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的老城墙至今还在,砖缝里可能还藏着当年那些夜晚响过的脚步声。

那是1948年秋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

可偏偏就是那晚之后,监狱里的人一个个“死而复生”。

消息传出来,连当时的地下交通线都一度以为情报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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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从一个“处决”说起。

那时候,十几名被定为“死刑犯”的中共地下党员,已经等了好几天。

他们知道自己的罪名——反政府、通共、煽动叛乱,按当时的军事法庭,枪毙完全合法。

可奇怪的是,到了夜里,押他们出牢房的那队人马,没往惯常的东门大窑墩走,而是一路向西。

那边不是行刑场,是268团部的驻地。

走在最前面的黄益民心里就起了疑:“这不对劲。

押解他们的士兵不说话,神情也不冷不热。

谁都不知道要去哪。

一路上,脚下是咯吱作响的石板路,耳边是秋风吹得铁门哐哐响。

黄益民偷偷朝身边的于哲人说:“小心点,可能有什么变故。

那时候,他们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越狱。

原本计划得天衣无缝,连起义后的接应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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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准备动手的前一夜,监狱突然加派了两层岗哨,还调来了一支便衣队。

第二天,全员被转入重刑区。

再过几日,就传来“判决书”:死刑,立即执行。

有人怀疑是狱中有人变节了。

后来才知道,是同批被捕的柳家兆出了问题。

他在关押期间临阵退缩,主动投靠国民党,交出了所有越狱细节,换得一条命。

黄益民他们不是没想过可能再也走不出监狱。

可谁也没想到,真正带他们走出牢门的,不是越狱成功,而是一场“转移”。

押解的队伍一直走到了高邮西郊的军部大院。

那晚冷得很,月亮悬在天上,像一把钝刀。

门口站着个军官,穿着国民党制服,腰间别着佩枪,脸上没有表情。

我是张我疆,268团代团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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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句话,把所有人脑子都炸懵了:“你们这些人,现在跟我们撤退。

共军快打进来了。”

撤退?不是枪决?没人敢相信。

张我疆没多解释,只说了一句:“谁敢跑,谁敢反抗,当场枪毙。

就这样,这十几个人开始了另一场“行军”。

没有枪,没有粮,每人双手反绑。

夜里走,白天藏。

有人脚底磨破了,有人伤口感染了。

最难的是高春兰,她身形瘦小,原本在狱中就被打得奄奄一息。

才走了二十里,她就撑不住了。

我不走了,你们打死我吧。”她靠在一棵树下,眼神已经飘忽。

张我疆听说了,皱了皱眉,只对身边士兵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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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声枪响。

前方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没人敢问是怎么回事。

也没人敢回头。

再走几十里,吴克春也倒下了。

士兵没等汇报,直接把他拖到路边。

又一声枪响

大概是走到第三天夜里,队伍才停在一个叫张家庄的小村子。

黄益民他们被丢进一间破屋子。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只有草席和破陶罐。

几个人挤在一起,没人说话。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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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我疆又出现了。

这次,他没带枪,也没穿军服。

只是叹了口气,说:“现在情况变了,南京那边已经没人管我们了。

你们要是不想死,我就放你们走。

别再回来。”

没人回应。

他说完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门真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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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没人,枪也没了,士兵全不见了。

黄益民和剩下的几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风吹着他们破烂的衣服。

他们不敢相信。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陆续找到了队伍。

更让人吃惊的是——连高春兰也活着。

她并没有被枪决,而是被单独关押在一户村民家里。

张我疆的动机,没人能说清。

他后来有没有投诚,也查不到确切资料。

但那次,他确实没杀这批人。

三个月后,黄益民在淮安重新建立了联络点。

一年后,他被任命为地方公安处负责人。

于哲人调去了南京,参与战后接收工作。

至于柳家兆,据说后来在渡江战役前夕被击毙,具体细节无从考证。

这件事在地方档案里被简单记录为“高邮监狱事件”,一页纸,连名字都没写全。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提起“他们已经被处决了”这句话。

参考资料: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资料汇编(1945—1949)》,中共党史出版社,2002年。
中共江苏省委党史工作办公室编,《江苏革命史资料选辑(第八辑)》,江苏人民出版社,1985年。
高邮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高邮市志(1949—1985)》,江苏人民出版社,1992年。
郭广富口述,黄益民整理,《战火中的信仰》,未公开手稿,195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