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峰
图: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
文章引言:
“南京博物院事件”的持续发酵,引发了整个社会的高度关注,靴子何时落地,估计不会太久了。
此事之所以重要,因为事关整个社会人民百姓对国家文博公共机构的公信力。
如果在此事中,南博不能给我国全民一个可信的交代,让事件水落石出,客观透明地呈现于社会大众,那后果将是地动山摇的。
它对整个社会的伤害将不只限于“南博文物案”一事,其恶劣的影响将会持续几十年,甚至半个世纪,也是可以预见的。房子一天可以倒塌,但是绝不可能一天建成。
今天笔者青峰就以拟人化写作手法,以历史艺术史料及目前已公开的该事件材料,让仇英《江南春图卷》作为“第一人”,让它“自我”叙述自己的前世今生,以期平台读者朋友们对《江南春图卷》的诞生历史、艺术特色、历史流转以及该画在我国古画书画史上的历地位等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
为了行文之畅,本文中《江南春图卷》直接以第一称“我”来出现,以方便“自述”。
一、《江南春图卷》是如何诞生的?该画的诞生背后有哪些人物往事?
图:明代仇英《江南春画卷》完整高清图片
我是《江南春图卷》,系明代画家仇英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我的的诞生,是古代文人雅集的一个浪漫故事。
虽然我的诞生主要得益于明代画家仇英,但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与努力。
1530年前后,正是大明王朝中期,那时正是嘉靖九年左右。
在嘉靖帝主导的无为而治理念下,宋朝理学已渐渐趋于衰微,取而代之的则是王阳明心学的兴起,肯定了“人欲”存在的合理性。人性的解放,使得当时整个社会都倡导个性自由,商品经济也开始繁荣起来,海外贸易规模也日渐扩大。
当时社会人们开始追慕新奇、讲究奢华的服饰、住房、饮食等。
正是在这一社会背景下,我的主人仇英将我带到了这个世上。
我的主人仇英,生于1502年,死于1552年,他一生只活了50岁。而我至今差不多有495岁了,我经历了明代中后期,又整整跨越了元、清、民国三个时代,才来到新中国的。
这近500年的岁月中,我经历了磨难与苦难迁徙岁月,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有多么的不易。
本来,当我跨越那漫长的历史,来到新中国后,我是无比欢欣的。
因为在民国时代收藏我的主人庞莱臣老先生的后人庞增和在1959年,经我找了一个好人家——南京博物院,别提我当时有多高兴啊!
图:庞莱臣(1864~1949)
我知道,自己从此不会再“流浪”了,南京博物院属国家一级文博院,一定会让我从此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谁能料想,那一帮见利忘义、鬼迷心窍、私欲熏天的人,以瞒天过海、乾坤大挪移的手法,让我在2000年前后又开始了“流浪”岁月。
要不是庞莱臣先生的嫡系后人、曾孙女庞叔令女士在2016年北京嘉得拍卖会拍卖预展会上发现了我,我这些年里的苦难酸楚,还不知等到哪一天才能被世人知晓。
图:庞莱臣曾孙女庞叔令
我这一下把话题扯远了,暂且先不说这件糟心的事,还是先说一说我诞生时的浪漫往事。
1530年时,我的主人仇英正值绘画的当打之年,他时年28岁,处人生壮年。
此时,他在绘画上的技法已经日趋成熟,深得书艺“六法”,于人物、山水、花卉、走兽、飞禽,无所不能,无一不精。
其绘画线条之劲、落笔之准、构思之巧、布局之妙、设色之美,不惭古人,直逼宋元。其绘画作品,就连他与之同时代的画坛前辈兼师友的文徵明,在观看其作品后,也时常发出感叹道:
“见仇画方是真画,使吾曹有愧色耳!”
这一年(即1530年)春,吴门文人艺术家、诗人文徵明、仇英、王宠、文彭、文嘉、王穀祥、彭年等人雅集于苏州曹家巷文徵明府邸,一时之间高朋满座。
只见室外春光丽波,扶柳摇曳,鸟鸣不断,一片春天生机勃勃的景象。
众人十分惬意,彼此相互诗词唱和,雅趣盎然。
文徵明拿出自己收藏的元代大书法家倪瓒所书《江南春词》,请大家一同欣赏。
倪瓒,系元末明初诗人、书画大家,字元镇,号云林,生于1301年,逝于1374年。他出生于名门世家,先祖倪宽为汉代御史、孔子后裔孔安国的弟子。
倪瓒一生家境优渥,不治他产,唯善书画,是与元代画坛黄公望、王蒙、吴镇齐名的书画大家,此四人合称元代画坛“元四家”。
当王宠等人为倪云林书法《江南春词》纷纷叫好赞叹之际,文徵明题议大家各自为该作品附诗词一首,以襄其盛。
现场赋诗,对于他们这样的顶级文人,自然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赋诗毕,大家兴致未减,于是公推文徵明作画一幅,以此纪念这次雅集之事。
这一年,文徵明已经60岁。
面对众人之请,他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道:“老夫此前已就此题材作过一画,画名正是《江南春图》,今不宜以此为题再作一幅。”
图:文徵明所绘《江南春》画作
说完顿了顿,又缓缓地说:“老夫有一提议,建议此画由仇十洲(注:即仇英)来画如何?十洲之画已日臻成熟,其技艺亦不在各位之下,尤其是其绘画构图之巧、布局之妙,常有出人意外之表,十洲老弟不妨就此献技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称是,认为此议甚好。
仇英谦辞一番后,见众人不就,只好答应,道:“烦请诸位先生给在下一点时间,半月之后将携画再来文先生府上与大家一集,不知如何?”
文徵明知道仇英作画一向严谨专注,用笔细腻,现场的确难以一时完成。于是对众人道:“十洲所议甚好,半月后再聚,以观仇画。”
半个月后,仇英果然携画至,众人无不高兴。
图:《江南春画卷》中,仇英的绘画部分。
当仇英将我取出,高28厘米、长约116厘米的画作展开后,一幅江南春色美境便展现在了大家眼前。
只见山庄临水而倚,周围翠竹掩映,三五颗松柏浓荫叠翠。二士夫骑马缓行于绿柳板桥之间,后跟一挑夫,紧随其后。
远处桃李争艳,高阁临空,层峦叠起,山色空蒙。江面上画船往来,群鹜齐飞。江南早春,宛然在目,一派生机。
画工之细腻,构图之精巧,布局之雅致,无不显示出我主公仇英精湛的绘画功力。
于是,大家纷纷赋词作诗,以此纪念这一雅集盛会。
先后为我在《江南春图卷》上题跋的人有明代画坛领袖文徵的长子、书画篆刻家文彭,其次子、书画家文嘉,明嘉靖年间进士、书画家王穀祥。此后在我主公仇英去世后,还有文徵明为怀念仇英,为该画作了题跋;书法家彭年以及明嘉靖年间进士陈鎏。
陈鎏生于1508年,他出生时,我主公实父先生已去世3年。他们彼此并无人生交集,陈鎏是吴门书法家的后起之秀,见到《江南春图卷》后,为我题写了“江南佳丽”四字,后置于《江南春图卷》的前面,名为“引首”。
至此,以仇英画作为核心部分的《江南春图卷》完成,形成了从“词、画、和诗”再到“题跋、引首”的完美的艺术链条。
图:明代陈鎏为《江南春画卷》所题“江南佳丽”四字
通过“我”上面的自述,想必大家会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我的诞生因此大致是:是先有元代倪瓒的诗在前,后有仇英的画在后,再有明代一众书画名家的“题跋、题诗、题词、引首”在后。
这样就形成了我今天的面貌。
《江南春图卷》全长7米,卷轴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卷首为陈鎏所书“江南佳丽”四字;中间主体部分是仇英的绘画,描绘的是江南早春美景;第三部分则是汇集了10余位名家的唱和词作及书画题跋。此外,整个画卷上钤有60多方印鉴,展示了我在这近500年来流传有序的历史记录。这也是我身上的文化传承秘码。
那么,这500年来,我是怎样流传到现在的呢?
二、仇英《江南春图》卷,在近500年的岁月中,是如何一路走来的?
由于我的诞生直接原因,是明代著名文人、靖靖四年进士袁袠所藏的元代倪瓒《江南春词》,请仇英为诗补图所引出,因此《江南春图》卷诗、书、画三者合壁后,一直为袁袠所收藏。
1547年,即嘉靖二十六,袁袠去世后,画卷就传到了其子袁尊尼的手上。
1574年,即时代朱神宗万历二年,袁尊尼去世后,《江南春图》卷流转到了何处。这个情况“我自己”也不知道了。也许是“我”当年睡着了。
直到我醒来时,发现早已物是人非,来到了清代乾隆年间。我这一睡便是200多年,睡着时间够长的。幸好,我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与两百年前没什么两样。
这之后,我被江南苏州名门王氏家族王楠、王鲲、王致望三代人收藏在“话雨楼”,并在我身上盖上了“王鲲至宝”的鉴藏印章。
王楠是清代苏州乾隆年间有名收藏家,他本人在文学上有很高的修养,并擅长鉴别金石书画。
他生前收藏有上千种前代碑帖,并著有《金石辩考》《话雨楼诗钞》等,把话雨楼的收藏推上了鼎盛。他还曾邀请同时代的大书法家金农前往多次鉴赏《江南春图》。
这一文化雅事,后被金农记载于其札记,成为《江南春图卷》流传有序的一段信史。
就这样,我在王氏家族话雨楼一待又是上百年。王氏三代人将我照顾得很好,与200多年前我,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此后,随着杭州王氏家族的衰落,我又被江南望族顾氏顾文彬所收藏。
顾文彬,字蔚如,号子山,1811年(即清嘉庆十六年)生,系道光二十一年、即1841年进士。
顾文彬自幼喜欢书画,且善于诗词,是我国晚清诗人、书画鉴藏家。他一生士途并不显,最高只做到了从三品的加布政使衔。1875年,即光绪元年,以病辞官归乡后,热心于古籍、金石书画收藏,并建有“过云楼”用以专门收藏金石字画。
1889年,即光绪十五年,顾文彬去世后,我又被其孙、书画收藏大家顾麟士收藏有年。
进入民国之初,岁月动荡,我又开始了颠簸流离的命运。
不知何时,我来到了恭王府。
1921年,江苏大收藏家、书画鉴定大家庞莱臣以黄金千两将我买走。自此我又回到了我出生地苏州。
庞莱臣,即庞元济,1864年生,字莱臣,号虚斋,浙江湖州南浔人,以字行于世。
庞莱臣是民国书画收藏大家,其父庞云鏳为南浔四大富豪之一。庞莱臣成年后在上海及家乡南浔大办实业,积累了大量的个人财富。
19世纪未到20世纪初,庞莱臣以其雄厚的财力收集了数以千计的历代名画。其收藏品涵盖了宋至清代大量珍品,尤以吴门四家为精。
他一生的收藏以真伪鉴定严谨著称,凡盖有“虚斋”印章之作,皆受海内外认可。
这幅仇英《江南春图卷》尤其被庞莱臣所珍视,生前在画卷上钤有“虚斋至精之品”的鉴赏收藏之印。
后来,庞莱臣又在“我”身上钤上了“虚斋珍赏”“虚斋精品”等共计12方鉴藏印,并将“我”收录在其著作《虚斋名画录》之中。
这宠莱臣收藏《江南春图卷》的岁月中,先后有著名书法大师于右任、国画大师张大千、民国画坛宗师吴昌硕等人受邀鉴赏过此画。
那么,“我”又为何会中现在2025年6月北京嘉德拍卖预展会上的呢?
这是一个充满金钱贪婪与私欲膨胀的悲情故事,说来话长。
三、庞氏后人捐赠给南京博物院的仇英绘画精品《江南春图卷》,为何2025年6月会出现在北京嘉德拍卖会上?
图:《江南春图卷》中仇英的绘画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南浔沦陷,庞莱臣携书画寓居上海。这些珍贵的中国古代名画基本得以保存,不致损毁散佚。
1949年3月,庞莱臣先生以85岁高龄去世。
庞莱臣后半生的主要精力,可以说都用在了收藏保护这些古代名画之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庞莱臣去世前,留下遗嘱,将其生前藏品及其他遗产分别给其养子庞秉礼及两个孙子庞增和、庞增祥。
后在庞莱臣的弟弟庞赞臣的主持下,其生前遗产一分为三,分给了其后人。
此后,“庞虚斋”的藏品开始大规模散入社会。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后,庞氏后人没有去台湾或香港,而是坚定地选择留在了大陆。
此时的新中国百废待兴,全国各地文物在晚清以后这百年岁月中,屡经战乱,被损毁者无计其数。
为了有效保护好全国各地文物,更好地传承中华文明,我国各地开始陆续兴建博物院及博物馆,用以收藏守护中华文明及文物国宝。
但是,当时我国各地博物馆,包括北京故宫博物院、南京博物院在内的公共文物机构,都面临一个尴尬的处境——文物藏品十分有限。
那怎么办?
于是,国家开始向社会民间征集文物,动员一些地方有名的个人收藏家、文玩收藏世家向国家捐赠藏品。
正是在这样一个万史背景下,我《江南春图卷》作为被时任新中国首任文物局局长郑振铎先生点名过的古代文物,来到了南京博物院。
1959年,庞莱臣之孙庞增和携家人向南京博物院无偿捐赠庞莱臣“虚斋旧藏”古画137件,仇英《江南春图卷》便是这其中的一件。
当时,南京博物博物院向庞增和先生出具了《捐赠文物资料数据》,及捐赠“虚斋旧藏古画137件清册等捐赠证明。南博就捐赠专门以致谢信的方式表达对庞家后人的感谢。在南博的信中,其中写道:
“我们一定好好保存这批古画。”
庞氏后人的这一爱国之举,受到当时整个社会的高度赞誉与肯定。
对此,作为此批古画137件中的一员,“我”别提有多高兴,高兴自己从此回到了公众视野与国家级博物院的怀抱,从此再也不会“流浪”了。
谁料,“我”在南京博物院库房不到3年,“我”的身份真伪便出现了麻烦。
1961年11月,原文化部组织以张珩、韩慎先、谢稚柳三位专家为主的全面鉴定专家组到南博进行书画鉴定。
当时三位专家在鉴定包括庞氏后人捐赠的这一批137件在内的古代书画后,给出的鉴定认为:
“《江南春图》卷,伪,一般,陈鎏题引首真,后面题跋完全不对,伪做得很好,原庞家是当真的藏的。”
这一下就让“我”的生世真伪变得扑朔迷离了。
不过,以张、韩、谢三人为首的鉴定专家组,在鉴定完古代书画后,给出了一份持保留意见的工作组报告(注:报告见下)。
图:1961年文物鉴定组报告(局部)
在这份由张珩主持执笔的报告中说:
“这次争论的九件,一是庞莱臣家属的捐赠,一是上博代购,都不是南博自己征集的东西,而且比较杂乱,不是好,就是坏,不容易发生争论。”
1964年6月,王敦化、徐沄湫、许莘农三位文物书画鉴定专家再次鉴定,认为:
“仇英江南春图卷,假。”
至此,“我”的命运开始了戏剧性的急转直下。
1997年6月9日,被认定为赝品的《江南春图卷》,由时任南京博物院副院长的徐湖平、时任南博经营部主任的钱峰、南博工作人员凌波等人签字(注:签字见下图),退出南京博物院馆载录,转至江苏省文物总店。
图:1997年6月9日,就《江南春画卷》流传去向,徐湖平、钱锋、凌波三人的签字原件照片
“我”被调剂划拔到江苏文物总店后,第二天便被一会神秘的“顾客”以人民币16万元买走。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那张江苏省文物总店文物古籍外销统一收票记帐联上,收货人一栏中,收货人为“顾客”。
按当时南博文物总店规定,凡在文物应购买文物商品的顾客必须出具身份证件,实名登订购买。可是这位买家在收票收货人一栏上填写的是“顾客”二字。
“我”当时还一度认为这位神秘买家姓“顾”,名“客”。
直到后来“南博事件”发生后,“我”才知道,买家的真实姓名,是南京注册成立于1996年的南京艺兰斋老板,名叫“陆挺”。
图:江苏省文物总店2001年发票,是示《江南春画卷》以6800元出售。
1999年,上海收藏家颜明等人参观艺兰斋,陆挺向其展示《江南春图卷》,以此炫耀。
2000年,在《读者》杂志第八期上,艺兰斋拍卖广告中,就有“我”(即《江南春图卷》)的介绍,并注明“我”系艺兰斋藏品。
到了2006年,我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南京师范大学学报中。在该学报中,陆挺的夫人、时任南师大中文系讲师的丁蔚文女士,发表了一篇《仇英江南春卷考辩》的学术论文。
2010年8月,江苏《现代快报》刊收的《艺兰斋珍宝探秘》一文中,对陆挺收藏的时代仇英《江南春图卷》进行了详细介绍。
《江南春图卷》接连现身,这引起了“我”以前的主人、庞莱臣先生曾孙女庞叔令及其他宠氏后人的关注与困惑——明明该画已于1959年捐赠给了南京博物院,为何会在市场上频繁现身呢?
在此之后,庞氏后人曾多次要求南博出示庞氏家族1959年所捐赠的137件古画,南博次捐赠之物早已属于国家,庞氏后人无权查验为由给予拒绝。
2016年,庞家开始持续向南京博物院信,希望查看所捐古画藏品的现状,尤其是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的现状,未收到南博的回复。
2025年5月下旬,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出现了。
庞叔令获知北京嘉德拍卖公司5月份的春拍国录上,赫然出现了庞家所捐旧藏、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起拍价为8800万人民币。
庞叔令一时无比震惊。
在庞叔令的举报与国家文物部门的干预下,拍卖公司随即对“我”作了撤拍处理。
6月底,庞叔令女士按法院调解书约定走进南京博物院库房清查1959年所捐137件古画时,发现包括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在内的5幅古画已经去向不明。
此事经庞叔令向社会公开披露后,引起全体中国人民的广泛关注,所有人都无比震惊。
五、《江南春画卷》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
图:明仇英《江南春图卷》局部
2025年11月20日,庞叔令状告南京博物院正式开庭。
庭审中,庞叔令要求南博说明在南博“消失”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等五幅古画被“划拨、调剂”的具体流向,并最终将其返还。
由于“南博事件”社会影响巨大,牵动了每一位大众百姓的神经,目前已由国家文物总局及江苏省成立了专项联合调查组,正在彻查此事。
该事件并非一件丢失文物事件这么简单,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否则它会从根本上动摇社会正义、契约精神,以及整个社会的公信力。
至于南博鉴定的仇英《江南春画卷》为“伪作”的结论,是否能站得住脚,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我”想在全国人民的关注下,会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
明代画家仇英如今存世的作品极少,国内外一共不足百件。在我国仅47件,弥足珍贵。
作为明代画家仇英生前的精品力作,《江南春图卷》是集明代众多书画家、诗人、文学家“词、画、和诗”于一卷的完整艺术作品,500年来流传有序,光在“我”身上由历朝历代鉴赏收藏家钤盖的印章就有近70枚。
所以,关于“我”的真伪,“我”是有信心的。
这就是“我”——《江南春画卷》的自述。
此刻,“我”好想回家,回到可以保护我、呵护我的国家级博物馆。——全文终
——青峰,2025年12月29日写毕于鄂西夷陵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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