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12月,郭松龄的大军杀向奉天,张作霖将五万人马交由张学良、张作相指挥,说:“我就剩这点家当,都拿出来,索性输个干净。”
11月23日,奉军大将郭松龄在滦州通电讨伐张作霖,率部杀向山海关。郭部的七万大军,是奉军装备最精良、兵员素质最高的一支部队,奉军的新式大炮有三分之二都在郭部。
郭松龄起兵前,张作霖听到风声,委任张作相为军团长,在山海关一线布防。张作相的军团,号称有五万之众,但大都是临时拼凑的部队,战斗力和郭军差距不小,在郭军的进攻下,先败于山海关,又败于连山、锦州,之后一败再败,一直退到了奉天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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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线跑回来的张作相,在张作霖主持的军事会议上,力主在巨流河一带拉开防线,和郭松龄进行决战。
张作霖眉头大皱,因为他可调动的兵力实在是有限。
奉军的直隶军务督办李景林和郭松龄、冯玉祥暗中结成了“反奉三角联盟”,后来因冯玉祥的部队大举向天津进军,和李景林部大打出手,李景林重新投向张作霖,和奉军的山东军务督办张宗昌合兵一处,组成“直隶联军”,共同对抗冯军。
关内的李景林、张宗昌自顾不暇,加之相对独立,也不大靠得住。关外的部队中,张作相的部队元气大伤,撤到奉天时已不到三万,算上张作霖近日来挖空心思搜罗的部队,拢共也不过五万余人,靠这些兵力,想赢兵锋正盛的郭松龄军,难度是很大的。
张作霖一咬牙,将五万人马都交给了张学良指挥,让张作相辅之,他清楚胜败难料,也豁出去了,告诉两人打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输个干净。
张作霖其实还有一支强大的预备队,那就是黑龙江军务督办吴俊升的部队。但张作霖有两个担忧,一是,在此关键时刻,吴俊升是否会有其他想法,会不会趁机自立,或不愿倾力相助;二是,郭松龄反奉时,吴俊升人在奉天,这会刚赶回齐齐哈尔(当时的黑龙江省府),即使想要派救兵,也需要时间,能否在郭军到达巨流河时,赶到战场。
接下来局势的发展,让张作霖松了口气。
吴俊升回去召集部署开会时,当有人暗示不如暂时观望,让郭松龄和张作霖斗个两败俱伤之后,再行“摘桃子”。
吴俊升正色说:“我和张雨亭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除了出征奉天,没有别的选择。”
会后,吴俊升下令除少数留守部队外,黑省主力全数参战。为尽快赶到战场,吴俊升带着骑兵部队先行,向奉天疾驰而去。
郭松龄在占领锦州后,逗留了好几天,忙着开会,讨论占领整个东北后的人事任命等问题,这显然是操之过急且无必要,白白让奉军获得了喘息。
“反奉三角联盟”破裂后,李景林将本要从天津运给前线郭军的七万套军棉衣扣留。郭军士兵在严寒之下,等不来棉衣,不得不穿着单衣作战,对士气影响很大。
郭松龄在继续进军前,担心后方不稳,在山海关、锦州一线,留了近两万部队,犯了分兵的大忌。
12月20日,郭军占领新民后,和奉军隔着巨流河对峙。这时,双方的实力对比发生逆转。郭松龄因不断分兵,带到巨流河前线的仅剩四万余人,而奉军在吴俊升、热河的汤玉麟等骑兵部队赶到后,兵力已增加到近七万人,而后续的援军还在不断赶赴战场。
21日,奉军和郭军交火,但规模不大,都是零星的战斗。张学良在指挥所用电话和前线的郭军军官联络,除了郭松龄外,郭军的主要军官几乎都和张学良通过话,使得郭松龄对部队的控制度大减。
之后的两天,郭松龄亲临前线督战,但官兵战斗意志很差,未取得任何进展。23日下午,吴俊升的骑兵部队袭击了郭军后勤基地白旗堡,将囤积的物资烧掠一空。
24日凌晨,郭松龄见大势已去,带着妻子韩淑秀及少数亲随乘大车向南逃跑,途中遭遇奉军骑兵冲击,郭松龄夫妇下车步行,躲到一户农家的菜窖中,但很快就在搜捕中被抓。
张作霖在杨宇霆的建议下,下令将郭松龄夫妇枪杀于辽河边,并暴尸三日。
郭松龄长期充当张学良的副手,他的部下本也是张学良的部下,因此张作霖让张学良全权负责善后工作。
郭松林的倒戈,让奉军元气大伤,对郭军残部中的普通军官、士兵,奉军元老都主要留用。对郭军中的中高级军官如何处理,则分歧很大。
吴俊升、汤玉麟主张将团以上军官全部杀掉,其余中级军官不予任用。
张作相反对说:“这个乱子是郭鬼子搞出来的,他已被处决了,其他人就都从宽吧。”
吴俊升气冲冲的说:“几个带头的军、师长总要杀掉吧。”
张作相说:“既然从宽,索性一个不杀。”
张作霖考虑后,采纳了张作相的主张,让他协助张学良善后。郭松龄反奉时,有两个主要幕僚林长民、饶汉祥。林长民在跟着郭松龄逃跑时,在乱军中被流弹打死。
饶汉祥被抓后,张学良笑着对他说:“听说在滦州发的那个讨伐我们的檄文,就是你操刀的啊。”
说完,张学良让人拿来路费,恭送饶汉祥离开。饶汉祥很是感慨,回去后对人说:“张汉卿这人不错,有春秋大义。”
郭松龄带到巨流河的部队,除伤亡的几千人外,其余都被顺利收编,重新加入奉军。张作霖只杀郭松龄,不株连其他人的做法,让奉军避免了内讧,恢复了相当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