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谈游学】与羽戈同游合肥、寿县，追寻李鸿章与淮军遗迹|刘铭传|合肥|太平军|段启瑞|淮军

近世中国，有三支军队最为著名：湘军、淮军与北洋军阀。自1853年初曾国藩组建湘军（若以江忠源所练楚勇为湘军之起源，其历史则更早），至1928年末张学良东北易帜，北洋军阀谢幕，这三支军队纵横驰骋于华夏的历史，超过七十五年。三者之间，此消彼长，一脉相传，几乎不曾间断。淮军完全脱胎于湘军，无论人事还是军制；北洋军的军制则迥异于淮军，不过论人事，其领袖袁世凯以及大将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北洋三杰龙虎狗）等皆出身淮军。由此说来，这三支军队的历史，正可拼成一部中国近代军事史与政治史。

位于闹市区的李宅是典型的晚清江淮地区民居建筑。1858年8月，太平天国将领陈玉成率部攻克庐州，将李鸿章的祖宅焚毁一空。1862年开始，李鸿章及其兄弟在合肥广置房产。深宅大院可以覆盖淮河路中段的半条街，时称“李府半条街”。

湘军与淮军皆以地理命名，相形之下，后者地理属性更加鲜明。试以将领为考察对象，湘军主将的籍贯遍布湖南全省，淮军主将的籍贯则集中于安徽合肥一市：李鸿章生于合肥县东乡，张树声、刘铭传、周盛波、周盛传、叶志超等是肥西县人，刘秉璋、潘鼎新、吴长庆、丁汝昌等是庐江县人，吴毓芬、吴毓兰等是肥东县人，聂士成是长丰县人，这些地方，在晚清属庐州府，而今属合肥市（当然，淮军主将不全是合肥人，如程学启是安徽桐城人，郭松林是湖南湘潭人，滕嗣林、滕嗣武是湖南麻阳人等）。无独有偶，淮军之后，北洋之虎段祺瑞也是合肥人。

安徽博物院是国家一级博物馆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展陈包括《安徽文明史陈列》、《徽州古建筑》、《安徽文房四宝》、《新安画派》和《江淮撷珍》等。

为什么是淮军，为什么是合肥，这是与合肥游学相关的第一个问题。

三河镇内有古城墙、古炮台、太平军指挥部旧址、英王府、大夫第、万年台、李府粮仓、鹤庐、刘同兴隆庄、杨振宁旧居、孙立人故居等历史遗迹。太平军与淮军的三河大战即发生于此。

直呼其名，在古代近乎大不敬，所以有称字、称号、称官职、称籍贯（郡望）等说法。称籍贯者，如孟浩然叫孟襄阳，柳宗元叫柳河东，王安石叫王临川，籍贯遂因名人而发扬光大。数千年来，能把合肥发扬光大的人，大抵只有两个：一是包拯，二是李鸿章。不过包拯以谥号“孝肃”与绰号“青天”名垂后世，从未听人叫他包合肥；李鸿章则是实实在在的李合肥，生前身后，莫不如此，时人还拿他的籍贯开玩笑，杜撰了一副对联：“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下联嘲讽李鸿章的老冤家、江苏常熟人翁同龢。

刘铭传故居是全国重点文保，始建于1868年，是一处被两道城墙和两道护城河包围起来的江淮庄园建筑。故居占地面积约70000平米，可以看得出刘家的阔气。1871-1884年，刘铭传辞官隐居在这里。

李鸿章一生，诚可谓名满天下，谤亦随之，就毁誉而论，说参半都嫌勉强，更客观的评语是毁多誉少。梁启超写李鸿章传，亦以“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开头，随后云：“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为时势所造之英雄，非造时势之英雄也”——这都是盖棺论定之语。然而，以李鸿章之雄心壮志（“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何尝不想造势呢，为什么最终会被狂飙突进的时势所吞噬？以李鸿章之盘盘大才，何以拯救不了衰败的晚清，反而随晚清一同沉沦，为之殉葬？李鸿章曾自嘲为裱糊匠，难道他甘于“东补西贴”“勉强涂饰”吗，还是时代与制度只允许他这么做？个体与时代、制度的关系，在其身上，表现尤为纠结，以致他去世一百二十年后，我们依然难以找到清晰的答案。

八公山历史悠久，历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战发生于此。遗存丰富，传说颇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典故就出自这里。

李鸿章的悲剧，以及悲剧之形成，乃是与合肥游学相关的第二个问题。

寿县古城墙是中国国内保存最为完好的宋代古城墙，同时还是全国保存较完善的七大古城墙之一，比山西平遥古城要早一百年。

合肥之名，源于淝河。淝河共计四条，以东西南北命名，其中东淝河与南淝河在逍遥津相交，故称合淝，后成合肥。这四条淝河，以东淝河最为出名，古时名叫淝水。说起淝水，略通中国史的人都知道公元383年东晋与前秦的淝水之战。其决战之地，即在东淝河末段，八公山南。此地当时属寿阳，又名寿春、寿州，而今改作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寿县。合肥距离寿县不远，如果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可驱车北上，到寿县看建于宋代的城墙，拜谒孙家鼐纪念馆，登八公山，吊古战场，吃一顿驰名天下的豆腐宴。

寿县是豆腐的发源地，八公山的豆腐被誉为“安徽十大经典名菜。相传淮南王刘安（刘邦的孙子）在这里求丹炼药，丹药未炼成却在八公山一带发明了豆腐。

时值春节，又逢立春。莽莽长淮，万象更新，正是一年最壮美的时光。让我们与籍贯安徽的历史学者羽戈一道，同游合肥，追访李鸿章、刘铭传、刘秉璋、张树声等淮军名将的遗迹，探寻渐渐被湮没的淮军历史。

游学导师

羽戈（青年学者、作家）

安徽颍上人，生于1982年，2004年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法学院。致力于政治学与中国近代史研究。撰有《从黄昏起飞》（花城出版社，2008）、《穿越午夜之门——影像里的爱欲与正义》（花城出版社，2009）、《百年孤影》（东方出版社，2010）、《酒罢问君三语》（宁波出版社，2012）、《少年游》（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岂有文章觉天下》（华夏出版社，2014）、《帝王学的迷津：杨度与近代中国》（福建教育出版社，2016）、《鹅城人物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不为什么而读书》（上海三联书店，2018）、《激进之踵：戊戌变法反思录》（山西人民出版社，2019）等。

行程安排

【2月3日】

（合肥）

白天：报道，欢迎晚宴，入住合肥市区酒店

晚上：羽戈讲座《李鸿章与近代中国》

【2月4日】

（合肥）

上午：参访李鸿章故居

下午：参访刘铭传故里（故居、纪念馆、墓园）

晚上：羽戈讲座《安徽的历史地理学》

【2月5日】

（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