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人贩子,我妈是他拐来的首富千金。
警察找来的那天,他在追捕中坠崖死了。
我和妈妈被送回了温家。
妈妈精神失常,尖叫着推开我:我没有生过人贩子的孩子。
外公气得发抖:温家不可能有这种野种。
我被他们送进了寄宿的贵族学校。
校霸欺负我,喂我吃狗饭。
你爹是畜生,你也只配吃这个。
我被迫吃了一口后,哭了。
没人告诉我,狗饭这么好吃啊。
校霸的小跟班孙磊把我的头按进狗碗时,一股诱人的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我盯着碗里的三文鱼和牛肉,没忍住,小小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我的眼泪啪嗒掉进了碗里。
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不顾头还被按着,埋头大口大口吃起来,眼泪混着饭一起咽下去。
卧槽?孙磊吓得松了手,后退两步,她、她真吃了啊?
一旁的校霸江烨愣了愣,用手肘捅捅赵小胖:你那狗饭干净的吧?狗没吃过吧,没病菌吧,怎么人傻了?
赵小胖也懵了,挠挠头:我盯着我家阿姨现做的啊,为了给她个教训,三文鱼和牛肉我都选的昨天剩下的。碗倒是新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把碗舔得能照出人影,然后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们,小声问:
还有吗?我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江烨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一脸凶相:你、你还吃上瘾了是吧?!
但我不怕。
我爸喝醉时就爱打我。
他两百斤,下手重,拳头跟沙包一样大。
有一次妈妈想要跑,被抓住了,爸爸气得打断了十几根带刺的藤条。
我抱着妈妈,求他别打了,他打红眼了,拎起锄头就朝我脑袋上砸了过来。
那次我昏过去三天,额头上现在还有一条很长的疤。
除了那条疤,我身上还有很多伤痕,掐的,开水烫的,藤条打的……
他们再凶,也凶不过那个男人。
校花白露端着餐盘路过,翻了个白眼:你们蠢不蠢?直接把自己不爱吃的丢给她不就行了?
说着,她面无表情地把餐盘里的西兰花、胡萝卜、肥肉全丢进了我的狗碗。
周围的同学恍然大悟。
很快,我的碗里堆起了小山:
我讨厌吃青椒!
给你给你,这虾仁腥死了。
螃蟹好麻烦,不想剥。
五花肉太肥了,腻死你。
我呆呆地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剩菜:清蒸龙虾、完整的大闸蟹、油亮的红烧肉……
不,这不是剩菜。
这是我的天堂。
这些……真的都给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神经病,果然是个傻子。
孙磊嘟囔着走开了,但走前往我碗里丢了只鸡腿。
赵小胖盯着我的碗看了半天,转头对江烨说:哥,你说那狗饭真有那么香吗?我看她吃得好香啊……
江烨咬牙切齿地冲我吼:吃不完不准走!听见没!
然后转身踹了赵小胖一脚:你看什么看!也想吃狗饭啊?!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捧起那个沉甸甸的碗,找了个角落蹲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饭堆上,每一粒米都亮晶晶的。
我用手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又挖了一大勺饭,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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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清醒的时候,跟我说过,她是弹钢琴的。
但她的十根手指都被砸变形了,她甚至没办法握住我的手。
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被锁在猪圈里,一根长长的铁链拴在她的脖子上。
她经常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吼叫,念着我听不懂的外语,念着念着又哭。
只要一找到机会,她就会往外跑。
刚开始她会带着我一起跑,在这个家,我也不受待见。
我是女孩,从出生开始就不受待见。
小时候,那个男人叫我都是叫林贱女。
八岁时,林勇才带着我去上户口,工作人员问我的名字,他不耐烦地说:林贱女。
工作人员不可置信,你确定?上了名字就不好改了。
跟她妈一个贱样,还配什么好名字。
工作人员气得不行,在纸上写了林小草,问林勇是这个吗?
林勇不识字,以为那就是贱女,胡乱点头。
我缩在柜台边一直低着头,直到看到户口本上的名字,才松了一口气。
走的时候,我手心被塞了一百块。
我感激地看着那个工作人员,走了好远,才趁我爸不注意,远远给她深深鞠了一躬。
晚上他喝醉了,我拿着钱和钥匙去找妈妈。
隆冬腊月,妈妈只穿一件破背心,蜷在角落里发抖,头发打成死结,脖颈的皮肤被铁链磨出厚厚的、暗红色的硬痂。
妈妈,你拿钱快跑。
我熟练地打开锁,把钱给她。
她盯着那张钞票,眼神茫然。
与社会隔绝太久,她已经不认识新版的钱了。
她忽然警惕地瞪着我:你骗我。你是他的孩子,你肯定骗我。
那时她精神时好时坏,说话颠三倒四。
我连哄带劝,终于扶她出了门。
可没跑出几步,就撞见了巡夜的三大爷。
村民举着火把追来,把我们捆了回去。
那次,我们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的头被石头砸开一道大口子,血浸透了猪圈的稻草。醒来后,她看我的眼神里只剩下恨。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跑了。
囡囡,你带妈妈走好吗?
你们林家都是魔鬼,求你们放过我好吗?
她神智越来越不清楚。
那时候因为有好心人资助我们村,我被送去镇上上了学,开始明事,也渐渐明白妈妈是被拐来的。
我是人贩子的孩子。
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唯一的朋友,结果第二天我就被全班孤立了。
你妈是疯子,你爸是人贩子,你也不是好东西。
他们朝我丢垃圾,冲我吐口水,还有人把我的头按进厕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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