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雍正能从“孤臣”形象的皇子,一跃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年羹尧功不可没。这点确实没错,但年羹尧的辉煌就像从天空中划过的流星,来得快去得更快。
雍正以皇帝之尊在诏书中对年羹尧说“好心疼”。不到两年,雍正又以92条大罪将其赐死。前后反差,令人觉得雍正过于刻薄寡恩。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雍正即位之初,靠年羹尧稳定西北。雍正感念其功,一副万分深情的模样说:“我要与你做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令天下后世钦慕流涎就是矣。”这话后来成为历史上的著名笑话。
年家是书香门第,不能说世代为官,年羹尧的祖与父靠读好书、参加科举,步入仕途。年祖官至知州,年父官至工部侍郎、湖广巡抚。在这样一个家庭熏陶下,年羹尧自幼爱读书,21中举人,22岁中进士。要知道素以博文强记著称的清朝名臣张廷玉,也到29岁才中的进士。
22岁中进士的年羹尧,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一眼就被前武英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时任内大臣的纳兰明珠相中,招他做孙女婿。没错,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性德,正是年羹尧的岳父。
父亲是封疆大吏,太岳丈是中枢重臣,自己又年少中进士,办事扎实深得康熙喜爱,因此年羹尧的官跟做得坐火箭一样。22岁中进士,任翰林院庶吉士;25岁通过考试,升翰林院检讨;30岁升任翰林院侍讲学士;31岁升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31岁同年代表清廷出使朝鲜,回京后不久被康熙外派到四川任巡抚。这份为官履历,谁看了不说是妥妥的“预备宰相”,他后来领武职、亲自带兵平叛,说实话有些“埋没”了。
年羹尧与皇四子胤禛(也就是后来的雍正帝)扯上关系,还是康熙四十八年,年羹尧刚上任四川巡抚这年,胤禛晋升为和硕雍亲王。之后,年羹尧所在的汉军镶白旗归胤禛管辖。但这种主属关系,对前途一片光明,注定成为清廷最有权势的一小撮人的年羹尧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更何况,年羹尧背后的大靠山是康熙,当时他做什么康熙都支持。
甚至可以讲,当时的年羹尧没把胤禛当回事。康熙五十八年,胤禛曾写信训斥年羹尧,说他对自己不够“尊敬”。有两句话为证,“妃母(我妈)千秋大庆、阿哥完婚之喜,而汝从无一字前来称贺。”“汝父称奴才,汝兄称奴才,而汝独不然者,又何必称我为主。”
不管胤禛什么想法,反正年羹尧的官位继续升,四川总督、川陕总督。他43岁时,就已经成为当时清朝最有权势的封疆大吏之一。年羹尧后来下注胤禛,主要是两方面原因。
一,康熙五十八年,胤禛以八旗主仆关系,借口年父年事已高,强行让四川的年羹尧把身边10岁以上的年家子侄,送到北京来他照顾。这不就是人质嘛。
二,康熙突然驾崩,胤禛借隆科多的军队围住畅春园,顺利登基称帝,年羹尧这时候要不起兵叛变,要不顺水推舟俯首称臣。
对了,年羹尧跟雍正还有一层关系,在康熙的安排下他娶了年羹尧的妹妹做侧福晋。不过这样的姻亲关系,年羹尧还跟皇九子胤禟有;年羹尧还跟皇十四子胤禵是军事搭档。
胤禛登基同年,年羹尧解决在西北当大将军王的皇十四子允禵,这是一份相当有分量的投名状。雍正也是投桃报李,不断给年羹尧封爵,二月二等轻车都尉,三月升为三等公,十月又升为二等公。紧接着罗卜藏丹津叛乱,雍正亲选他作为大将军去平叛。
年羹尧不负雍正,没到6个月就荡平了叛乱。军事上的巨大成功,彻底稳住雍正的皇位,这对君臣的关系也进入了肉麻到无以复加的蜜月期。除前面说到的“心疼”和“做一对君臣榜样”,还有什么“朕之恩人”的吹捧。
说白了,雍正这明摆着是在捧杀年羹尧。因为年羹尧46岁,封爵就到一等公了,这是除皇子外的最高爵位了。这时候的雍正,没有再能给年羹尧的东西了。年羹尧想过功成身退,但是雍正太“热情”了。
雍正对年羹尧的“捧”,不仅仅是对年羹尧本人,还在群臣之间捧年羹尧,如常常绕开中央六部跟年羹尧商量各种中央决策。年羹尧自己也逐渐昏了头,开始疯狂举荐卖爵鬻官——变相架空吏部尚书隆科多,对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们骄傲得不行。
雍正对此没有申斥和阻止,他要年羹尧万劫不复、爬不起来不可。“捧”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杀了。雍正先放风,流露出对年羹尧的不满;大臣们纷纷上奏群起而攻之时,雍正策反年羹尧属下,将其架空年羹尧,接着让他去天边的东南杭州当将军,最后将他的官职、爵位,一步步削掉,以92条大罪赐死。
年羹尧死时,仅47岁。有句话说得好,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唯有赐死。除非年羹尧早早退休,甘愿回家过平淡生活,不然根本活不了。不是今年赐死,就是明年赐死,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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