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新四军初入敌后,尚未站稳脚跟,粟裕这位未来的名将,此时仅率百人先遣队,肩负着破敌交通的重任。
在一场计划外的伏击战中,他以巧思与胆略打出一场胜仗,震动江南。
战后,一群国军军官带来崭新的机枪与弹药,竟只求交换几支破旧的破旧步枪。
粟裕却笑着婉拒,众人对此不解,他却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在犯傻。”
那么,他为什么拒绝呢?
1938年6月,粟裕率领的先遣支队,肩负着打破敌人交通线的重任,正准备在江南打出第一枪。
彼时战局变化莫测,思来想去,粟裕选择了“破坏镇江铁路”这个任务作为突破口,借此建立新四军的威信。
任务表面上看只是一次对交通线的破坏,但粟裕心知肚明,仅凭破路并不能激起什么浪花。
若想激发民心、动摇敌胆,仅靠几段轨道的断裂远远不够。
他开始谋划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一场要打在敌人软肋上的突袭,一场足以让江南人心为之一震的胜仗。
地图摊开在油灯下,粟裕半蹲在地,神情专注,他指着镇江以南的韦岗,那是一处丘陵地带,曲折的公路像一条蛇盘踞在群山之间。
每日皆有敌人车队自镇江出发,沿此道往返,补给粮草,正因地势狭窄而隐蔽,反倒成了绝佳的伏击点。
粟裕挑选了百余人作为主攻队员,分成若干小组,他亲自带队,连夜穿越山林。
后来,粟裕命队伍隐伏于公路旁一处高地,恰好处在一个转弯盲区之上。
战士们钻进矮林与乱石间,不声不响,顶着暴雨坚韧坚持,许久之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敌人的军队。
一声令下,枪声骤起,日本军官仓皇逃命,却不知林中早已布满埋伏。
雨幕中,战士们动作干净利落,一枪击倒,一人扑上,近身搏杀,悍不畏死,整个伏击不过半小时,日军遭重创,阵脚大乱。
残兵慌乱间挤上最后一辆车逃命,而新四军却未追击,因为粟裕知道敌军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韦岗之战,是新四军在江南土地上的第一次亮剑,虽规模不大,却意义重大。
它不止是一次军事胜利,更是一次民心战的胜利。
粟裕用一场雨中的伏击,为新四军在江南铺出了一条血与火的立足之路。
战斗过后,战士们带着胜利品撤回战地,每一支缴获的三八大盖步枪、每一顶日军军帽,都是他们用血和命换来的荣耀。
就在大家准备清点装备、整理物资之际,一行人悄然抵达,他们自称“国民党第三战区某游击司令部”的联络代表。
他们提出,要与粟裕面谈,有“极为重要的合作事项”商议,通报以后,这批“客人”就被带进了一处由村民民宅改建的临时作战指挥所。
来人寒暄几句,旋即开门见山地提出意图。
他们希望以两挺全新的美式布朗宁轻机枪和数箱子弹,换取新四军在韦岗战斗中缴获的几支日军步枪、一把军刀、一副望远镜以及几件日军制服、皮靴、军帽等物资。
他们称这是一笔“公平交换”:新四军得以补充先进武器,而他们不过是对缴获品有“研究兴趣”。
甚至说出“抗日统一战线应互通有无,不必拘泥形式”等冠冕堂皇的话。
话音落地,在场的不少战士、参谋都禁不住在心中权衡起来,两挺全新的机枪啊,那可是梦寐以求的武器!
要知道他们手中多数还是老式汉阳造,步枪精度有限,射速更无法与日军匹敌,若能换到新机枪,不仅火力倍增,对接下来的战斗更是大有帮助。
可是粟裕却只淡然一笑,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反问了一句:“你们说这些缴获物,是想拿去‘研究’?”
对方还没来得及应答,他便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玩味:“我看不如这样,这些缴获品我们也用不上,不用交换,只要你们第三战区给我们开个正式收条,列明由你们接收这些物资,我们可以无偿赠送。”
来人显然一愣,面色顿时变了颜色,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支吾着说:“这就不必了,哪还要您赠送,我们还是希望公平交换,互利共赢。”
粟裕没有再多话,只是微笑着起身,走向屋内,似乎对这场交易已毫无兴趣。
而那几名“国军军官”则在一片尴尬中匆匆告辞,连连称改日再来叙旧。
送走客人后,屋内一片沉默,几个年轻战士面面相觑,仍有些摸不着头脑。
粟裕看着他们,声音依旧平静:“你们在犯傻,只看见了机枪,却没看见他们的嘴脸。”
他顿了顿,扫视众人:“你们知道他们要这些缴获品干什么?”
屋内无人作答,粟裕转身走向桌前,把那几件缴获的军刀和军帽摊开,继续说道:
“他们会把这些缴获物带回去,拍照、写稿、印传单,然后告诉别人这场仗,是他们打的,这场胜仗,会被他们在报纸上、大礼堂里拿来邀功,我们的血、我们的命,变成他们桌上的奖章。”
话音未落,众人哑然,恍若醍醐灌顶,一位通讯员红着脸低头自语:“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天已近傍晚,粟裕独自站在院中,看着那些缴获物,微风吹过,他轻声道:“这一仗是我们新四军打的,要让全江南都知道。”
战斗过后的第三日,清点战利品的小队将最后一件缴获物品,一支满是划痕的三八式步枪,小心翼翼地放入物资架。
站在一旁的战士忽然开口了:“也就是仗打赢了,不然谁还稀罕这老枪?”
粟裕恰好走过,听到这话,他脚步未停,只轻轻回了句:“老枪能杀敌,旧枪也能立威。”
这话一时没被人听懂,但几天后,粟裕安排的一件“小事”,却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了这些“破枪”的分量。
那日傍晚,几位村中老者带着青壮年百姓走进了新四军的驻地。
他们有人肩上挑着扁担,有人手提着热汤与刚出锅的饭团,说是要“给打胜仗的英雄送口热的”。
带头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他拄着拐杖走到粟裕跟前,哽咽着说:“娃儿们,你们这仗打得好啊,把鬼子都吓跑了,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再多活几年呐。”
粟裕连忙扶住他,温声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这是我们该做的。”
一名小孩偷偷挤到人群前面,双手高举着一把破旧的日军军刀,睁大眼睛问:“首长,这个真是你们从日本鬼子手里抢来的?”
粟裕笑着接过军刀,拉着孩子坐在腿边,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昨天,它还在鬼子手里,今天,它属于咱们了。”
这一幕被围观的百姓看在眼里,像一块烧红的铁,重重地落在心头,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真打赢了!真把日本人打跑了!”
“我亲眼看见那堆烧焦的车皮,还冒着烟呢!”
“新四军不但能打仗,还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跟以前来的那些兵不一样!”
那几支“破旧步枪”就摆在院墙边的架子上,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人再说它们陈旧、不值钱,反而有不少百姓围着它们看个不停,就像看宝贝一样。
这场仗之后,新四军在江南百姓中的印象骤然逆转。
原本村里流传着“新四军人少枪差,怎么斗得过鬼子?”的疑问,如今早被“新四军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消息替代。
村口大榕树下,老人们摇着蒲扇复述那场伏击战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讲着“日本军官当场毙命、敌人跳车逃命”的细节。
酒馆、饭摊边,青壮年更是议论纷纷,甚至有自告奋勇想加入部队的年轻人,直接跑到连队门口报名。
粟裕没有拒绝他们,他安排政治干事们分头深入村落,向百姓讲解新四军的纪律与宗旨。
同时将那几支战利步枪中的两支,交由村中长者保管,交代得明明白白:“不是送你们的,是借你们展示,让大家知道,这枪打过鬼子,是咱们的根本。”
其中一支枪被安置在村口祠堂旁边的石碑下,用青布包裹,只露出枪口。
不出几天,便成了附近村民争相观看的“胜仗纪念物”,甚至有人特意绕远路走到村里,就为一睹那把枪的“英姿”。
这正是粟裕早有预料之事,这场胜利再怎么宣传,也不及一支带着火药味的步枪更有说服力。
江南不同于根据地,地理复杂、百姓观望者多,若没有群众支持,新四军将如履薄冰。
而民心的转向,从来不是靠口号,而是靠事实、靠印象、靠感情。
所以,他选择保留这些“老破旧”的步枪,他宁愿少一挺机枪,也不愿输掉这份民意。
因为他明白,这些枪已不单是铁器,而是这片土地上人民重新燃起希望的标志。
从此,江南百姓不再将新四军当作过路的队伍,而是他们的“亲人兵”。
这一仗赢得的不只是胜利,更是信任,是根基,是在敌后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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