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 即此用离此用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
易经: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
周敦颐曰:“艮其背”,背非见也,静则止,止非为也,为不止矣,其道也深乎。
圣人之道,能使安民于止。
转识成智 识智本一体 分别亦非意
先以定动,然后智拔
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无妨分不分。
国学大师陈寅恪在《论韩愈》讲到“禅学于退之之影响亦大矣哉!”。
百代文宗韩愈(768-824),宋神宗追封韩愈为昌黎伯、并准其从祀孔庙、刺史、国子博士(广收门生)、监察御史、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礼部尚书。公元819年,韩愈因为写了《谏迎佛骨表》而触怒皇帝,后因裴度、崔群乃至国戚诸贵代韩愈哀请, 才贬官为潮州刺史。韩愈情绪十分低落,潮州州治潮阳在广东东部,距离当时的京师长安有千里之遥。韩愈春节间从长安出发上任,当时大雪皑皑,走到蓝田关口时,写下一首《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给侄儿韩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去时已交代侄儿为其收尸计划,途中爱女夭折,可见此事件对其打击程度之大。
韩愈莅潮后,发现“此州学废日久”,读书人少之又少,问“此间有何道德高行禅流?”便拜访大颠和尚(三平和尚的师父),时三平和尚为大颠首座。
即韩愈问佛的禅宗公案,韩愈乃问:‘弟子军州事多,佛法中省要处,乞师指示。’师良久,侍郎罔措。登时三平造侍者,在背后敲禅床。师乃回视云:‘作摩?’对曰:‘先以定动,然后智拔。’侍郎向三平云:‘和尚格调高峻,弟子罔措,今于侍者边却有入处。’礼谢三平,却归州”(《祖堂集》卷五)。所谓“省要处”,指禅宗“第一义谛”,禅师对于此类问题常不做直面回答,这既是禅宗“不立文字”理念的直接应用或禅宗“体用不二”的观念,大颠和尚良久不言(或已入定),三平禅师敲禅床是示之以用、因用而达体。三平禅师只好告以“先以定动,然后智拔”,韩愈有所收获,礼谢三平和尚高兴而回。
星云大师对此公案的解读为:“你已经用禅定打动他了,现在要出定,用智慧、说法来开示他。韩愈听了说:‘不必了!我已经从侍者(三平和尚)的口中,了解到入道之门,再见了。’他不要再等大颠和尚出定了”。这就是三平和尚出世时积极入世与韩愈交往之一,从中可窥探出三平和尚的禅风及禅学造诣。
过去的文人又如白居易他们与禅宗也有相当的来往,白居易在杭州当刺史时也问过鸟窼禅师“什么是佛法大意”鸟窼禅师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白居易一听:这两句话也太简单了吧,“师父啊,这两句三岁小孩都知道啊!”鸟窼禅师说:“三岁小孩说得,八十老翁行不得。”知道这两句话很容易,但是要把这两句话做好,八十岁的老头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韩愈英伟卓然,才名冠世,词彩灿烂,为一代文宗,他不仅是伟大的文学家,也是伟大的政治家。他所著《师说》为我国高中语文教材,其中:“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而禅宗巨匠三平和尚的禅诗:
“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无妨分不分。”则可回答韩愈问佛公案中的“先以定动,然后智拔”、韩愈为何赞三平和尚为“格调高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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