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1942年10月21日,约40名日军闯进沙河芭广西村,把大约200人集合起来赶进一间屋子,最终被日军活活烧死。全村37户人家惨遭灭门,只有6名男性村民逃过一劫。战后,被血洗的沙河芭广西村一直荒凉,华族更是永远禁足旧日村庄。马来西亚政府于1980年初将沙河芭批为土著耕作的发展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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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在马来西亚柔佛州小镇乌鲁槽度过。我从小知道,两位祖母和父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逃离家园,北上彭亨州,避难数年,家族因此逃过劫难。

即便如此,二战记忆还是家族成员不触碰的话题。我更隐约知道,乌鲁槽和邻近一带的北干那那(Pekan Nanas)有不少家庭被血洗,成为村民多年的沉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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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属如何面对历史的伤痕?哪些人殉难?在什么地方被日军杀害?

最近,马来西亚柔佛州一个民间的“走读北干那那殉难公冢”活动,解答了我部分的疑问。

适逢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80年,马来西亚学者莫家浩(41岁)和地方文化推动者徐铭权(43岁)率领举办活动。前者是南方大学学院华人族群与文化研究所所长,后者是“想象北干”社区文化组织创办人。他们首次联手组织活动,通过柔佛州三座邻近的殉难公冢导览活动,掀开尘封的记忆。

三座公冢是乌鲁槽21哩中华义山亭、北干那那福宁山华侨殉难公冢和广东义山亭华侨殉难公冢。近二十名南方大学学院中文系学生和公众参与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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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目的是“缅怀二战中于北干那那不幸遇难的华人先烈,铭记那段血与火的历史”。莫家浩是南方大学学院中华语言文化学院助理教授,他的研究领域涵盖东南亚史、华侨华人研究、民间信仰与传说记忆等。

他受访时说:“二战历史和华社义山一直是我的研究范围,这两年从徐铭权那里知道北干那那一带原来有第三座公墓,在那么邻近范围有三座确实令人震惊。”

徐铭权出生于北干那那,早年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物理系,在新加坡小学任教10年。2015年,他决定返乡推动社区文化艺术活动,尝试建立“北干人”的地方认同,希望民众关心自己的社区。

原来徐家上两代在日军的铁蹄下遭残杀,六口之家仅留下徐铭权的祖父徐捷贵(恰桂)一个活口,一夜之间,当时十来岁的祖父失去父母、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铭权自小跟随祖父、爸爸参与公祭活动,直到爸爸及其同辈们、长辈们年纪渐长,才由他率领和包揽其他公墓的公祭活动。

2019 年,徐铭权开始负责北干那那二战殉难公冢的公祭活动。即使在2020年疫情爆发期间,3月中旬马来西亚全面封控,一些人4月5日仍偷偷开车到公墓去上香。到了2021年,徐铭权发现拜祭的人越来越少,仪式也开始从简。

他说:“小时候,长辈们会在清明节租巴士上山拜祭,准备很多食物和祭品。随着人口的凋零,除了少数殉难家属,北干那那已越来越少人知道这些事迹,拜祭的人就更少了。我们希望各种平台,让更多人知道公墓的存在,继续缅怀先人。”

由于祖父说潮州话,小时候的铭权无法和他沟通,长大后想知道多一些二战事迹,但祖父已在1996年离开人间。

导览活动行程在8月23日举行,并准备了活动手册,讲述相关惨案。

南株惨案死者千余人

柔佛南部一带的华侨大屠杀始于1942年2月中旬。英军投降,新加坡沦陷后,日军乘战胜之余凶,作出种种反人道的行径劫掠、屠杀、强奸,以示下马威。案发地点位于北干那那一带的笨珍路20至30英里内,周围的村落遭受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不幸遇难者约千余人

北干那那是二战之后,马来西亚执行“紧急状态”时,才形成的新村。在这之前,周围曾有许多聚落和种植园。1942年3月9日,发生“南株惨案”,而南株位于柔佛路24 英哩,主要居住的是闽籍人家,这里不幸遭受日军大屠杀与奸淫,惨状严重。

据生还者所诉:日军命令所有人集合于屋子外,平时晒槟榔的空地上,男女分为两排站立,而后一个个给予反绑,再将每五六个人绑成一组

日军随后将他们带到附近的椰树下,全部拴在椰树下暴晒。大约暴晒一至两个小时后,他们被拖往胶园后的水沟旁,日军强迫所有人跳进水沟里,并在远处,架起了机关枪进行扫射,现场血肉四溅,尸体漂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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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被害者遗骸经家属挖掘后安葬于北干那那的福宁山,以三座红色纪念碑(华侨殉难公冢)纪念殉难者。纪念碑建竣后,订1946年7月28日为公祭日。

河沙芭广西村37户灭门惨案

北干那那的另一重灾区是沙河芭。1942年10月21日,约40名日军闯进沙河芭(广西村,有少数客家人),当地全村37户人家惨遭灭门,大约200人都集合起来赶进一间屋子,最终被日军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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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马来西亚报章《星洲日报》刊登《沙河芭成地狱》专题报道,报道称当时只有6名男村民逃过一劫。

原来,被血洗的沙河芭,到了战后一直荒凉。华族更是永远禁足旧日村庄,马来西亚政府于1980年初将沙河芭改名为“甘榜百家阿冷”,列为土著耕作的发展地段殉难者在战后被安葬于乌鲁槽21哩的中华义山亭。

报道文末感叹:“50年前日军杀光烧光的惨痛事迹,有多少人会记得?”

距今三十年,岁月匆匆消逝,同样问题油然而生:有多少人会记得惨案?

莫家浩表示,明年的清明节应该会再举办,或者到乌鲁槽举办街场和义山走读活动。

本文节选自《不休止的追忆和提醒》,见《怡和世纪》第57期,怡和轩俱乐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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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丨编辑

卢丽珊丨文

莫家浩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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