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30日这天,南京明故宫机场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架飞机落地,走下来的是被称为“小诸葛”的白崇禧。
这时候的蒋介石,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把这位桂系大佬请来的。
老蒋手里捧着一份天大的“礼物”——把徐州和华中两个“剿总”合并,80万国军精锐的指挥棒,想全交到白崇禧手里。
大家都以为,到了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国民党内部那帮冤家终于要抱团取暖了。
谁知仅仅过了不到24小时,这事儿就黄了——白崇禧连夜买票飞回了武汉,死活不接这个茬。
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直接把南京政府推向了ICU,也给后人留下个大大的问号:要是当时白崇禧真接了这烫手山芋,淮海战役的结局能翻盘吗?
说实话,蒋介石当时也是被逼没招了。
咱们先看看当时的牌面。
徐州那边虽然蹲着80万大军,全是美械装备,飞机大炮管够,纸面数据比对面的解放军强出一大截。
但坏就坏在领头羊是刘峙。
这哥们在国军里有个外号叫“福将”,说白了就是除了运气好、听话,打仗是一窍不通。
早先在中原突围的时候被耍得团团转,后来定陶战役又把蒋介石的心头肉整编第三师给送没了。
老蒋心里跟明镜似的,决战时刻靠这只“听话的猪”肯定得输,这才硬着头皮去请那个虽然跟自己不对付,但打仗真有一套的白崇禧。
为什么当时大伙都觉得白崇禧是救世主?
这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就在一年前,1947年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像把尖刀直接插到南京眼皮子底下。
蒋介石慌得不行,派了几波人都没按住,最后还得是白崇禧出马。
白崇禧这人下手那是真黑,他不搞死守城市那一套,而是弄了个“总体战”。
在大别山搞“小保队”,特务装成老百姓,专门搞暗杀、搞破坏,实行连坐制,把老百姓和部队硬生生隔开。
那一仗,中原野战军是真吃了大亏,重武器丢得差不多,兵力折损过半,直到淮海战役前都有点没缓过劲来。
能把刘邓大军逼到这份上,白崇禧这只老狐狸确实有两把刷子。
那这么厉害的人,为啥看了眼地图就跑了?
很多人觉得他是想保存桂系实力,想看老蒋笑话。
这只说对了一半。
白崇禧这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军阀,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那24小时里,他对着徐州地图一看,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个绝户局啊!
当时的国军主力摆了个“一字长蛇阵”,这在兵法上就是找死,两头顾不上,中间容易断。
更要命的是人事问题。
徐州那边的邱清泉、李弥,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那都是蒋介石的“亲儿子”,黄埔系的嫡系。
让他一个桂系的后妈去管这帮亲儿子,谁听你的?
最最让白崇禧绝望的,是蒋介石那个改不掉的臭毛病——微操。
老蒋能在南京办公室里,直接把电话打到前线的团长营长那儿指挥机枪往哪摆。
白崇禧心里门清:赢了是老蒋英明神武,输了就是他白崇禧千古罪人,这买卖谁干谁傻。
所以第二天,他扔下一句“指挥系统不统一”,脚底抹油溜回武汉去了。
后来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那个“听话”的刘峙,加上后来赶去救火的杜聿明,果然没镇住场子。
先是黄百韬在碾庄被围,周围几十万友军就在那看戏,想救的救不进去,不想救的干脆不动;紧接着黄维兵团在双堆集被包了饺子;最后杜聿明也在陈官庄玩完。
55万精锐,短短65天,就像扔进绞肉机一样,没渣了。
刘峙这个背锅侠后来吓得跑到印尼去教书糊口,直到1953年才敢去台湾,可见当时那个烂摊子有多吓人。
回到那个终极问题:如果白崇禧真接了,能赢吗?
多年后,白崇禧的儿子白先勇说了句大实话:父亲当时认为,那个局势,神仙来了也难救。
这根本不是换个司机的问题,是整辆车都已经散架了。
那时候的国军,情报漏得跟筛子一样,作战计划还没下发到师部,西柏坡那边毛主席都已经看完了;后勤烂到根里,当官的喝兵血,前线士兵饿得连枪都提不动。
反观对面,几百万老百姓推着独轮车搞后勤,这才是最恐怖的战斗力。
这种“人心向背”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换一个高明的战术家就能填平的。
白崇禧要是去了,顶多是让解放军多崩掉几颗牙,或者把失败的时间往后拖几个月,但绝对改不了完蛋的命。
淮海战役打完,白崇禧手里那点筹码也没了。
他原本还幻想搞个“划江而治”,结果解放军渡江之后势如破竹,他的防线跟纸糊的一样。
最后,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小诸葛”,只能凄凄惨惨地飞往台湾。
到了那边,蒋介石能给他好脸色?
给他挂个“战略顾问”的虚职,实际上特务24小时盯着,连出门买个菜都被记录。
晚年的白崇禧,看着窗外监视他的特务,不知道会不会想起1948年那个深秋在南京的抉择。
1966年12月2日,他在台北孤独离世,终年73岁。
关于死因,有人说是心脏病,有人说是被特务下了药,反正身上发绿,死状挺惨。
不管真相是啥,那个属于旧军阀的时代,早就随着淮海战场上的硝烟,彻底埋进土里了。
参考资料:
白先勇,《父亲与民国:白崇禧将军身影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江苏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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