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月飞雪定有奇冤,晚清余杭这桩大案,未见半片雪花,却搅动朝野、震动中外!举人杨乃武与豆腐西施小白菜,本是毫无瓜葛的陌路人,只因一句“羊吃白菜”的流言,便被诬下毒杀夫,屈打成招判死罪。
谁能想到,这桩看似“潘金莲与武大郎”的风月命案,背后藏着红顶商人的布局,洋报的推波助澜,更是慈禧为打压湘军、稳固权力的绝佳棋子!最终冤案昭雪,数百湘军官员落马,可两个无辜之人的一生,早已被这场权力博弈彻底碾碎,事情的真相远比传闻更刺骨!
光绪初年,大清江山早已内忧外患,光绪新登帝位,慈禧垂帘听政把控实权,民间百姓盼着新政清明,可腐朽的官场依旧浑浊不堪,余杭举人杨乃武,便是这乱世里怀才不遇的清醒人。
他是同治年间的科举举人,年少有才,本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搁在太平年代,入朝为官、谋个一官半职轻而易举,可晚清的仕途,早已没了寒门学子的出路。
平日里他收收房租,不愁温饱,又天生热心肠,精通律法,常帮乡邻代写状纸、出头打官司,成了乡里公认的“好先生”,可这份刚直,也让他得罪了权贵。
一次江上泛舟,他撞见余杭县令刘锡同的官船,仗着权势逆江而行,蛮横撞翻数艘小渔船,百姓哭诉无门。杨乃武见状怒不可遏,当众高声斥责其恶行,字字铿锵,让刘锡同颜面尽失。从此刘锡同对他恨之入骨,奈何杨乃武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行事滴水不漏,刘锡同抓不到把柄,只能暗中记恨,静待报复时机。
后来杨乃武嫌宅院空荡,出租了临街两间小屋,租客是豆腐坊学徒葛品连和他的妻子毕秀姑。毕秀姑生得眉目清秀,常年穿一身绿衫白裤,乡邻都唤她“小白菜”。因生得貌美,不少登徒浪子上门骚扰,葛品连无奈,只得自己挑担走街串巷卖豆腐,留小白菜在家忙活。
彼时杨乃武赋闲在家,时常闭门读书,闲人见状恶意造谣,将“杨乃武”比作羊,编造出“羊吃白菜”的秽语,流言越传越广,成了日后祸事的导火索。杨乃武听闻后大惊,连忙赶走葛家夫妇,却不知,灾祸早已悄然埋下。
杨乃武与葛家夫妇撇清关系后,本以为能安稳度日,可这年初冬,一场意外,彻底打破了所有平静。
彼时杨乃武受外地乡邻所托,离家处理一桩讼案,没曾想他刚走没多久,葛品连便突发重病,高烧不止、咳嗽不停,整个人虚弱不堪。小白菜心急如焚,第一时间进城请了大夫,抓回几副中药煎给丈夫服用,可药下肚后,葛品连的病情非但没好转,反倒愈发严重。
慌乱之下,小白菜又请了另一位大夫,对方一口咬定前医误诊,说葛品连得的是火疾,切不可补,只能泻火,随即开了数副猛药。小白菜依言煎药喂服,可谁也没料到,短短几个时辰后,葛品连便口吐白沫,一命呜呼。好好的人突然暴毙,再加上此前“羊吃白菜”的流言,葛家亲属当即认定,是小白菜谋害亲夫,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跑到县衙报了官。
余杭县令刘锡同接到报案,瞬间眼前一亮,他苦等多年的报复机会,终于来了!他深知,想要扳倒杨乃武,这桩案子便是最好的由头。当即下令抓捕小白菜,还提前买通了验尸的仵作,用早已过时的“银针探毒”之法,草草判定葛品连是中毒身亡,将小白菜定为头号嫌疑人。为了把杨乃武拖下水,刘锡同对小白菜动用了惨无人道的酷刑,烙铁烫身、夹棍夹手,一介柔弱女子,哪里扛得住这般折磨。
几番酷刑下来,小白菜不堪受辱,只能按照刘锡同的授意,屈打成招,谎称是杨乃武给了她毒药,教唆她毒死葛品连。随后刘锡同火速捉拿杨乃武,哪怕杨乃武能拿出离家的不在场证据,他依旧视而不见,对杨乃武严刑逼供。杨乃武纵然一身傲骨,也难敌酷刑摧残,最终被迫认罪,一桩子虚乌有的“谋夫毒杀案”就此敲定。
消息传开后,坊间哗然,人人都传这是“现代版潘金莲”案,却没人知道,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构陷冤案。
杨乃武与小白菜被判死罪,只待秋后问斩,杨家上下悲痛欲绝,唯有杨乃武的姐姐,始终坚信弟弟清白。她清楚,弟弟家境优渥,又是有功名的举人,断不可能为了一个小白菜,甘愿铤而走险犯下杀人大罪。为了给弟弟翻案,她放下所有身段,四处奔走呼号,一次次递状纸上诉,可官官相护,所有状纸都被刘锡同拦下,甚至还遭到湘军官员的打压。
就在她走投无路、近乎绝望之际,一个大人物主动找上了门,此人便是晚清红顶商人胡雪岩。
胡雪岩身为江浙巨富,官商两通,可他出手相助,从不是出于善心,而是另有深层算计。彼时太平天国刚被平定,曾国藩组建的湘军势力滔天,遍布江南官场,刘锡同便是湘军中的核心成员,而湘军的壮大,早已阻碍了胡雪岩的商业版图和仕途之路,他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打压湘军。
杨乃武与小白菜案,恰好成了胡雪岩手中的利刃。他先是拿出重金,全力资助杨乃武姐姐上京告御状,打通层层关节,让这桩地方冤案,成功递到了朝廷大员面前;紧接着,他又暗中买通外国记者,拍下杨乃武与小白菜的画像,详细刊载案件细节在《申报》之上,用舆论造势,将这桩民间冤案,扩大成举国关注的大案,更暗指湘军官员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一时间,举国上下议论纷纷,连国外势力都对这桩案子颇为关注,事情彻底闹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慈禧太后也正愁没有借口打压湘军。湘军平定太平天国后,功高震主,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成了慈禧的心头大患,她早就想削其兵权、清其势力,胡雪岩的造势、民间的舆论,恰好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一场围绕这桩冤案的皇权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慈禧当即下旨,派遣心腹钦差大臣赶赴余杭,重新彻查此案,明面上是为无辜者昭雪、整顿官场风气,暗地里,却是冲着湘军势力而来。
钦差大臣不敢有丝毫怠慢,抵达余杭后,当即下令开棺验尸,摒弃了此前不靠谱的“银针探毒”,动用最严谨的查验之法,反复核查后,终于得出了确凿结论:葛品连并非中毒身亡,而是本身体虚,又遇庸医误诊,服用了相冲的药物,最终不治身亡。
真相水落石出,朝野震动,刘锡同构陷忠良、滥用酷刑的罪行昭然若揭。而慈禧要的,远不止处置一个小小的余杭县令,她当即借题发挥,以刘锡同为突破口,顺藤摸瓜严查湘军中的涉案官员,但凡与案件有牵连、或是平日里仗势欺人的湘军将领,尽数被抓。
短短数月,数百名湘军官员落马,要么革职流放,要么问斩抄家,嚣张多年的湘军势力,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皇权抗衡,慈禧不费吹灰之力,便稳固了自己的统治。
可赢了权力的人,从不是这场冤案的受害者。杨乃武虽洗清了冤屈,却在狱中受尽酷刑,落下终身残疾,昔日意气风发的举人,变得精神恍惚、疯疯癫癫,再也不敢过问世事、帮人打官司,余生只能靠着祖上薄产,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苟活。小白菜毕秀姑,本是无辜弱女子,却被流言、酷刑和污名毁了一生,纵然沉冤得雪,世间也再无她的容身之处,最终削发为尼,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伴余生,终身未再踏下山门一步。
一桩小小的民间冤案,牵扯出官场腐朽、商宦算计、皇权与地方势力的生死较量,看似是风月流言引发的悲剧,实则是晚清王朝没落的真实缩影。
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借着普通人的血泪,扫清政敌、稳固权力,而杨乃武与小白菜,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最无辜、最可怜的棋子,他们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哀,更是封建王朝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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