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12月,根据党中央毛主席的决定,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与兰州军区司令员皮定均对调。
图|皮定均
对福州军区,皮定均不陌生,五十年代初,他就在福州军区任副司令员,当年福州军区是属于前沿,皮定均配合叶飞、韩先楚做了不少工作,一直到1969年,经老首长刘伯承推荐,他才调到了兰州军区。
皮定均到福州那天,李志民、陈再道、王建安等军区领导率军区机关亲自去迎接,这也让皮定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原因在于政委李志民、副司令员陈再道、王建安都是开国上将,而他自己只是一个中将。
皮定均赶紧上前打招呼:
“老首长,还请多批评啊。我对福州军区不熟,更要多帮助我啊!”
陈再道一听,也诚恳的上前握手道:
“皮司令啊,我们都是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深知革命胜利来之不易,但更知道军人的上下级关系,你放心,我当好你的副手。”
尽管陈再道话语中满是诚恳,可老首长越是这么说,就越让皮定均手足无措。
一
韩先楚在福州军区的时候,军区一下子聚集了4个上将,这种情况是非常特殊的。
1972年12月底,根据毛主席的指示,就落实干部政策问题,周总理立即安排布置:
“由中组部负责落实省委常委以上干部政策;由总理办公室负责落实副部长以上干部政策;由总政治部负责落实正军级以上干部政策。”
图|陈再道
周总理当时指示总政治部副主任田维新主要负责具体事务安排,一度很是艰难,后来周总理亲自为他们选定了突破口:
“原武汉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和第二政委钟汉华。”
当时陈再道、钟汉华都住在福州,是被时任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以个人名义请来休养看病的,为老战友的付出工作,韩先楚也操了不少心。
陈再道再回武汉军区任职比较困难,毕竟武汉军区的领导岗位已经有了安排,田维新也很无奈,只好去请示周总理,周总理批示:
“那就让陈再道委屈一下,出任大军区副职。”
可没想到的是,田维新打了一圈电话,都没有人肯接受。
一位大军区司令员甚至在电话里说:
“他是我的老首长啊!”
甚至于田维新后来再给他打电话,他直接说:
“老田,千万别让他来。”
田维新没办法,只好又去请示周总理。
周总理考虑了一会儿,告诉田维新:
“把陈再道就安排在福州军区当副职。”
图|韩先楚夫妇合影
为此,周总理亲自打了个电话给韩先楚,韩先楚本来就为老首长付出不遗余力的奔走,一听消息顿时很高兴:
“欢迎陈再道来福州。”
值得一提的是,那时福州军区已经安排了李志民任政委,加上陈再道,一下子就聚集了三个开国上将,更为关键的是,后来在周总理协调下,王建安也被调到了福州军区。
一开始韩先楚很为难,电话里忍不住根田维新抱怨:
“我这里已经有一位老同志了,其他军区也可以安排吗?”
电话那头田维新笑道:
“韩司令,我是征求你的意见,可这是总理让我征求的意见。上次安排陈再道,我感觉你很开明。现在看来你的开明是有限度的。”
趁着韩先楚到北京开会,周总理亲自出面劝说,韩先楚只好答应。
于是就有了“四星汇聚”的福州军区。
韩先楚还是有能力,福州军区有四位上将,而且像陈再道、王建安原来都是红四方面军的,资历比他老,但几人之间相处非常愉快,从来没有龃龉。
陈再道出任福州军区副司令员,韩先楚给他安排工作主抓部队训练和军容军纪工作。
尽管陈再道已经年过半百,但他对于能够重新参加工作十分珍惜,工作起来也格外卖力。
更重要的是,他对韩先楚也很尊重。
图|1974年对调后的福州军区和兰州军区四大首长在福建鼓山合影(右二的韩先楚,右三的皮定均)
一次,韩先楚下部队视察训练情况,陈再道亲自召集相关人员到操场集合,并站在队前,看到韩先楚走过来,他跑步上前严肃的敬了一个军礼:
“韩司令员,部队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韩先楚赶紧走过来,也回敬了一个军礼。
回去以后,韩先楚还对此事十分感动,他对身边的人说:
“陈再道在红军时期就是军长,资格老,人很谦虚,是我的好搭档啊!”
二
皮定均赴任福州军区后,就不像是韩先楚那么轻松自若。
韩先楚是红25军出身,一直留守鄂豫皖根据地,跟着大部队长征到陕北以后,还一直是个营长,到1935年直罗镇战役后,才出任了红十五军团75师团长,
陈再道是跟着红四方面军主力转战川陕革命根据地,到1935年已经是红四军副军长、军长。抗战爆发后,陈再道任八路军386旅副旅长,韩先楚只是担任344旅688团副团长。
不过,韩先楚到解放战争时期脱颖而出,渐渐的超越了许多人。到1955年9月授衔时,韩先楚与陈再道都被授予了上将。
尽管是韩先楚当着比自己资历老的老首长陈再道,他多少还能从容一些。
皮定均时1914年出生,比韩先楚小1岁,比陈再道小5岁,当年红军在鄂豫皖地区闹革命如火突入,皮定均就在老家安徽金寨参加革命,那年他才13岁,大概也是因为年龄太小,所以参军也比较晚。
陈再道入党是1928年8月,韩先楚是1930年参加的孝感游击队,同年入党,皮定均则是1931年由共青团员转入中国共产党,后来才慢慢参的军,在红四方面军中历任连指导员、营教导员。
到长征结束,皮定均才出任了教导团团长。
1955年授衔时,皮定均在华中地区被初评为少将,后来是毛主席得知情况,念及皮定均中原突围时的功绩,特别批示:
“皮有功,少晋中”
不过,在后来被授予的勋章中,皮定均的八一勋章是二级的。
应该说以皮定均的资历,放在少将中,排名还能靠前一些,可是放在中将里面,就要稍差一些。
比如徐立清中将,他是正兵团级,一开始就被定为上将,是因为他主持总干部部,主管全军评级授衔工作,特意要求降级降衔。
不过话又说回来,皮定均论能力毋庸置疑。
建国初期,皮定均就是福州军区副司令员,那会儿福州军区是属于战备区,1969年又被刘帅推荐出任兰州军区司令员,就是看中他打仗的能力。
到1973年,皮定均又与韩先楚对调福州军区出任司令员,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皮定均还没上任之前就开始了焦虑。
政委李志民是开国上将,陈再道、王建安又都是红四方面军的老干部,这让皮定均压力十分大。
到底该怎么处理彼此的工作关系呢?
三
尽管陈再道也一再放低姿态,请皮定均布置工作任务,可皮定均总是放不开。
皮定均到了福州军区以后,大事小情全给兼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给首长安排工作,每次一开会,讲完话,皮定均都会问身旁的皮定均:
“老首长有什么意见?”
时间一长,陈再道颇感觉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从战争年代走来的老将军,陈再道自然心里清楚,私下里的交情归交情,但组织里的上下级观念一定要服从,否则绝对不利于工作。
陈再道考虑到这一点,专程找了皮定均,两人来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我这个副司令员不称职啊!”
皮定均也有些不知所措。
陈再道见状,也没隐瞒观点:
“皮司令,你来福州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要当好你的副手,组织给了我再次工作的机会,我必须好好珍惜,你就大胆领导吧,给我下指示,我把工作完成好。”
皮定均也没有想到,老首长来找自己谈话,是来鼓励自己放下包袱,大胆工作,这让他的心里也非常动容。他主动站起身,握住陈再道的手:
“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以后工作就是大家一起干,把福州军区的战备训练抓上去。”
皮定均在福州军区几年的时间里,工作很突出,特别是在维持军区稳定、地方稳定上,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他和李志民、陈再道、王建安几位将军,也相处十分融洽。
1976年,陈再道出任中央军委顾问。也就是在同一年夏,皮定均在福建指挥军事演习,从漳州乘飞机到东三岛三军演习现场视察,结果因飞机失事不幸罹难。
皮定均离世的消息传来时,许多人都陷入沉痛之中。
大将罗瑞卿当年在福州蒙皮定均照顾,两人结下深厚友谊,闻听他突然离世,流着泪痛苦地说:
“他死得太可惜了,像这样的一把手太难找了。”
张爱萍当时正在北京301医院住院,听闻消息后不胜悲痛,挥笔写了首诗:
年少扛起枪,为了工农得解放,翻过雪山草地,矢志紧跟党。一生戎马行,千里突围战沙场,抗美援朝纸老虎,跨过鸭绿江。意志多刚强,爱民爱兵永流芳,光明磊落照肝胆、东南拆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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