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了十八界的六根、六尘,六识在讲五蕴时已作了说明,在此主要谈谈六识的生起,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什么是识?识就是六根去接触六尘,在内相分的六尘上面所产生的分别性,这个分别六尘的分别性就叫六识,也就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在胜义根当中的内相分中,眼根去接触色尘,在色尘——在内相分的色尘上面所产生的分别性,就叫眼识。耳根触声尘所产生的分别性就叫耳识,鼻、舌、身识都一样。眼识是分别色尘,耳识是分别声尘,鼻识是分别香尘,舌识是分别味尘,身识是分别触尘,意识是分别法尘。
《杂阿含经》卷八:“缘眼、色,眼识生,三事和合,……如是耳、鼻、舌、身,意、法缘,生意识。”也就是说,必须要有眼根、色尘为缘,眼识才能生起;耳识、鼻识、舌识、身识,都是同样必须要有根跟相对应的尘,相对的识才能生起;最后意识,是意根跟法尘为缘才能生起。我们在睡觉的时候,我们的五根还在接受外五尘,外面吵闹的声音,因为意根接触到了,才把耳识跟意识叫起来。如果说只有眼根接触色尘,眼识就能生起的话,这样的说法就跟前面矛盾了。其实《杂阿含经》的意思是说,不只是有眼根接触色尘就能生起眼识;它还需要其他的缘,眼识才会生起。
眼识需要:空、明、根、境、种子、作意、意识、意根、第八识,这九个缘都具足才能生起。空是说眼睛看东西,这个外尘要进来要有个空间。有了空间以后,还要有光线,所看的东西它才会传到你的眼根里面,然后到胜义根,然后如来藏变现那个影像出来让你的觉知心来作分别,所以需要有光线。眼识生起一定要有眼根,眼识生起当然要有外境,外境就是色尘。眼根触色尘以后,因为有了变动相,意根就会把眼识跟意识叫起来,到根与境所接触的地方来作分别,所以意根一定要作意。但是意根作意还不行,因为眼识要生起,一定要在第八识中有眼识的种子;如果没有眼识的种子,它仍然没办法现行。这样,空、明、根、境、种子、作意就已经有了六个。
色法显色的部分是眼识所缘,眼识只能分别青黄赤白、光影明暗,这些跟色彩有关的粗相,眼识现行以后,必须有意识在眼识所分别的这个粗相上面作细相的分别。譬如眼识分别出来是黄色,但能作出这个黄色是土黄色、米黄色、鹅黄色的差别的,是意识。所以当你看一件东西,马上知道它是什么,什么颜色,如果没有意识是没办法作出这样的分别的。也就是说,我们在看一件东西,如果没有意识也存在的话,眼识是不能现起的。眼识要现起一定要意根想要分别东西;如果意根不想分别东西,它就不会作意让眼识现起。眼识要现行一定要有种子,种子是在第八识当中,一定还要有第八识。所以空、明、根、境、种子、作意、意识、意根、第八识,缺少任何一个,眼识就不能生起。
或许有人问:“我从外面有光线的地方,走到另一个完全没有光线的房间,我的眼识明明可以分别这是暗的空间,为什么说一定要有光线眼识才能现起?”在此,对这个“明”作个解释。当你由明到暗进入一个空间的时候,眼识是存在的,它很清楚地看到了暗相——暗相仍然是颜色的一种,也就是说它是黑色,暗相是属于黑色;所以,当你走进暗室的时候,黑色很明显地显示出来,这个暗相也是属于“明”的一种。眼识虽然处于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它还是会现起;不过,要是长期处于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眼识就不会现行了。这是属于眼识的部分,眼识需要九缘才能现起。
耳识需要空、根、境、种子、作意、意识、意根、第八识这八个缘;耳识不需要有光线,耳识只要有个空间,声音从别的地方,经过空间的传递进入耳根,所以必须有空间。再来,耳识的生起要有耳根,要有声尘。同样第八识中要有种子,如果没有耳识的种子,它没办法现起。接下来,如果晚上睡觉时听到声音,意根不想作分别,它就不作意,耳识就不会现起。同样的声尘上面也有法尘,你要分别这是什么声音,一定要有意识,必须是意识存在的当下,耳识才能现起。作意当然要有意根,种子当然要有第八识。所以,耳识就需要有八个缘。
鼻识、舌识、身识。这三个识只要根、境、种子、作意、意识、意根、第八识这七个缘。它不需要空,也不需要明;它只需要相对的鼻根、舌根、身根;相对的境就是香尘、味尘、触尘。同样地种子、作意、意识、意根、第八识,其道理都与眼识、耳识一样。
意识需要有根、境、种子、作意、第八识这五个缘。在这五缘当中,意根是必要条件;既然是意识,当然要意根。任何一个欲界的人,如果没有五根,他的意识就不能现起;但是在无色界当中,他是不需要有五根的,意识的现起最少要有意根。人如果只有意根加上其它四根或三根,意识是可以现起的,譬如残障人,虽然五根不全,但意识是可以现起的。就是说根的这个缘,意根是必要条件,其他的五根是根据你所生长的环境:生在无色界你就不需要五根,但是需要意根;如果生在色界,就不需要有鼻、舌二根,只要三个根就可以了。接下来,意识当然需要法尘境界,要有法尘,意识才能现起;当然要有种子,还有意根要作意,那当然要第八识。
意根。虽然我们只讲六识,但是意根仍然是识的一种,它就是末那识。意根只要作意、种子、第八识这三个缘就能生起。为什么这里无根无境而能现起呢?其实在这三个缘中,就涵盖了根与境,第八识就是意根生起的根,第八识也是意根的所缘;意根只要作意,让自己的种子从如来藏中流注出来,它就现行了。所以,意根只需要作意、种子、第八识,就能在三界中运作。
分享完十八界,这里来看两个问题:第一,能分别的六识心,可以借着修行修到无分别吗?答案是否定的。有人想把六识心修到一念不生,或者说修到无分别。我们来看,如果你把六识的觉知心修到无分别,意根不能分别六尘,你又把六个识修到无分别,那你肚子饿了不知道,看见东西不知道,走到哪里不知道,你如何在世间存活?所以认为修行,是把六识心修到无分别,这是一种邪见。六识心本来就有分别,你不可能把六识心修到无分别,它没有无分别的本质。譬如从金矿里才能提炼金子,你不可能从树木里去炼金,木头没有金的性;你要喝牛奶,你也不可能从树木里面取到牛奶?它没这个本质。所以,六识心是不可能修到无分别的;因为邪见,才会有把六识心修到无分别这种想法。
第二,我们知道六识心就是在六尘上面的分别心,那“我把它现行以后让它流注出来,然后让它无分别”可以吗?答案是否定的。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不让它现行就好了,干嘛让它现行以后,把它修到无分别?解脱道是把十八界都灭了进入涅槃,那就是真的无分别,涅槃本身就没有分别;你何必把能分别的让它现行以后,又把它修到无分别?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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