斜杠青年”。
但是吧,到了长征开始后,这位“千面人”的画风突变。
他不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钱医生”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满身泥泞、背着沉重发报机的红军战士。
在湘江战役和四渡赤水的时候,钱壮飞这脑子比一个师的兵力都好使。
他负责侦听敌台,靠着天才般的破译能力,几乎是蒋介石那边刚下令,红军这边就知道了。
红军在贵州大山里转圈圈,毛主席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地穿插迂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手里提着钱壮飞这盏“灯笼”。
可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再加上缺衣少食,把他的身体彻底掏空了。
据后来活着的老战友回忆,到了1935年4月,钱壮飞瘦得都脱了相,走路都打晃,这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雷。
悲剧就发生在南渡乌江的前夕。
1935年3月底,部队在金沙县后山乡那一带遭遇敌机轰炸,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就在那一炸之后,钱壮飞跟大部队失联了。
关于他去哪了,民间传得神乎其神,有说被炸死的,有说隐姓埋名的。
直到1984年那个老民团成员的临终口供被翻出来,真相才算见了光:他压根没死在战场上,而是误入了一户看似普通的人家想讨口饭吃。
那个年代的西南山区,穷疯了的人心比狼还狠。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个见财起意的恶霸,他不懂什么主义信仰,他就看中了钱壮飞身上那件质地不错的大衣,还有那把在那时候能换几头牛的柯尔特手枪。
为了这点身外之物,这帮人竟然在给这位红军干部端去的饭食里下了烈性毒药。
英雄防得住敌人的千军万马,却没防住人性里那点最原始、最下作的贪婪。
说实话,钱壮飞这一走,红军的情报系统像是被砍了一臂。
那会儿红军极其缺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密码专家。
要是他能走到延安,活到建国,以他在“龙潭三杰”里的资历和本事,新中国的安全战线绝对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啊,那个时代的红色电波里,从此少了一位顶级的“听风者”。
这比他失踪的时间晚了整整一周。
这一周他经历了什么,是挣扎求生还是在等待救援,现在谁也说不清了。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仪式,他就那么静悄悄地在荒山野岭躺了半个多世纪。
参考资料:
金沙县党史研究室,《钱壮飞烈士牺牲经过考证》,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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