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的冬天,山东肥城冷得邪乎,西北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
就在这么个死寂的冬夜,一户农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瞧,门口缩着个乞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馊味,衣服烂得连布条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个活鬼。
家里人刚想拿点硬窝头打发他走,没成想这乞丐突然抬起头,哆哆嗦嗦喊出了一个只有自家人知道的小名。
那一瞬间,全家人都傻了眼,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哪里是什么乞丐,分明是失踪了整整三年的红军师长乔明增。
他这一回来,不光是捡了一条命,更是带回来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事儿吧,说起来有点吓人,他冒死穿越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封锁线,不是为了回来过好日子,而是为了上交一份藏宝图。
那图里藏着的,是红军的一笔巨额“家底”,换算到现在,那就是天文数字。
要说清楚这笔钱的来历,咱还得把时间往回倒,回到1934年那个血流成河的冬天。
那会儿湘江战役刚打完,湘江水都被染成了红墨水。
大伙儿都知道红军主力在前面拼命,其实在队伍最后头,还有个“收容师”。
这支部队干的活最苦最累,既要收容掉队的伤员,还得搬运那些扔不掉的辎重。
乔明增当时就是红五军团第34师收容师的师长,他手里攥着的,是全军最后的指望——六担银元和三担枪支。
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在那个年月,这就是数千名伤病员的救命药,是部队东山再起的火种。
说白了,这就好比现在的创业公司,资金链都要断了,这点钱就是最后的融资,丢了就彻底没戏唱了。
当时的情况那叫一个危急。
红五军团那是出了名的“铁流后卫”,就是要把自己当钉子,死死钉在阵地上让主力撤。
眼瞅着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带着大批伤员和这几千斤重的银元行军,基本上就是送死。
部队撤到广西灌阳洪水菁村的时候,乔明增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捏把汗的决定:把钱埋了,人轻装突围,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取。
这可不是随便找个地儿挖坑那么简单,这是一场拿命做赌注的心理战。
乔明增选的地儿特讲究,就在村口一棵大枫树底下。
农村人都迷信,觉得古树有灵气,一般不敢随便动土,再加上那地方地形复杂,确实是个藏宝的绝佳位置。
那天深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乔明增带着几个过命交情的兄弟,悄没声地把六担银元和三担枪支埋进了土里。
接下来,他干了一件更绝的事儿。
他没跟着大部队走,而是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乔装成乞丐,留在了村里“看守”这笔巨款。
你想啊,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师长,突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乞丐,这种落差,一般人早就疯了。
这不光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对心理的极限摧残。
但他必须这么干,因为他心里清楚,这笔钱一旦露白,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时候,守住秘密比守住命还难,毕竟命没了是个人的事,钱没了是组织的事。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随着长征队伍走远,滞留在这一带的红军伤员越来越多,关于“红军留了大笔银元”的消息,开始在村子里悄悄传开了。
刚开始,乔明增还能靠装疯卖傻糊弄过去。
但人嘛,总是有软肋的。
看着身边的战友因为没钱买药疼得打滚,看着老乡家里揭不开锅连树皮都啃光了,乔明增心软了。
他偷偷挖出了一小部分银元,救济了几个急难的乡亲。
就这一时的“心软”,差点惹出大祸。
那天晚上,几百个收到风声的村民突然围住了他的住处。
虽然大家伙儿手里没拿家伙,也没有明抢,但那种眼神里的贪婪和试探,让身经百战的乔明增感到后背发凉。
他知道,原来的藏宝点算是废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乔明增带着几名核心战友,连夜进行了二次转移。
这次那是真玩命,专门挑连野兽都不走的偏僻小道,把剩下的银元藏到了一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死角。
这时候,国民党桂系军阀的搜查网也收紧了,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赤匪”,继续留在村里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也为了能把情报送出去,乔明增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回山东,找党组织!
这一路,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西天取经”,只不过没有孙悟空护着,全靠乔明增自己那两条腿。
从广西到山东,一千六百多公里,那是实打实走出来的。
他不光要忍受饥饿和寒冷,还得时刻提防无处不在的特务和关卡。
最惊险的一次是在河南。
一场暴雨把他困在桥洞底下,好死不死碰上一队搜查的国民党兵。
对方看他鬼鬼祟祟的,上来就要抓人。
千钧一发之际,乔明增抓起一把本来用来充饥的炒米,猛地撒得满地都是,然后趴在泥水里,像疯狗一样去抢那些沾满泥浆的米粒,嘴里还胡言乱语。
那副癫狂的样子,硬是把那帮当兵的给恶心到了,骂了几句“疯子”就走了。
就这么着,他捡回了一条命。
等他终于回到山东老家时,那个曾经英姿飒爽的红军师长,已经瘦得脱了相,估计亲妈来了都不敢认。
但他没在家里享清福,确认安全后,第一时间利用秘密渠道联系上了组织。
他凭着记忆,把那批银元和枪支的埋藏地点、地形特征,一五一十地画成了图纸上报。
在那份报告里,每一个标记都不是简单的地理坐标,那都是拿命换回来的承诺。
有些东西看似埋在土里,其实是长在骨头里的,挖不走,也烂不掉。
遗憾的是,老天爷没给乔明增亲自带路取回宝藏的机会。
抗战全面爆发后,他不顾身体已经亏空的厉害,毅然参加了八路军,重新拿起了枪。
1939年,年仅28岁的乔明增在一次惨烈的战斗中英勇牺牲。
那个关于银元具体埋藏点的最后记忆,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永远定格了。
建国后,党组织可没忘这笔“红色资产”。
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一直到七十年代,有关部门好几次派人去广西灌阳寻找。
后来甚至动用了当时最先进的金属探测器,在洪水菁村周围的山沟里把地皮都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却让人挺唏嘘的——什么都没找到。
有人猜,可能是后来山洪暴发改变了地形,把银元冲走了;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后来被不知情的村民无意中挖走了?
这事儿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但话又说回来,这笔至今下落不明的银元,其实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人心惶惶的年代,乔明增本可以私吞这笔巨款,隐姓埋名去过富家翁的日子,没人会知道,也没人能追查。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做乞丐、遭羞辱、冒死突围,只为了把这个秘密交给组织。
如今,那六担银元或许早已锈蚀在广西的深山红土之中,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但乔明增留下的这段故事,比金银值钱多了。
它告诉咱们后人,在那个信仰比命还重的年代,有一种忠诚,是可以跨越山海、无视金钱诱惑,甚至超越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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