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时,书房里只剩陆承骁一人。
他扫过我红肿的眼尾和苍白的脸颊,薄唇抿了抿,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工作:
“目前事情还存在诸多疑点,调查需要时间,不能贸然处理,你再着急也没用。”
又是这套说辞。
我死死掐紧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底一片寒凉。
若不是无意间听到他和老友的对话,恐怕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傻傻等着他“按流程”给儿子一个公道。
我往前迈了一步,眼看就要跨进书房:“陆承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推进调查?”
男人眉头紧锁,正要开口搪塞,我忽然轻笑出声:“如果你愿意秉公处理,我可以同意离婚。”
陆承骁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冲乱了阵脚,难得愣了愣。
回过神后,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苏晚晴,要是每个军人的家属都像你这样,用私事威胁公职人员,那部队的纪律和公道何在?”
“安安在学校被欺负,多半是遗传了你的自私任性。”
我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他滥用职权,包庇旧情人的儿子,
如今,却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和儿子身上!
我上前想跟他理论,陆承骁眼疾手快,“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书房门。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也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我浑浑噩噩走下楼,手机突然响起,是我为儿子找的代理人。
和之前联系的几位一样,对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苏女士,这个事情……我实在接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瞬间攥紧手机,齿缝间溢出淡淡的腥锈味:“张律师,是不是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
“苏女士,您就别再追问了。”
电话匆匆挂断,我却心如明镜。
放眼整个军区体系和相关法律圈,能让经验丰富的代理人接连推辞的,除了陆承骁,还能有谁?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给张律师回拨了电话:“张律师,部队内部的调查申请您不接,那离婚诉讼您总该接吧?”
“我想请您,帮我打一场军婚离婚官司。”
赶到军区医院,我直奔儿子的病房。
已经脱离危险期的陆安,依旧裹着厚厚的纱布,瘦得两颊凹陷。
看见我,他的眼睛亮了亮,习惯性地往我身后望了望,
随后,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妈妈,爸爸还是没来吗?”
“安安乖,爸爸他……他还在协调资源,帮安安讨回公道呢……”
我强撑着笑意安慰儿子,心里的酸涩却快要溢出来。
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安安妈妈。”
我猛地回头,
只见夏柔提着一篮已经腐烂的水果,手里捧着一束白色康乃馨,身旁跟着那个把我儿子打进ICU的男孩赵天宇。
母子俩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夏柔率先开口:“终于见到您了,之前跟您提的和解事宜,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身边的赵天宇对着陆安竖了个中指,脸上满是张狂。
陆安吓得浑身一颤,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瞬间被恐惧填满。
我立刻挡在儿子身前,咬牙切齿地怒吼:“滚!给我立刻滚出去!”
夏柔摆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安安妈妈,别这么激动嘛,本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动干戈。”
我红了眼眶,声音都在发抖:“小打小闹?我儿子被你儿子打得断了肋骨、颅内出血,差点没能从ICU活着出来,你管这叫小打小闹?”
夏柔的脸色僵了一瞬。
我冷笑一声,字字带刃:“想和解也可以,让你儿子也断一根肋骨,我们就两清。”
话还没说完,夏柔立刻紧紧抱住赵天宇,恶狠狠地瞪着我。
赵天宇却一脸得意,挑衅地喊道:“妈妈,陆叔叔不是说了吗?不用怕她,他会保护我们的!”
听到陆承骁的名字,我积压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狠狠甩在赵天宇脸上。
嘹亮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病房。
“你敢打我儿子?你死定了!”
夏柔怒火中烧,伸手扯住我的头发,扬起手就往我脸上扇。
这段时间连日奔波劳累,我本就胸闷气短,被她接连几巴掌扇得眼冒金花,半跪在地上,任由她疯狂撕扯。
病床上的陆安嚎啕大哭:“不要打了!别打我妈妈!妈妈!”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他的伤口,鲜血很快染红了纯白的纱布。
等部队保卫科的人赶到时,夏柔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几乎毫发无伤。
而我鼻青脸肿,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连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