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4月的广西庆远,那雨下得叫一个心烦,好像老天爷都在憋着一股劲儿。

就在这阴沉沉的帐篷里,一场足以改写晚清历史走向的生死局正在悄悄铺开。

主角是太平天国赫赫有名的翼王石达开,而被他盯上的,不是清妖,竟然是跟了他好几年的铁杆心腹——余忠扶。

那天余忠扶走进大帐的时候,估计心里还挺美,以为老大是要找他喝顿送行酒,毕竟大家不仅是老乡,更是过命的交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着他的哪是什么好酒好菜,而是帐后埋伏好的一群刀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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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句整话都没来得及说,这颗曾让曾国藩都头疼的脑袋就滚到了地上。

很多人读这段历史,只记得石达开后来在大渡河死得有多惨,却没注意到,其实早在这一刀挥下去的时候,翼王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就叫自断臂膀,神仙难救。

咱先把时间轴往回拉几年。

那时候的余忠扶,在石达开眼里那是绝对的“红人”。

他是广西桂林的老底子,从金田起义那会儿就跟着队伍干,属于真正的原始股股东。

特别是在1855年的江西战场,那是这两兄弟的高光时刻。

当时石达开为了对付湘军,玩了一把漂亮的“声东击西”,让余忠扶在樟树那边死死拖住敌人主力。

余忠扶也是真硬气,带着兄弟们像钉子一样扎在阵地上,硬是没退半步。

就是靠着余忠扶这股狠劲,石达开才腾出手来把曾国藩围了个严实,一仗干掉湘军两千多人。

那会儿曾国藩惨到什么程度?

遗书都写了好几封,天天在南昌城里数着日子等死,差点就跳水自尽了。

那时候他俩,一个是运筹帷幄的CEO,一个是冲锋陷阵的销售总监,简直就是创业圈的黄金搭档。

可是吧,历史这玩意儿最残酷的地方就在这儿: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而在走背字的时候还能互相信任,那是难上加难。

转折点就是那个著名的“天京事变”。

这场内讧把太平天国的精气神都打散了。

石达开虽然侥幸没死,但被洪秀全猜忌得不行,最后只能选择带兵出走。

说句公道话,当时石达开这一走,在很多将领看来是“义举”,是受了委屈。

所以余忠扶这些老部下二话不说,拖家带口就跟了出来。

但问题来了,离开天京这个大本营,还没了后勤补给,这几十万大军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成了无根的浮萍。

从1857年晃悠到1859年,这支队伍转战了好几个省,愣是没打下一块稳固的地盘。

曾国藩那老狐狸眼睛毒得很,早就看穿了,说这时候的石达开就是“流寇”,不足为惧。

果不其然,1859年石达开在湖南宝庆遭遇了滑铁卢。

十万大军围城围了好几个月,不仅没攻下来,反而被清军里外夹击,输得那叫一个惨,连底裤都快赔光了。

这一仗,直接把石达开身上那层“战神”的光环给干碎了。

军心这东西,一旦散了,想再聚起来比登天还难。

那时候局面尴尬得很:往前走,不知道去哪;往后退,那是回天京找洪秀全认错,多没面子。

但是对于底下的当兵的来说,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于是队伍里开始有人嘀咕要“回朝”。

先是傅忠信、谭体元这些大将带队走了,这下石达开彻底慌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余忠扶也动摇了。

其实我也查了一下资料,余忠扶当时的想法挺单纯,也挺务实。

他大概意思是跟石达开说:“翼王啊,咱这么在外面飘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带着兄弟们杀回天京,跟天王认个错,咱们还是一家人,联手再跟清妖干!”

这话听着是不顺耳,但绝对是掏心窝子的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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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就坏在,这时候的石达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翼王了。

连年的败仗让他变得敏感、多疑,甚至有点神经质。

再加上旁边有个叫张遂谋的谋士,一直在那扇阴风点鬼火,说这哪里是劝谏,分明就是要在军中搞事情,是兵变的前兆。

张遂谋给出了个损招:杀鸡儆猴。

如果不杀余忠扶,这队伍明天就得散摊子。

这一刀下去,看似切除的是毒瘤,其实割断的是全军的大动脉。

咱们不妨拿三国的刘备做个对比。

当年夷陵之战,刘备被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蜀汉的镇北将军黄权被魏军切断了退路,实在没办法投降了曹丕。

消息传回去,蜀汉那边炸了锅,都说要按律法杀黄权全家。

这时候刘备怎么说的?

他说:“是我对不起黄权,不是黄权对不起我。”

不仅没杀,还继续重用黄权的儿子。

这一手,才叫顶级格局。

反观石达开,面对同样忠诚、只是提出了不同战略构想的老兄弟,他却选择了最下策——摆了个鸿门宴。

当余忠扶的人头落地那一刻,石达开可能觉得自己挺威风,震慑了全军。

殊不知,底下的将士们心都凉透了:连余忠扶这样从金田起义就跟着你的老兄弟,就因为说了句真话就被砍了,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

这种恐慌效应是立竿见影的。

余忠扶死后没多久,石达开最担心的噩梦真的发生了。

这回不是几百几千人的小打小闹,而是整建制的崩盘。

彭大顺、朱衣点、童容海——这些后来威震一方的猛将,带着二十万精兵强将,浩浩荡荡地脱离了石达开。

他们宁愿跋山涉水也要重返天京,回归太平天国的主战场。

你也别觉得这二十万人夸张,史料里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彻底抽干了石达开的血槽。

留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死忠粉,战斗力那是断崖式下跌。

从此以后,翼王这只折了翅膀的孤鹰,只能在西南的崇山峻岭中越飞越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说起来也挺讽刺,石达开杀余忠扶是为了“稳住军心”,结果却亲手把军心送进了坟墓。

如果那天在庆远的军帐里,他能听进去那句逆耳忠言,哪怕他不回天京,只要能像刘备那样好聚好散,放余忠扶一马,至少还能保住他在军中的仁义之名。

可惜啊,人在极度焦虑的时候,智商真的会下线。

很多时候,毁掉一个英雄的不是敌人的千军万马,而是他自己心里的那点疑神疑鬼。

余忠扶的死,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石达开性格里最致命的短板。

在顺境里,他是完美的翼王,风度翩翩;可一旦到了逆境,那种骨子里的多疑和优柔寡断就全暴露出来了。

这事儿放到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当老板的如果把忠诚误读成背叛,把权术凌驾于情义之上,那离破产清算也就不远了。

四年后,当石达开在大渡河畔陷入绝境,看着滔滔江水,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庆远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

那一刻,他为了保全三军性命不得不舍身入清营,最终被凌迟处死。

那结局,真叫一个惨烈,可这悲剧的伏笔,早在杀余忠扶的那天就已经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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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罗尔纲,《太平天国史》,中华书局,1991年。

史式,《太平天国史事日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

郦纯,《太平天国军事史》,中华书局,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